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瑾預想的被侍衛(wèi)拿長矛捅的畫面沒有出現,取代而之的是一派寂然和諧。
四下都是身著統一服飾的宮女,有條不紊地忙著些什么,見了她們進來,她們面上不僅沒有不悅的神情,還格外地恭謹行禮。
阿玉沖她們擺擺手,示意宮女們起身,不必看著她。
蘇瑾瑾聽清了宮女們的見禮聲,一時臉色有些難言的復雜。
玉妃娘娘?
這個世界里不似現實生活中看的古代劇,妃嬪位分沒有昭儀、貴妃這些復雜。
像先前來找她茬的那一眾妃嬪,譬如龐桃,就是剛進宮不久,也是位分最低的主兒,宮婢們既能尊稱一句“小主”,也能喚一句“龐姬”。
而再高一些便是真正的“妃”,宮中的侍者皆要下跪行禮,稱一聲“娘娘萬安”,便是遙遙地見了也不能失禮數。
否則若不跪被人瞧著,便要扣上一個“不尊娘娘”的名頭,嚴者是要杖斃的。
可以說,封了妃的主兒在宮中,不過是屈居王上、王后之下罷了。
蘇瑾瑾轉了轉有些呆滯的眸子,看向阿玉。
不僅如此……
她怎么還想起來了,阿玉、玉妃……能得秦珣這般器重,能讓她住在萬東宮的人,唯有那位……了吧。
……
在書里,蘇瑾瑾為了能水更多的字,讓男女主矛盾時間再長一些,于是她不僅給了謝清歡一抹白月光,還給秦珣創(chuàng)造了顆朱砂痣。
朱砂痣又甜又軟,是伴隨著秦珣長大的小青梅,還是在秦珣被雙親拋下之后,于他來說重要的精神支柱。
所以在后面很長的一段劇情里,謝清歡因為這個人,和秦珣明里暗里醋了許多回。
挖開記憶深處的那些東西,蘇瑾瑾記起了朱砂痣的原名,是喚作白玉姎。
阿玉見著蘇瑾瑾一直不吭聲,就連她說盡了好話,賠了數聲歉禮,也不見她有絲毫動容之態(tài)。
阿玉難過極了。
堇色是她在宮中交到的第一個好友,堇色會因為她的懇求,給她一大把瓜子,會信任她,讓她幫忙在藏書閣看風。
她本來早便想交待清楚,自己是秦珣的玉妃,不是什么宮女,可是后來她怎么也找不著人了。
她也真的真的是把堇色當成好友來看,堇色不見了,她可是跑去求秦珣幫忙找,可是整個王宮翻遍了也不見人。
所以后來,一得到堇色的消息,她便匆匆過來來,她要解釋清楚一切。
“我才沒生氣?!?p> 蘇瑾瑾回過神來之時,就見著眼前的小姑娘一臉沮喪,險些就要哭出來了。
她連忙出聲安撫道:“我只是想著,阿玉既然身份這樣高貴,那御膳房的甜點豈非任我挑選了?”
聽了她的話,白玉姎這才破涕為笑一般,她拉著蘇瑾瑾的手道:“這是自然的,你是我的好友,在這宮中別說是糕點了,就是那些個奴才,誰也不能動你!”
小姑娘說得硬氣,讓蘇瑾瑾微微有些動容。
她不客氣地應承下來:“好,那阿玉可要護著我?!?p> 到時候她怒刷女主的厭惡值時,她的命可就全靠朱砂痣扶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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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瑾瑾重回閣樓之時,小樓里冷冷清清,沒見著半個人影,就連從前秦珣派給她們的宮婢也不見了蹤跡。
她從這些擺放齊整的家具上一掃而過,看樣子,這里像是有段時間沒人住了。
正當她失望沒能第一時間懟一波女主時,門口適時出現了一抹人影,是個俏生生的女婢,著的衣裳與尋常宮人有些細微的差別。
蘇瑾瑾抬眼看去,見這人正沖著她笑,頓時令她有些一頭霧水,女婢開了口:“是蘇姑娘罷?我家小主有請?!?p> “你家小主?”蘇瑾瑾喃喃重復她的話,問,“可是謝清歡?”
女婢點點頭:“正是?!?p> 蘇瑾瑾登時如遭雷擊,什么時候……這倆人進展這樣神速了?謝清歡這么快就成了秦珣的妃嬪?
蘇瑾瑾納罕間,思緒也百轉千回。
這根據原劇情,下元節(jié)過后,秦珣與謝清歡應該正因著白寧之被突如其來的洪災冤枉之事,爭執(zhí)不休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對,秦珣都醋得不行了,險些化身百年老醋壇子。
別說感情線再發(fā)展了,停滯不前都算是好的了。
難道是因為她和白寧之,改變了郫縣的這次天災之故?才令謝清歡沒能對白寧之生出孺慕,所以導致后面一系列的劇情變了?
想到這兒,蘇瑾瑾不免有些不安起來,劇情變動太大,于她來說并不是什么好事啊……
“放心好了,有世界意識在,劇情即便開始出現岔入口,也不會改變太大的。”系統很快就跳了出來安慰她。
蘇瑾瑾放心了。也是,畢竟男女主感情好起來,她作死起來也好有下手的地方啊。
“蘇姑娘,您請?!?p> 不知不覺中,穿過了不知多少長廊縵回,蘇瑾瑾已被那女婢帶到了目的地,眼前的宮殿偌大恢宏,雕檐砌瓦,氣派得很。
蘇瑾瑾眨眨眼,正想推門而進,大門就自己打開了,出來的人是熟人。
“小姐!”一聲柔弱的低泣聲從面前人的口中溢出,配上那副神情與動作。
差點都要讓人覺著,她家小姐是否已經殯天而去,真真是令人聞者落淚。
蘇瑾瑾嘖嘖地暗嘆。
她一步上前扶住謝清歡,她后頭帶出來的婢女雖都低垂著頭,似聽不見看不見一般,蘇瑾瑾還是不愿在門口嘮家常往事。
她便道:“先進去再說罷?!?p> 謝清歡連連點頭,“都怪我……”
蘇瑾瑾沉默了會,以為這人又要把她離宮的事怪在自個兒頭上,正想打些腹稿,好來應對。
謝清歡就接著說了下去:“是我不好,讓小姐站在外頭說話,本來我該是去接您的,可……實在是有要事……”
她說到最后那句話時,如雪的臉頰都泛起了暈紅色。
蘇瑾瑾:“???”
不懂·蘇瑾瑾·風情:“什么事兒,能比我重要?”
這話堵得謝清歡直接一噎,好半天沒能再答上話來,直到蘇瑾瑾坐了下來,再后知后覺地偏頭去看她,只見這姑娘又低著頭,偷偷紅了眼眶。
而她身邊的那些女婢們,皆是一臉不贊同的目光瞧著蘇瑾瑾,仿佛是在指控她不該如此說話。
蘇瑾瑾:“……?”
莫名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