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國王倒臺!艾爾蘭吞入宗門之腹!
恐懼,深深的恐懼!
所有使臣跪倒于地,即便是畏懼到不能動彈,恐懼到發(fā)顫窒息,他們也必須執(zhí)行跪拜禮,甚至于匍匐在地。
那種深淵的氣息,他們從未感受過,從未聽聞過,但在這一刻,他們都猜到了對方的實力。
八階!絕對是傳說中的八階!
那是只有純血龍族才擁有的實力,即便是精靈一族的頂級強者也只能堪堪觸摸到這個境界的門檻!
或許聽起來不怎么樣,可如果將圣教國拿出來對比就知道了。
千年以來,圣教國之所以成為眾國度的統(tǒng)領人物,就是因為每一任的圣師都是七階強者,那是可以秒殺六階的存在!甚至不用魔法,只需要一個意念便能令其周身炸裂!
六階,甚至根本不配七階強者出手!
如果說七階是峽谷,是人類所能達到的極限,是所有人類國度士兵以及六階強者加起來的總和價值,那么,八階就是深淵,是永遠無法填補的存在!!
“哐嗤哐嗤~~”
正在此時,天空憑空出現(xiàn)一道鐵軌,其上拉著一條長長的列車,明明是透明玻璃,明明是綠色燈光,可他們所流露出的,只有黑影,只有一道道黑色的影子!
“嗤~~”
黑白相間的列車停在國王面前,伴隨著金毯之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車門也隨之敞開。
死亡列車,生死互輪。
將之死者運往人間,將之生者帶往煉獄。
一命換一命,
而這艾爾蘭國王,背負了無數(shù)性命。
“不,不要!滾開!全部滾開!”
羅拉芙瑞拼力嘶吼,但這無濟于事,車門的滑動是注定的,正如他的死亡也是注定的。
車上的人已經(jīng)露出面貌,每一個都是病弱身影,每一個都是蒼白容色,有男有女,更多的是年輕女孩。
那些人他都認識,女孩們信任于他的名氣,因此自薦而入,卻不想,竟被凌辱至死,家中長輩前來探望,只落得個“欺君之罪”,終是全家團聚。
“走開!全部走開!我給你們燒錢,我給你們燒錢!別來煩我,快滾回去!”
國王拼命掙扎,身后的魔偶依舊扣住他的四肢,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伴隨著金毯之上的鎧甲撞擊,伴隨著災厄者的步步逼近,伴隨著各國使臣的俯首稱臣,羅拉芙瑞的恐懼感也愈發(fā)強烈。
那已經(jīng)不再是死神的壓迫,分明是無數(shù)魑魅魍魎的團團包圍,壓得他無法喘息!壓得他不敢茍命!
“羞辱門主,等同于侮辱唐門,螻蟻,這是你應有的報應?!?p> 深邃的響動如同地獄的吶喊,那無情的、令人發(fā)怵的審判,此時卻只讓他萬般欣喜,像是海中的凡人尋到最后一根稻草,必須牢牢握緊,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大人!我沒有招惹門主!根本沒有??!我是冤枉的……”
“放肆!”
“區(qū)區(qū)蠕蟲,竟敢反駁軍團長!”
“當殺!”
蒼穹之上,無數(shù)惡靈憑空乍現(xiàn),發(fā)出死亡的低語,鳴出悲哀的吶喊。
整個艾爾蘭皇都,皆被惡靈所構的迷霧籠罩,密密麻麻,黑壓壓一片。
百姓們抬頭望天,看見穹頂忽然出現(xiàn)的烏云,只是不知所謂地繼續(xù)勞作。
他們是艾爾蘭人,艾爾蘭都是商人,沒有信仰,沒有宗教,唯一的信任便是自己掙錢的本領。
“皇兄,你看天上!那是惡靈吧?”
“不,那不是惡靈,應該是某個惡魔為了阻撓勇者儀式而生成的幻術,否則這么多的三階魔族完全可以摧毀艾爾蘭了。”
“哦?那……父皇不會被騙吧?!?p> “哈哈?你在懷疑父親?”那年輕人不屑搖頭,“父親智慧不是我們這些武將可以理解的,百姓也不會膚淺到理會這些荒謬的事而放棄工作,做好你的本分,趕緊上路,快些前往托克朗帝國。”
華貴青年揮手間,旁邊的跟班們趕忙應是,牽來喂飽的皇室血契馬。
“吁~~”
沒想到的是,血契馬嚎叫一聲,竟是直接口吐白沫,昏死在了街道上。
幾個仆從左右對望,二皇子嘴角抽搐,好半晌,他轉過頭,看向幾名跟班:“你們給它吃什么了?”
“殿下!饒命??!”
四個仆從直接下跪哭喊,那叫喊聲是要多凄慘有多凄慘,嗓門也是遠遠超過街頭吆喝。
這下好了,原本的秘密出行直接演變成了民眾皆知,連隱藏行蹤都直接剩了,只能對外宣稱是出國游玩了。
……分割線/和場……
“大人,您有什么要求隨便提!我芙瑞家族完全可以聽您指揮!只要您饒過……”
“不行!不行的!”
羅諾米亞搖晃著大鐵頭,堅決否定了國王的說法。
“那……羅諾米亞大人,我應該怎么說?”
對于眼前這矮小的士兵,奧羅芙瑞是絲毫生不起反駁的意思,依舊諂笑著詢問,那樣子要多謙卑就有多謙卑,根本不像個國王,倒是像個街頭乞討者,看見美食便不顧一切。
“這我不能告訴你,得自己想,”羅諾米亞轉頭看了看遠處端坐鳳椅的軍團長,順便向她示意了一個“相信我”的眼神。
“不過我記得團長她挺喜歡領地來著?!?p> “這……您要多少……哎喲~嘶~”
國王剛開口便被身后的魔偶一拳轟在背肌骨上,身側的亡魂也掐住他的脖頸,將他說到一半的話直接咽了回去。
“關鍵不是我們想要,而是你為什么要給我領地,要給我們多少,我們又需要回報你哪些東西?!?p> 羅諾米亞盔甲下的嘴角,掀起彎彎的弧度,像是高掛的月,輕靈、狡黠、不失自然,明鏡亦非臺。
“關鍵在于我給多少?”
奧羅芙瑞覺得如果世界上的難題可以分出境界,那這一定會是史詩級的難度。
他的視線再次轉向那所謂的軍團首領,此時她正端坐于鳳椅之上,許多不認識但看起來很強的魔族或是不死族將鳳椅抬高,抬出約莫三百維膠的高度。
在其身下,各國大使跪滿一地,這等壯觀的奇景完全稱得上是百年難見。
“我……我全給了,分毫不取!”
說完這句話,奧羅芙瑞像是用盡全身力氣,甚至不顧周圍惡靈的氣場壓迫,直直癱倒在地。
“那就簽個字吧?!?p> 羅諾米亞露出甜甜的微笑,可惜國王只能看見她外表的鐵色頭盔。
將手伸入虛空,下一刻她便拿出一份白紙黑字的契約,她將其遞給國王,示意國王簽字。
奧羅芙瑞瞳孔猛縮,情緒變換不定,因為上面最顯眼的條款是:將艾爾蘭五成領地交給唐門,另外五成則交由一位名為唐軍的勇者。
“原來如此?!眹跬蝗恍α似饋?。
如果說剛才的他只剩絕望,那么,現(xiàn)在的他便是絕望中等待隊友遭難的自私者。
各大國度會將勇者奉作上賓,即便這只是表面而言……
那么,回過頭想一想,如果他們安排用來對付災厄的勇者,本身就是災厄,會發(fā)生什么呢?
或許這場儀式,本身就是對方的謀算,而這所謂的諸國聯(lián)盟,在對方看來不過是個笑話。
“好,我簽?!?p> 奧羅芙瑞顫抖地提起筆,在“乙方”這一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很潦草的字跡,至少從他三歲起便沒有再寫出過這種扭曲的文字。
但這幾個字的意義卻是非比尋常。
宣誓著艾爾蘭的舞臺垮塌,也預告著人類格局的突變,是一場機緣,更多的是……災難!
“父親,您就安息吧?!?p> 與此同時,旁邊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并不清脆,卻分外柔美,就與他的聲調(diào)同類而分。
那是他的女兒,艾爾蘭七殿下,也是他心中暗定的下任王座當選者——羅拉芙瑞。
這一刻,奧羅芙瑞不再關心自己的國度,不再渴望隊友的陪同,而是擔心起了另一件令他毛骨悚然的事:
人類,真的還有生存的可能嗎?
想不了更多,這一切都失去了意義,他的心臟被捅破,咽喉也遭到惡鬼們的撕咬,肉體摧毀,似乎靈魂也被吞噬……
遠處,三騎士被傀儡們扣住,動彈不得,然而他們的心卻是顫抖、無不憤慨的。
一個朝代的更替,總會承載著無數(shù)的禍端,那是將士們用血與淚書寫的無聲契約,是痛苦的,也是心甘情愿的。
可對某些人而言,這似乎僅是一場游戲,一場盛大的舞臺戲……
今天的艾爾蘭分外陰沉,無論是外表亦或是內(nèi)在,像是被無數(shù)沉甸甸、污穢不堪的東西所覆蓋,那些不可描述的黑暗正勻速席卷著整個王國,從里到外,無不透露著陰冷卻并不邪惡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