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班,我告訴李白玲我回宿舍再取一些衣物再回來。李白玲笑著說,你回去了小心安德烈跟你過來。我說放心吧,我不會(huì)讓他知道我住哪里的。
推開房門,沒看到安德烈的人影。
我真沒想到,平素里喜歡整潔的安德烈,居然把日子過成了這個(gè)樣子。
我覺得四處灰塵撲面,好像他一直就沒打掃過房間。桌子上和地上亂扔的一些酒瓶子,電腦旁還放著一盤子煙蒂。安德烈不吸煙,平時(shí)也不喝酒,看來我不在這幾天,安德烈是在拿這些煙酒出氣了。
本來想取些衣服就走的我,看到那兩盆心愛的盆栽似乎也缺水了,拿著噴壺推開門,正看到金麗兩口子送安德烈出來。我聽張?jiān)迄i對(duì)安德烈說道:
——“你不用擔(dān)心,琳娜不會(huì)有什么事!”
金麗也說:
——“李白玲那里缺什么都不會(huì)缺吃的,這個(gè)你放心!”
看到我金麗夫婦笑著說,安德烈你不用去李白玲家了,琳娜自己回來了。
安德烈看見我愣在了那里,表情有些激動(dòng),他沒說話徑直走回了我們的房間。
金麗笑著對(duì)我說:
——“琳娜,我說這幾天看不到你呢,剛才安德烈過來要李白玲家的地址,我才知道,你們吵架你跑白玲那里去了?!?p> ——“這個(gè)安德烈,就會(huì)無(wú)理取鬧,蠻不講理。他是不是說都是我不好?”我懷疑安德烈在金麗夫婦那里抱怨我的不是了,就問。
——“他倒沒說你一個(gè)字不好,就說怕你這幾天吃不好睡不好,他說你走的時(shí)候臉色蒼白,他一直擔(dān)心你這幾天在外面,身體受不了。琳娜,我看,你這不好好的嘛!倒是安德烈他自己像丟了魂似的?!苯瘥愋χf
張?jiān)迄i也對(duì)我說:
——“你倆有事好好說呀,這怎么還跑出去了呢?你看看安德烈這幾天都什么樣子了,琳娜,你別再耍小孩子脾氣了,就算安德烈這小子再結(jié)實(shí),我看也經(jīng)不起你這么折騰他?!?p> 回到寢室,我把屋里的酒瓶子和煙頭都清理出去了,把屋里的灰塵簡(jiǎn)單地擦了一遍。安德烈坐在椅子上默默地看著我的一舉一動(dòng)。看到我從柜子里取出衣物,安德烈陰陽(yáng)怪氣地說道:
——“你去南極,就穿那么少呀?”
——“我愿意!”我說道。
——“你一個(gè)人去,還是謝爾蓋陪你去?”
——“你管不著!”
——“我是怕凍著你倆,不行你們換個(gè)地方吧,我覺得非洲比南極好一點(diǎn),要不你們倆去那里?”
——我們倆去哪里用不著你操心,你還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抽煙喝酒,你干脆去吸大麻算了,干嘛還對(duì)自己這么客氣呀?”
——“莫斯科吸大麻違法,琳娜,要不你幫我弄點(diǎn)?”
安德烈探下身子盯著我的眼睛說道。
我看向安德烈,他這幾天肯定也沒去健身。
我看到打開的電腦,就知道他一定在玩命地打游戲了。
再看看他那面色灰暗,胡子拉碴的臉,我的心抽緊了。
我看著他半天,把衣服慢慢地裝進(jìn)了提包里。
安德烈傷心地看著我在裝衣服。
我裝好提包坐在床前,想著安德烈那可憐兮兮的樣子,突然覺得自己狠不下心抬腿就走,我看著提包有些出神,安德烈一直呆呆地看著我。忽然他說道:
——“琳娜,你過來!”
我下意識(shí)地抬起頭,走到他身邊。
安德烈坐在椅子上,他雙手摟著我的腰說——《我想抱抱你!》表情就象一個(gè)委屈的孩子。
我嘆了口氣,不忍心拒絕他,心里還想著,要是過一會(huì)兒,安德烈表現(xiàn)的成熟一點(diǎn),自己也就能狠下心出門了。
我坐在安德烈的懷抱里,他看著我的眼睛祈求地問我:
——“琳娜,你不走行嗎?”
說實(shí)話我真的不想走,可是還是口氣曖昧地答道:
——“我都和李白玲說好了,不去不好吧?”
——“那讓我再抱你一會(huì)兒,然后,我開車送你去吧?”安德烈近乎哀求地說道??粗驳铝夷菓n傷的眼神,我說不出話來了。
靠著安德烈結(jié)實(shí)溫暖的胸口,過了很久,我真的不想離開了。
最后,我站起身來?yè)芡死畎琢岬碾娫?,告訴她我不過去了。
我聽到李白玲在電話那頭笑著說到:
——“我就覺得你回去就回不來了,嘿嘿……”
我告訴安德烈我不走了。
安德烈聽我這么說,一下子跳了起來!
我看到他,好像擔(dān)心我會(huì)變卦一樣,馬上過去把我的衣服從提包里拿了出來放到了柜子里。
看著安德烈這孩子一樣的舉動(dòng),我實(shí)在是對(duì)他再也怨恨不起來了。
此刻的安德烈就像活過來一樣。
他問我想吃什么,他帶我出去吃飯,這幾天,家里也什么都沒有了。
我看著一下子變得神采奕奕的安德烈,我的情緒也不再哀傷了。
來到停車場(chǎng),保安看到我開心地笑著說:
——“你知道嗎?你把他趕出來了。他在車?yán)锼教炝?,哈哈……?p> 說著保安還把雙手靠在臉上做著睡覺的動(dòng)作。
我忽然想起,那天安德烈離開我時(shí)已經(jīng)是后半夜了,他去哪里了,我可一直不知道。
安德烈說他那天來到停車場(chǎng)都快四點(diǎn)了,保安以為他這么晚了還要開車出去,指著手表抱怨安德烈把他吵醒了。安德烈告訴他,自己被女朋友趕出來了,沒地方去,要在車?yán)锼X。
保安聽他這么說,攤開雙手聳聳肩撇著嘴走了。
我想安德烈的故事,這個(gè)保安一定沒少對(duì)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