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慈悲的唐軍?
三女看向光門的位置,就在那軍隊的正前方,兩個面具人逐步逼近,下一刻便踏出結界,站在了廝殺戰(zhàn)場的中心位置……
“還我命來?。 ?p> 距離最近的長發(fā)女鬼猛然撲向兩人,周邊的油畫也瞧見了這兩道“弱小”的身影。
只像是虎戰(zhàn)之中的柔兔,根本談不上反抗,它們只能作為老虎們恢復體力的中場零食。
然而,女鬼注定要失望了,它所盯上的根本不是柔兔,反倒是更加兇猛的巨獸!
“吼??!”
怒吼響徹,女鬼的腦袋被憎惡提起,毫不猶豫的,憎惡將她塞入腹中,塞進那大腸掉在外面的肚子里。
反抗,掙扎,成為惡鬼之后,她第一次感到恐慌,這也將是最后一次。
“啊啊啊啊?。。?!”
嘶叫著,絕望著,女鬼的氣力也消耗殆盡,終是被那絞肉機般的內臟擠壓,化作殘渣,只??|縷白煙漂移游走,那便是她存在過的最后證明。
惡鬼們開始恐慌,油畫們開始顫栗,它們本以為自己早就失去一切,不料如今,就連靈魂也要消散嗎?
“各位美麗的先生女士,畸形的玩偶與工具,今天來到這里,我并非與諸君為敵?!?p> 基拉夫隨手摘下一副油畫,開始了他獨特的演講。
看著眼前這些惡鬼們驚懼的神色,一旁的艾蓮不知為何,竟然生起一絲快意,那本是精靈不該擁有的,自私的、灰白的色調……
“諸位皆是懷著遺憾死去,被封入畫中無法轉世,那么……諸位可否想過,打破這最后的禁制,看看外面的世界呢?”
畫框開始扭曲,油畫的色調也變換不定?;秀敝H,惡鬼們無影無蹤,漆黑的長廊也陷入一片寂靜……
“把油畫都摘下,帶走!”基拉夫笑道。
縫合生物們紛紛領命,將油畫一一取下,平整地放在一起,堆積在地上。
這一幕可算是將眾女嚇得膽戰(zhàn)心驚,尤其是屠吹雪,她能清楚感受到自己與這些怪物的差距,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實力。
然而眼前枯弱的男子,竟是它們的領袖?
她這才真正意識到如今所在世界的危險,潛藏陰影的強者根本數之不盡。然而接下來的情況更是讓她不可置信!
就在她的眼前,當著一眾怪物的面,那個枯瘦男子果斷選擇匍匐于地,跪倒在少年的身前,即便戴上面具,依舊能夠感受到他心底的熾熱與虔誠。
“大人,儀式只差最后一步,懇請您,允許我將它完畢!”
儀式?又是什么邪惡的獻祭魔法?
屠吹雪心里琢磨著生還的可能性,倒是很理智的沒去打斷他們談話,然而艾蓮卻是根本耐不住性子,直接就朝著眼前的怪物們大喊:
“圣母爾會保佑我的,你們傷害不到我!”
扶額,屠吹雪感覺很頭疼,真替自己有這樣的隊友感到傷心。
“圣母爾?”
唐軍疑惑地轉過頭,回應他的,是基拉夫無所謂的語氣。
“一個次八階的廢品,除了庇護族群和儲存能量,沒有別的作用,況且,我已經感受不到精靈的種族之旗了,想必應是遭到了滅頂之災?!?p> “原來如此,那就沒必要畏手畏腳了?!?p> 伴隨著兩人沉重枯舊的對話,艾蓮的情緒也逐漸步入高亢。手中綠光閃爍,大自然的能量緩緩聚攏,她將雙掌并攏,做出祈禱的姿態(tài)。
種族壓制,是精靈們通過圣母爾去的信仰之力,在他們遭遇險境時,也可以用以庇護自身。
為了證明自己,同時為了壓住對方的囂張氣焰,她選擇了釋放攻擊!
然而,
什么都沒發(fā)生……
“這怎,怎么會!不可能的,種族之旗……”
“怎么,感應不到了?”基拉夫似乎很欣賞精靈小姐絕望的眼神,他將身子前傾,俯視著眼前癱于地面、眼神空洞的小家伙,用著愉悅的語氣道:“也許,你就是最后一只精靈也說不定呢?”
“不!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艾蓮拼命向后倒去,空洞的眼神只讓人憐惜,好在唐靈夢即時將她扶起,否則真不知道她會再做出什么樣的行為。
“艾蓮姐姐,雖然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是我會陪著你的?!碧旗`夢揉著她的腦袋,絲毫不顧眼前所生的事端,輕聲安慰道:“哥哥以前就是這樣安慰我的,很管用的哦!”
“嗚嗚~”
抽泣著,艾蓮將自己尖尖的耳朵使勁拱入女孩的懷里,拼命想要留住這最后一絲溫柔。
“吼!”
“吼吼??!”
怪物們疑惑地看向主人,似乎是在詢問要不要出手,然而得到的答案只讓它們更加疑惑,最終只能郁悶地低聲嘶吼,以此發(fā)泄自己對食物的渴求。
這一幕被屠吹雪看見,她也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想:
這兩個大人物并沒有對她們出手的打算!
“呼~”
深吸一口氣,再次看了看擁抱在一起,互取溫暖的兩人,她并不認為自己也要向常人一樣縮頭縮尾,這根本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只會讓她陷入更深的謎團。
上前拍了拍兩人的肩膀,待到她們看向自己,屠吹雪給予了一個安心的眼神,隨后毅然決然地走向前方。
如果說之前的走廊是陰影,是噩夢,是挖掘黑暗的利刃,潛藏于黑暗,造出潛意識恐懼,令其生出退卻之感。那么現在,這里已經徹底淪為了噩夢的世界,先前在夢里的陰影,已經統統化作了真實的產物!
由于唐軍正在挨著挨著跟每一副油畫簽訂契約,這導致場面極度可怖:
無數紅衣厲鬼飄蕩而過,脖頸處勒著粗糙的麻繩,歪著腦袋吊在半空,舌頭不斷延伸,隱隱有觸碰到地面的趨勢。
好幾個樣貌凄慘的老頭趴在地上,蓬頭垢面、臟亂不堪,那分明是窮到了骨子里。
恍惚間,無數形形色色的人,無盡時空的物與事,像是由電影的形式灌入了她的腦海,傷歡離合,悲哀怨愜……
“這些折磨……是它們的過往的經歷嗎?”屠吹雪呢喃著。
雖然表面看起來只讓人膽寒,可一旦了解了真相,從未知到了解,一切也就不再可怕,反而有些……憐憫。
“沒錯,正因如此,我才接納了它們,選擇與它們?yōu)榘??!?p> 隔著面具,唐軍的聲線依舊混濁,甚至聽不出男女,然而就是這模糊的音調,令得屠吹雪渾身一顫,猛然間像是意識到了什么。
再一思考從開始到現在所發(fā)生的一切,她總算明白了眼前之人的目的:
“您……您本就是來救我們的吧!”
唐軍沒有回答,準確的說,他已經完全被這句沒頭沒腦的話給繞懵了。
“感謝您的恩賜,并且我替先前的無禮行為表示道歉!”
說著,屠吹雪將頭深深低下,做出九十度鞠躬。
筆直的身軀像是勇者的行禮,似乎在這一刻,唐軍并非邪惡者,而是圣神的賜福圣師。
基拉夫暗自點頭,算是勉強認可了屠吹雪的說法。
可唐軍就凌亂了?。?p> ?。ㄎ易隽耸裁矗扛兄x我的恩賜?喂喂,你到底在說什么?。∧銈兊降自诖蚴裁磫∶园。。。?p> “看來,人類的智慧的確不容小覷,竟能窺探到大人的一點點心思,也算是不容易了?!?p> “這位先生,請原諒我先前的失禮,甚至出現了逃跑的心思,是我將邪惡與黑暗混為一談了,真是對不起!”
屠吹雪再次道出真誠的致歉,這謙虛的行徑,立刻贏得了基拉夫的好感。
做出完美的紳士禮,他將雙手立于胸前,感慨道:
“是的,這位小姐,正如您所言,大人他一直都是慷慨且仁慈的,即便外人常常誤會他,依舊像這般無私奉獻!”
?。銈兊降自谡f什么啊!我有這么多優(yōu)點嗎?而且慷慨怎么寫我都不會,你是怎么把我跟它聯系到一塊的?。。?p> 唐軍感覺羞恥到了極點,虧得有面具遮擋,這才讓他的窘態(tài)未被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