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勤王的心思
又回到了勤王府,澄初望著熟悉的門匾和院落,心中竟然沒有想象中那么傷感,也許是心境的改變,不把這些事放在眼里。
“公主,要先去見王爺嗎?”秀蘿問道。
澄初淡淡地一笑,說道:“無所謂,你不是他把我地院落搬到他院中了嗎?反正都是去他那里,他肯定會知道的。我們先去那院落瞧瞧?!?p> “好,公主你看到一定會很驚訝?!毙闾}微微點(diǎn)頭,想到了勤王爺最近奇怪的舉動,又露出疑惑的神情。
“驚訝?”澄初挑眉,說道:“總不會比我們剛到的第一晚更驚訝吧。”
“這可不一定哦,公主你看到就知道了?!毙闾}“嘿嘿”一笑,不肯提前透露。
秀蘿帶澄初來到勤王院落的一處偏遠(yuǎn),就和王爺?shù)淖√幐袅艘粋€小花園。當(dāng)她推門進(jìn)去的時候,她著實(shí)是震驚到了。
竟然是和她之前的院落一模一樣!
“這王爺呀,是花了一番功夫的,特意問過冬兒,讓冬兒帶著其他人給裝飾成一模一樣的?!毙闾}雙手握著,擺在胸前,思索了一會,說道:“還算王爺有良心,知道誤會了公主,所以用這樣的方式來賠罪?!?p> 澄初走到假山和玉床前,看著眼前的小湖,這些是完全還原了啊!
“他怎么有這種閑工夫?”澄初思忖了一會,并不認(rèn)同秀蘿說得只是“為了賠罪”這么簡單,難道是對她有所求嗎?還是……她最害怕的事情發(fā)生了?
這個勤王爺,突然愛上了她?
不會的……不會的……澄初猛地使勁搖頭,用力吸了一口氣,再呼氣,淡定,不能自亂陣腳,自己嚇自己!
“連小廚房也一模一樣造出來了?”澄初瞪大了雙眸,雖然很錯愕,但很快就恢復(fù)了正常,猛地看著秀蘿。秀蘿和她對視著,一起笑了起來。
“公主,去天香閣嗎?”秀蘿看出澄初的小心思,笑得像個孩子。
澄初點(diǎn)頭,瞇著眼一笑:“掐指一算,快三個月沒去過天香閣了,那種獨(dú)一無二的美味,天下無二啊!”
秀蘿雙手抱著她們的包袱,不斷點(diǎn)頭,“就連宮中的御膳,也吃不出那樣的美味?!?p> 于是,兩人收拾了一下就準(zhǔn)備出門。
可,就在她們走出院落的時候,勤王正朝這走來,一看到她們,本就冷峻的臉馬上黑了起來。
完了……澄初和秀蘿對視了一眼,偷溜不了了。
勤王走進(jìn)后,直直地看著澄初,冷聲問道:“王妃,這是要去哪?”
澄初一笑,冷靜而自然地說道:“剛回王府,自然是去向王爺問好。這不,王爺您自己來了,我也算正好出來迎接一下。”
說著,勤王已經(jīng)走到了院門口。
澄初微微側(cè)首,禮讓地讓王爺先進(jìn)去,“王爺請。”
勤王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看破沒說破,然后走了進(jìn)去。
澄初朝秀蘿使了個眼色,示意讓她去天香閣買了帶回來,眼下自己是逃不了了。秀蘿立刻明了,向王爺行完禮就退下了。這是多年培養(yǎng)出的默契。
“這院落,麻煩王爺花心思了,澄初不勝感激。”澄初跟在勤王的身后,說著冠冕堂皇的話。
勤王卻突然冷哼了一聲,猛地回頭,差點(diǎn)和她撞到一起。他冷冷地說道:“你和陛下是什么時候認(rèn)識的?”
澄初和他回視,被陽光的碎片閃了下眼。
勤王,是來質(zhì)問她的。
眼前這個局面,清玄早就料到了,所以早就教過她該圖和回答,回答得毫無破綻,而且無法令人反駁。
她回答道:“我被黑衣人追殺掉入懸崖后,被一位女子救了,而她趕著去北漠尋人。因?yàn)楫?dāng)時我的傷勢嚴(yán)重,她為了照顧我,把我也帶去了北漠,到了北漠之后,她才和我分開。我回去北漠后就找了我皇弟,然后進(jìn)王宮,王宮發(fā)生的事情想必你也聽說過,我就不多說了?!?p> “是二皇子向陛下發(fā)的求救書信,當(dāng)時德妃和西越國的三王爺勾結(jié),幸好陛下和清澤來的及時,否則你也看不到平安地回來了。三王爺當(dāng)夜為了北漠的地圖偷溜進(jìn)王宮,雙方打斗中,他使用暗器,而我只是為了護(hù)駕,替他擋了那枚暗器。畢竟,我能活著也是拖了陛下的福。”
勤王猛地看向她,看著她臉部的表情,“有清澤在場,哪需要你來護(hù)駕?”
“清澤?他被三王爺牽制住了,根本沒注意到?!背纬跷⑽⑻裘?,繼續(xù)說道:“所以陛下十分自責(zé),沒有保護(hù),也難以向勤王您交代,回了驪國后,就特別優(yōu)待我能留在皇宮治療,享用山珍海味?!?p> “這樣,你都聽明白了嗎?”
勤王看著澄初,一步步向她走進(jìn),神色令人琢磨不透,“你說得很明白,可我聽著,怎么感覺你遺漏了什么沒說?”
“沒有遺漏?!背纬蹩粗蝗怀读艘幌伦旖?,說道:“王爺?shù)故请y得,這么關(guān)心我的事情了?不怕你的愛妾吃醋生氣,再滑胎嗎?”
勤王一愣,認(rèn)真地看了她一眼,挑眉說道:“你話中有話?!?p> “字面意思理解就可以?!背纬跬蝗灰粋€玄身,來到假山后的玉床上,已經(jīng)秋天了,玉床上開始變得暖和,春暖夏涼。
勤王皺眉,記憶中的她以前都是需要在假山借力才能飛得過去,但是現(xiàn)在……而且,他剛才看著她,明顯感覺她有變化,變得……更加動人了?
動人?
勤王猛地吸氣,為什么那么多不適合的話語都出現(xiàn)在她身上了?
不再多想,他也飛身來到玉床上,問道:“你是怎么墜崖的?”
澄初微微勾出唇角,若無其事地說道:“被黑衣刺客追殺?!?p> “誰派去的黑衣人?”
澄初繼續(xù)回答:“既然是黑衣人,那當(dāng)然沒有說雇主是誰。不過……你可以去問下你的愛妾,說不定她知道呢?”
此話一出,勤王又愣了一下,思索著,似乎有些苦惱。
“洛欣的事情,是本王……”
勤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澄初打斷了,只聽見她說道:“打住,王爺!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就沒什么好說的了,反正不管我做沒做,都不會影響我,更不會影響你對洛欣的愛?!?p> 不……這個字在勤王的口中反復(fù)醞釀,反復(fù)折騰,可每次剛要從喉嚨出來,就退潮了下去。
他為什么說不出口?
他想說,不是的。
他想說,他很早就要去北漠找她,可是因?yàn)槁逍劳蝗粦言?,又尋死的事情才給耽誤了了。
他想說很多……可是卻因?yàn)樗坏谋砬?,而沉默了?p> 他害怕的是,他說了那么多,可她卻絲毫不在乎。
就在這個時候,澄初看向勤王,神態(tài)嚴(yán)肅:“王爺,我希望我們能和離?!?p> 轟!
勤王心中壓抑的許許多多不知名的情緒完全爆發(fā)出,血脈中仿佛有一股力量要沖破而出,但最終又被抑制了下去。他只是冷冷地說著:“原因?!?p> 澄初并沒有注意到他心情的變化,說道:“我們的婚姻本就是一場悲劇,令王爺無法嘗得索愛,痛苦萬分,沒有繼續(xù)下去的必要,至于太后那,她現(xiàn)在沒有能威脅我的事情了,所以我不需顧忌什么?!?p> 勤王冷冷地看向他,眸光像是冰山上的冰塊,冷凍了千年之久,冷得令人瞬間窒息。
他突然想到,他為她,吐血三次。
一次是聽聞她墜崖。
二次,是尋她數(shù)遍無果。
三次,是親眼看著陛下抱起她。
于是,一股憤怒由心而生,直接驅(qū)使了他的大腦。他一下子拉住她的手臂,將她拉到自己的身上,冷眸說道:“你說我們的婚姻是一場悲劇,你覺得本王很痛苦嗎?你怎么就沒有想過本王也許會愛上你?你憑什么來決定我該愛上誰不該愛上誰?這樣諷刺本王很有意思嗎?”
澄初任由他用力地拉著自己,淡淡地看向他,“我并沒有諷刺王爺?shù)囊馑?。王爺您說過的話,我仍記憶猶新。難道你要我復(fù)述一遍原話?我看王爺對洛欣的愛太多,分不了給別人了,所以我也不是棒打鴛鴦的人。”
“成人美事,難道有錯嗎?”
勤王看著她,和她對視著,而心中那股怒意越來越深,即將破體而出。
“你,夠伶牙俐齒!”勤王最后拋下這么一句話,冷著臉離開了。
澄初微微挑眉,心情沒有被破壞分毫,只是惦記著秀蘿。秀蘿怎么還沒從天香閣回來呢?
不久后,秀蘿就帶著燒雞和五花肉回來了,兩人一邊聊天,一邊吃得很滿足。
夜深了,一抹黑影來到了澄初得房中。
澄初早已察覺,屏住呼吸,待來人走近后,才猛地起身,可一看竟是許久未見的師父,“師父???”
女子摘下黑帽,她的面容帶著時光的滄桑,顯得有點(diǎn)疲倦,而樸素的裝扮令她看上去更端莊雅致。若是年輕之時,想必師父定是足以傾倒國人的姿色。
師父揉了下她的腦袋說道:“聽聞你墜崖的事情了,沒事吧?”
“一切安好。”澄初微微點(diǎn)頭,繼續(xù)問道:“師父,你這么晚來找我,肯定有事吧?”
末雅點(diǎn)頭,頓了一下說道:“澄兒,我有一事相求?!?p> “當(dāng)初你在宮中救了我,我愿意用性命來報(bào)答?!蹦┭趴粗?,幾近是哀求的眼神,“只是現(xiàn)在,能否再幫助我,給我一絲生的希望?!?p> “師父,我很高興你來找我,你有什么要求盡管說?!背纬跷兆∷氖直?。
“我想進(jìn)宮,你能把我安排在太后身邊嗎?”末雅說著,眼神很堅(jiān)定。
澄初微微一愣,想到當(dāng)年偶遇師父的情形,還有那條宮絳……師父到底是什么身份?
雖然有太多的疑惑,但澄初沒有多想,而是說道:“師父,太后身邊不太好辦,但是我可以先把你安排進(jìn)宮?!?p> “這樣也行?!蹦┭劈c(diǎn)頭,露出感謝的目光,“謝謝你,澄兒?!?p> 澄初從屏風(fēng)上拿下那塊玉蘭花宮絳,遞給末雅,說道:“師父,這是我?guī)湍惚9艿模F(xiàn)在物歸原主?!?p> 末雅看了一眼,她接過宮絳,雙手止不住的顫抖,眼眸中慢慢泛起一層水花。
然后,她看向澄初,“澄兒,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但我現(xiàn)在沒辦法和你多說些什么,只是有些事情,我必須調(diào)查清楚。”
“師父,我明白?!背纬蹩粗兆∷氖?,“放心吧,明天你到天香閣去等我,我會幫你安排一切?!?p> “好?!蹦┭劈c(diǎn)頭。
兩人繼續(xù)交談了一會后,到了后半夜,末雅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