在從伊爾庫茨克到BJ的飛機上我對羅曼說,我最多就是護送他從機場送到俄羅斯大使館這一小段路,他就花了一張機票錢,這是不是有點貴了?
羅曼說,他不需要我送他到目的地,使館商貿處會派人來接他的,他是想讓我陪他一起去使館看看。瓦列里說他們的工程遇到一些問題,羅曼想請我參謀一下。
我很奇怪,使館的事情可以通過外交部什么的官方機構解決呀!我能幫上什么忙呢?
羅曼笑了,他告訴我,他的建筑公司承包了俄羅斯駐BJ大使館的改建工程。
這是他們使館的內部事物,不需要和中國外交部有什么接洽。
那個瓦列里就是在這里負責工程的。原本定好的本月就開工,可是甲方又對和他們合作的中國施工隊和供應商開始刁難,連開工日期也一拖再拖,瓦列里實在是處理不了了,這才請求羅曼來BJ的。
羅曼的話讓我很好奇,我真想看看他的公司是在中國怎么工作的?
飛機降落在首都機場。羅曼問我是否需要休息一下,如果需要,他先把我安置在酒店,他必須盡快見到瓦列里。
我說這三個半小時的飛機真是小意思,又沒有時差,我一點都不覺得累。如果他很著急,我又不影響他的會面,那我可以先陪他一起去俄國大使館。
說實話,我去過幾次住莫斯科的中國大使館參加活動。當我們進入中國使館的瞬間,馬上就有了回家的感覺!我想那種異常親切的歸屬感一定是所有海外同胞來到本國使館的共同感受吧!
要說俄國大使館,我覺得自己和它有交集的地方就是使館邊上的簽證處了。那個位于大院里的使館主樓我還從來沒進去過呢。我對那里到底是什么樣子也確實很好奇。
在機場出口,迎接我們的是一個瘦高的俄國小伙子,小伙子很年輕,看上去也就二十來歲。他特熱情地把我們的行李搬上了車。
我看到這是一輛銀白色的豐田商務車,掛著198開頭的黑色的使館車牌。
——“這是琳娜,這是季馬!”羅曼給我們介紹著。
——“你好!”季馬向我伸出手,態(tài)度很是友好。
這個名字使我想起那個莫斯科旅游公司的同事,不過,眼前這個季馬卻可愛得多了。季馬有著典型的俄國人的亞麻色的頭發(fā)和淺藍色的眼睛,氣質卻不像大多數俄國男孩那么霸氣,季馬說話聲音不高,語氣特別柔和這也讓我對他很有好感。
說實話,我一直對俄國男孩子那種粗聲粗氣的說話方式很不習慣。一開始就是因為安德烈那種低沉的嗓音和有些傲慢的語調讓我對他多少有點排斥。
——“季馬,是瓦列里告訴你來接我的嗎?”羅曼問道
——“不是,是我叔叔讓我來接您的,不過,他告訴我您是一個人來,可能是瓦列里沒和他交代清楚,我們不知道,還有琳娜也和您一起來了。”
——“啊哈!謝謝你叔叔了,瓦列里忙什么呢?”
——“聽我叔叔說瓦列里病了,我有幾天沒看到他了?!奔抉R一邊開車一邊答道。
聽到這話,羅曼皺起了眉頭,表情沉重地看向車外不做聲了。
車輛駛進市區(qū),此時的BJ還是一派生機勃勃的夏天景象。看著新建的一座座高樓大廈,醒目的漢語廣告牌和道路兩旁一張張熟悉的同胞的臉,感覺重新回到祖國懷抱了的我的心情倒是特別的愉悅。
我們的車來到俄羅斯駐BJ大使館。這里的門崗同所有使館門前的崗哨一樣戒備森嚴,最外面有中國軍人把守。
門衛(wèi)看到我們的車輛,并沒有檢查,而是直接給我們放行了。
季馬把車開進了大門內,他笑著,對我們說了一句我萬萬沒想到的話:
——“女士,先生,歡迎回國!”
我驚訝地看向季馬,他的話提醒我,此刻,我又進入俄羅斯境內了!
飛了幾個小時,明明我已經踏上自己祖國的土地了,可是一不留神,怎么就又出國了呢?
我這算是回國還是出國了?我有些發(fā)蒙,心里說,老天可真會和我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