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要求饒,你下去對我弟弟求饒去。”話音剛落,一道刀光從龐曲眼前閃過,然后他感覺到頸部一疼,便發(fā)現(xiàn)自己的視線開始旋轉(zhuǎn),最后看見了自己后背還有那癱倒的無頭身體。
楊元風(fēng)突然暴起殺人,把在場的眾人忽然嚇得齊齊向后一退,但是沒人敢對正在暴怒中的大當(dāng)家說些什么。
“你,羅寇?,F(xiàn)在開始就是我戰(zhàn)堂的堂主?!?p> 被點(diǎn)名的年輕人忽然一呆,片刻后連忙跪下來謝道:“謝大當(dāng)家的,謝大當(dāng)家的,屬下必然以死相報?!?p> 隨意的揮了揮手,楊元風(fēng)閉上眼睛對著在場眾人說道:“準(zhǔn)備與蕭家開戰(zhàn),不死不休!我要整個蕭家為我弟弟陪葬?!?p> 此時那十多人中一個書生模樣的青年人站了出來,對著楊元風(fēng)說道:“大當(dāng)家,蕭家的實(shí)力可是比我鐵刀會弱不了多少啊,而且聽聞蕭夜要和北幽道三大家族之一的韓家聯(lián)姻。真的要不死不休嗎?”
這書生名叫胡秋,是楊元風(fēng)早年從盜匪手中救下的落榜秀才,他因?yàn)楦屑钤L(fēng)救命之恩,就留在鐵刀會,為楊元風(fēng)出謀劃策。
這種情況下,也只有他才有可能勸住盛怒之下的楊元風(fēng)了。
大當(dāng)家的見到胡秋開口攔他,走到書生面前,咬牙切齒道:“你是要我放下我弟弟的仇恨嗎?”
胡秋正要開口,楊元風(fēng)就繼續(xù)說道:“被殺的我是親弟弟,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此仇不報,誓不為人。而且要在韓家的人來之前報?!?p> 胡秋聽完對方的毒誓,知道改變不了大當(dāng)家的心意,閉上眼睛微微搖了搖頭,半響之后說道:“至少先籌劃一下吧。攻打蕭家之前,先搶奪蕭家控制下的八條坊市,多征銀錢,可以大方獎賞英勇作戰(zhàn)的幫眾,要知道重賞之下出勇夫。
還有比往日出雙倍的銀子撫恤死去幫眾的家人,給我鐵刀會的兄弟們免去后顧之憂?!?p> 這一次,大當(dāng)家沒有拒絕,沉默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下一刻鐵刀會所有堂口的大小頭目們都收到了一條令他們大驚失色的命令。
甚至是包括鐵刀會幾大堂中不管戰(zhàn)斗的善事堂和刑法堂。
第二日早晨,天蒙蒙亮。
蕭高河腳步急促的闖進(jìn)了蕭家老祖宗的練功房。
“爹,大事不好!我蕭家下面管理的八個坊市幾乎在同時受到了鐵刀會的襲擊?!笔捀吆記]管自家父親不悅的神色,著急的說道。
“什么?鐵刀會為什么會這樣做。”盤腿而坐的老祖宗蒙地做起,如鷹的眼神中閃出寒光。
“聽聞是蕭夜昨夜殺了楊元風(fēng)的那個紈绔弟弟楊元雨?!闭f這句話的時候,蕭高河也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雖然他不喜歡蕭夜,但是在他的印象里,蕭夜不是這么沒腦子的人。
“不可能!昨天晚上我在傳授夜兒功法,他怎么可能去殺楊元雨。夜兒殺了楊元雨是誰說的?”老祖宗一甩黑色長袖怒喝道。
如果是平時,蕭高河一定還會暗罵自家父親偏愛二房,
要知道蕭家的孫子輩中,蕭無秋和蕭南容可都沒有被蕭高河傳授功法的機(jī)會。
但是現(xiàn)在時態(tài)緊急,他立刻回答道:“楚月樓里的姑娘,以及當(dāng)時里面的客人和在場的許多行人都說親眼看見了蕭夜一劍殺了楊元雨?!?p> 話音一落,屋內(nèi)父子相視無語。
一只老狐貍,一只大狐貍,立刻想到了關(guān)鍵所在。
有人嫁禍!
嫁禍給蕭夜這個小狐貍。
其目的已經(jīng)昭然若揭,想要引起蕭家與鐵刀會的爭斗。
誰都知道楊元風(fēng)兄弟兩人的感情有多好,而楊元風(fēng)對鐵刀會的絕對控制力也是路人皆知。
“誒,還是先召開家族議會吧。”蕭天鷹沉吟的片刻,無奈的說了一句。
…………
事態(tài)緊急,幾乎只用了一盞茶的功夫。
蕭家大堂內(nèi)已經(jīng)是人聲鼎沸,幾位長老與嫡系子孫,各房權(quán)力較大或?qū)嵙Σ环驳膱?zhí)事幾乎都是前后腳到了大堂中。
蕭無秋依舊按著父親的命令,和上次蕭家會議一樣將蕭凡也叫了來。
“蕭凡,你說到底真的時我那蕭夜堂哥殺了楊元雨?!笔挓o秋目光有意無意的在對面的蕭夜身上流動,用手捂著嘴低聲對一旁蕭凡說道。
“現(xiàn)在看來,市井上的傳言都是這樣,但具體情況可能只有蕭夜少爺本人才知道?!笔挿惨彩蔷o皺眉頭敲著桌子說道。
他說的是事實(shí),具體情況的確只有蕭夜本人才知道,但是還有半句他還沒說出來,那就是真正的殺人兇手也知道。
“可……”
蕭無秋剛吐出一個字,剩下的話語就被一聲怒吼憋回了肚子里。
“吵什么吵?天塌不下來,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tǒng)?”見到平日里莊嚴(yán)肅穆的蕭家議事大堂,此時竟然猶如菜市場一樣,蕭天鷹一掌拍碎了主座旁的桌子吼道。
見到老祖宗動怒了,人聲立刻安靜下去。
一屁股坐在主位黑木雕花太師椅上,蕭天鷹冷哼道:“事情你們應(yīng)該都知道了,我要告訴你們的是,這是嫁禍栽贓。昨天晚上夜兒一直和我呆在練功房,根本不可能去殺到楚月樓殺人?!?p> 這一句話下去,立刻安下了不少人心,大堂內(nèi)有極低的交流聲響起。
“既然如此義父大人,那到底是誰要栽贓我蕭家?”四長老蕭南走上前,對著蕭天鷹躬身道。
“利大者為賊。我蕭家與鐵刀會爭斗,誰得利最大。”大長老蕭高劍張起身來說道。
“鷸蚌相爭,無非是漁翁得利??蓾O翁是何人?”蕭無秋對著大伯說道。
低下頭的蕭凡低吟沉思起來,但是這樣的場景,他可不適合說什么。
“無非是郡北的李家、雙英會,郡南的王家與羅星會,郡西古家不太可能,他們要橫穿長陵才可以控制郡東,難度太大?!倍可贍斒捯箤χ聊徽Z的爺爺說道。
在一片眼光中,老爺子緩緩的開口了:“郡北李家和雙英會連北方的坊市都爭不過來,即使我蕭家與鐵刀會兩敗俱傷,他們兩家難道就有余力再爭東十八坊市這塊肥肉?郡南的兩家也是一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