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奈何橋邊,六道之前。
“師父,徒兒不孝,此去不知何時才能回歸,以后不能常侍奉師父左右,讓徒兒最后再給師父磕個頭?!碧炫畲蟊虻匕莸?,給東華帝君重重磕頭。
“徒弟啊徒弟,你這頭師父受不起。”東王公亦是傷心,“若非師父之故,吾徒何以受此劫難?師父對不起你啊?!睎|華帝君要攙起天蓬,但天蓬執(zhí)意跪拜,他又如何扶得起。
“師父,若是天道有恩,讓徒兒輪回之后再入仙道,徒弟必定努力修煉,重回師父門下?!碧炫钤倏囊粋€響頭。
“唉~”提起輪回,東華帝君更加傷心,“徒弟啊徒弟,那人設(shè)下圈套讓你去跳,他豈會讓你再次修仙入道?喝過這碗夢婆湯,徒兒你恐怕萬世難遇仙緣啊?!?p> “師父,即使徒兒永遠(yuǎn)沒法回到師父身邊,但依舊會將師父的恩德刻在元神中,絕不忘記?!碧炫钣挚囊粋€響頭。
“罷了,罷了。”東王公一把搶過孟婆湯,“師父未給徒弟你帶來好處,反讓你遭不該之劫難,師父便替你喝了這孟婆湯,讓你下輩子仙法不失,神魂不昏,這算是為師最后對你的提攜!”
“帝君,此事不合規(guī)矩?!眽羝盘嵝褨|王公說。
“大仙,小神自知此行為犯禁,事后自會去紫霄宮領(lǐng)罰?!闭f著話,東華帝君一口飲盡孟婆湯?!板堂?,從此之后,你我?guī)熗蕉鲾嗔x絕,師父不再連累你!”摔碎湯碗,仙法一動,東王公飛去九天。
“師父?。?!”天蓬大哭,向著東華帝君離開方向不斷地磕頭。
秋千見此,不禁為天蓬師徒的感情所感動,眼中含淚說道:“爹,天蓬元帥好可憐啊?!?p> “可憐又能如何?你看看這天,有多少雙眼睛盯著這里,有多少只手操控這事,小小天蓬如何與天地的主宰們對抗?”鳥人說道。
“逄蒙,你由人成仙,直上天庭水軍元帥,也算是得大機緣。既然帝君替你飲湯,本仙我自然不為難你。去吧,六道輪回隨你選擇?!蹦贻p的夢婆臉上顯出一種可惜與無奈的表情。天蓬元帥算是天庭大將,但三界巨擘們間小小的對抗便幾乎將他碾死,當(dāng)真是聽者心驚,聞?wù)吣懞?p> 天蓬起身,冷冷看著六道“未來”,搖頭說:“不能與卿共年月,不能與師分憂愁,逄蒙不當(dāng)人子。”縱身一躍,堂堂天蓬元帥墜入畜生道。
“元帥!”秋千大驚,沒想到天蓬竟然選擇畜生道。
混沌初分,陰陽難曉,誰知地厚與天高。天高,群仙演日月;地厚,萬物道千條。神祇可控星辰起,生靈無奈江水搖。
唉~天蓬,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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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好久不見,你受苦了!”
弄完了押送任務(wù),回到四兇嶺饕餮山,秋千找到自家寵物吱吱,竄到它身上,撫摩著悲催的麒麟。鳥人和秋千出門賺房租,吱吱被饕餮婆婆扣留,作為“人質(zhì)”,當(dāng)兩個“打工者”回來時發(fā)現(xiàn)寵物正在地里干農(nóng)活,吱吱在前面,后面拉著幾十個犁。農(nóng)民們很高興,這玩意可比牛強太多。
“哎哎哎,小狐貍,你干啥子?別擋著紫‘?!苫睢!笨吹角锴Пеㄖú蛔屗鼊樱r(nóng)民們不愿意了,“趕緊躲開,叫‘紫’牛繼續(xù)耕地?!?p> 秋千說道:“這是我的吱吱,不是紫‘?!?。”
“小狐貍,這是饕餮大仙租給我們的,你想要回它去找饕餮大仙?!边@些農(nóng)民都是凡人,但一點也不怕秋千,因為就在不久之前秋千和鳥人交不起房租,也被農(nóng)民租來做苦力,干好幾月的農(nóng)活呢。
“你們給婆婆多少租金啊?”秋千問。
“一個月兩塊靈石?!币粋€農(nóng)民回答。
“哇!一個月兩塊??!你們好有錢啊?!鼻锴мD(zhuǎn)頭看向吱吱,小聲說,“吱吱,工錢不錯,要不然你再跟他們干幾天?”
“哞~”和?;鞎r間長了,吱吱的叫聲都變成牛叫——麒麟這一聲叫意思是“不愿意”。
秋千笑了笑,說道:“吱吱你好任性啊?!?p> 經(jīng)過與饕餮婆婆的談判——其實是哀求,吱吱獲得自由,鳥人、秋千、吱吱三人重回秋鳥洞。進(jìn)洞之后,三個“人”圍坐在一張小桌子前,神情嚴(yán)肅。
“這里是交房租之后剩下的錢,我們分一分吧。”鳥人說,“傳話的任務(wù)和送天蓬入輪回的任務(wù),我受了傷,功勞最大,所以我要分九份,你們兩個一份?!睘貘f說話就要伸手抓錢。
“不行!”秋千抓起鳥人的手咬了一口,“受傷是你活該,憑什么你分那么多?!天蓬的任務(wù)還是我接的呢,你當(dāng)時明明不同意,我和吱吱九份,你一份?!?p> “哎?我說,臭丫頭,你要造反是不是?”鳥人板著臉,一副耍家長威風(fēng)的樣子。
“吱吱,烏鴉精要黑錢,揍他!”
秋千可不懼鳥人,聯(lián)合吱吱沖向烏鴉,三個人在秋鳥洞里轱轆起來,打得雞飛狗跳。
就在洞內(nèi)“合家歡樂”,“一片祥和”之時,門鈴響起,“鯤鵬郵遞,先生,有你的信,請出來接收?!?p> “砰砰砰,啪啪啪,哐當(dāng),轟轟轟……”門外的郵遞員只聽洞里面一陣紛亂聲響后,秋鳥洞洞門打開,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走出門口,“有我的信?”
“額~”郵遞員嚇了一跳,“你是玉鳥人先生吧,百花山有您的信?!?p> “百花山的信?”一聽到風(fēng)月場來的消息,好色的鳥人立刻喜笑顏開,搶過信件,趕緊拆封。
“額~先生,介不介意我問問你,您的手套和帽子哪買的?好~額~好漂亮啊?!编]遞員看到鳥人左手上“套”著一只麒麟,頭上則好像被一只白狐貍咬著。
“還有事嗎?沒事趕緊走!”鳥人斥道,“你管得著我哪買的嘛?!彼@人,一輩子欺軟怕硬,別看見到天兵時特別慫,對付身份比他低的妖怪卻十分囂張。
“好的,再見,再見,”就算烏鴉不趕人,郵遞員也不敢在這待時間長,鳥人的頭部和手腕正在噴血,郵遞員很怕出人命有他的責(zé)任。
“呵呵,鳥弟弟,好久不見你,你去哪了?呵呵。姐姐可想你了,姐姐好寂寞,好空虛啊。鳥弟弟,快來,讓姐姐好好疼愛你??炫叮類鄣镍B弟弟。親親。——胡媚媚。”僅僅幾個字,鳥人覺得心都快蹦出來,尤其是最后那個鮮紅的唇印,烏鴉快樂得想死。艱難的把吱吱和秋千從自己身上“拿”下來,“安放”在地上,鳥人說:“好吧,好吧,我只要一份,你倆九份。我還有事,不和你倆胡鬧了。哈哈哈哈哈……百花山,百花山,百花山……”鳥人太興奮,邊唱著歌邊梳洗打扮。
秋千一臉鄙視,“爹呀,你怎么這么好色!”
“小孩子懂個屁!這不叫好色,這是真愛!”鳥人照著鏡子,專心化妝。
“真愛?”秋千更鄙視,“去年你說你和那只凌闕鳥是真愛,結(jié)果被騙了四十多塊靈石;前年你說你和白玉尸妖是真愛,結(jié)果差點把命都賠進(jìn)去;大前年,你說……”
“停!別講了!”鳥人阻止秋千提起自己“愛情血淚史”,“我和你四姑姑是真愛,絕對的!”
“哼!”秋千說道,“別怪我不提前告訴你,我四姑姑的男朋友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你啊?呵呵?!?p> “你懂什么!媚媚小姐經(jīng)歷諸多情傷,終于遇到對的人——也就是我,這是上天給我和她的美好姻緣,我們一定會幸福的。小丫頭,再過不久,我就不是你養(yǎng)父,而是你的姑父啦,哈哈哈……”鳥人打扮完,高高興興地出門了。
“哼!笨烏鴉,有你哭的時候!”秋千拉著吱吱,“走,咱倆不管那個烏鴉,去鳳凰樓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