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砰”的一聲槍響。
居然有人從自己身上掏出一把手槍向人群開槍。
慌亂中這一槍只擊中了一人的小腿。
那人當即跪倒,失去了行動能力,淪為活靶。
所有手持冷兵器武具的玩家聽到槍聲都是駐足一愣,心中不由一凜。
羅嚴朝槍響的源頭望去。
只見一個男人手里握著不知從哪來的05式警用手槍,握搶的手不停顫栗,神情高度緊張。
也就是槍聲響起后的片刻,出乎意料的一幕發(fā)生了。
“滋啦!”
這個違反游戲規(guī)則的男人瞬間自爆,被炸成一坨血漿。
【玩家違規(guī)操作,使用游戲以外的武器攻擊其他玩家,取消少數(shù)派玩家資格!】
主腦冷漠的聲音在眾人的耳朵里響起。
眾人皆是駭然,然后低頭確認自己手中拿的是武具,而不是其他游戲規(guī)定以外的武器。
僅僅停頓了幾秒鐘,所有人又重新抬起頭迅速恢復了猙獰的面龐,嘶吼著沖入戰(zhàn)場。
“啊啊啊?。。 ?p> “殺?。 ?p> 岸邊、棧道、圓臺上都成了血肉橫飛的戰(zhàn)場。
羅嚴側(cè)過身子一把遮住秋雅的眼睛,不想再讓她看到這樣畫面。
短短幾分鐘爭奪空投物資的過程中,就有七八個血人倒地不起。
慘叫聲與怒喝聲相互夾雜。
“來?。。?!尼踏馬不是要跟我搶東西嗎??!來搶?。。。 ?p> 起初面相清秀和善的男人此時已經(jīng)面目猙獰,青筋暴起,手中的砍刀像屠夫那般高高舉起。
緊接著狠狠砍向身體下方一具已經(jīng)死去的尸首。
“我讓你搶??!”
一刀重重砍下。
“搶!!”
又是一刀。
“搶啊?。?!”
再一刀。
他就像一只殺紅了眼的野獸。
拔起,再落下。
不斷重復。
血花四濺!
已經(jīng)斷氣有一會的尸首片刻便血肉模糊。
直砍得男人自己虎口生疼,最后他舉起身旁的黑色手提箱開始瘋狂地往尸體臉上砸,不知停歇。
箱子在數(shù)次高舉之后終于崩開,一個透明針筒模樣的東西晃動著迷人的光澤從空中跌落。
“神經(jīng)強化劑!”
遠處樹上的羅嚴差點叫出聲。
羅嚴記得它的樣子。
那男人卻完全沒有察覺,就好像早就忘記了他最初的目的。
滿是鮮血的他徹底失去了理智,將這些天積攢許久的、已經(jīng)近乎崩潰的壓抑情緒全部化作了最原始的殺欲。
“啊啊啊啊?。?!”
“砰!砰!砰!”
他瘋狂地在一具尸首上發(fā)泄著自己的獸性與憤怒。
很快,他雙目變得空洞。
一柄長槍從他身后刺穿了他的胸膛。
“刺啦!”
長槍拔出,身材高大的寸頭男人手持著鮮血淋漓的長槍從這兩具緊貼著的尸首前邁腿躍過。
長槍嗖地再次擲出。
站在圓臺中央穿著沖鋒衣露出欣喜神色的男人瞬間神情呆滯。
雙手卻依舊緊緊護著剛搶來的箱子不愿松開。
這是他人生中最光輝的時刻。
也是他人生的最后時刻。
“啪?!?p> 染血的手提箱與他一同墜下。
他仰面朝天地被長槍釘在了地上,面部僵硬,不知是在哭還是在笑。
長槍男撿起了獸性男身邊落在地上的強化劑,揣進了口袋。
圓臺的另一側(cè),手持雙刀的男人已如刑場上的劊子手般連殺三人。
開膛,破肚,斷頭。
仿佛每個人都殺了他親媽,手段相當殘忍。
目睹此景,就連羅嚴擋著秋雅臉的手也忍不住顫抖。
期間有人躍入湖中從湖底撈出一個手提箱,趁亂朝著東面的大門跑走。
飛刀男也撿起了棧道上的箱子往木屋方向跑,逃亡的路上又殺一人。
鴨舌帽男站在圓臺邊揮舞著蝴蝶刀,左右頻繁換手,空中一抹抹曲光刀痕余留。
很快他發(fā)現(xiàn)自己始終無法近長槍男的身,還險些跌入湖中。
鴨舌帽男只得繞著圓臺邊緣秦王躲閃,完全落于下風。
顯然他的這把蝴蝶刀并非投擲武具,無法丟出后再次憑空生成。
他從未想過,選擇這個華而不實的武具竟會是他這輩子最愚蠢的決定。
戴帽男只得眼睜睜地看著仍有余力的寸頭男用長槍連續(xù)挑起兩個手提箱丟向遠處的隊友。
連取兩箱后,寸頭男并不愿再與剩余玩家做糾纏,正欲轉(zhuǎn)身離去,卻不料雙刀男在他面前殺到,擋在了他返回的棧道前。
鋼柄長槍與雙刀乒乓作響,擦出火花。
雙刀每一下都是殺招,卻都被長槍當下,一時間兩人難分伯仲。
戴帽男見剩余的空投物資都被那兩人牢牢護在身后的半圓區(qū)域,而自己的隊友皆已喪命,無奈之下只得跳入湖中狼狽逃走。
慌亂中連他最寶貝的帽子都丟了,露出了地中海的腦袋。
長槍男的同盟,那兩名在木棧上接應手提箱的隊友,看到長槍男深陷險境后的第一想法竟不是上前相助,而是只顧自己轉(zhuǎn)頭抱著箱子拔腿奔跑。
顯然一開始他們就是這么打算的。
正當空投點的剩余物資已被少數(shù)人掌控時,塵埃落定的局面被驟然打破。
一輛悍馬越野車猛地從南面的沖出,撞飛一人后從一米高的數(shù)階臺階上飛躍而下。
引擎嗡嗡作響,油門還在加速,越野車朝著湖的方向疾馳而來。
砰的一聲迎面撞上了長槍男的其中一位隊友,瞬間將他碾成肉泥。
越野車剎車,輪胎摩擦著地面相當刺耳的聲響。
穿軍綠色野戰(zhàn)服的男人從主駕駛位上躍下。
副駕駛上同樣穿著野戰(zhàn)服壯漢跳下。
主駕駛撿起地上的箱子丟到汽車后座上,然后對著副駕駛朝前面指了指,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副駕駛位點點頭,面無表情地從身后掏出一柄戰(zhàn)斧。
戰(zhàn)斧斧刃反射著冷冽的寒光,揮舞出弧線軌跡。
他的眼神就像是一只面對獵物的野獸,那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老兵才有的眼神。
他們要將剩余的物資全部收入囊中!
戰(zhàn)斧男朝著空投點圓臺如蠻獸般沖去。
這個時候,羅嚴注意到長槍男那個更早接應到箱子的隊友正慌不擇路地朝離自己不遠處的健身步道跑來。
他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國字臉上寫滿了驚恐,一面跑一面還回頭張望是否有人追來。
羅嚴目光聚焦在他手上。
那是......明晃晃的黑色箱子!
機會來了!
羅嚴轉(zhuǎn)身示意秋雅待在樹上,趁她還沒搞清楚狀況,飛快地沿著樹的枝干連續(xù)往下滑。
秋雅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腰腹不知何時已被羅嚴用安全繩綁在樹枝上,動彈不得。
就在這時,毫無預兆的,那拿著箱子倉皇逃跑的國字臉玩家突然撲通一聲摔倒了。
箱子隨即滑了兩米遠,神經(jīng)強化劑從箱中磕落,滾到了遠處。
羅嚴瞳孔猛地一縮。
不遠處角落里出現(xiàn)了一個只有六七歲大小的小女孩。
眼見得她跌跌撞撞地朝掉落在地上的神經(jīng)強化劑跑去。
原來國字臉男人并不是自己摔倒的,而是被躲在暗處的小女孩不知用什么方法絆倒的。
羅嚴愣住了,呆呆地望著那個方向。
一米出頭的嬌小身軀,紅撲撲寫滿稚氣的臉蛋。
那樣的小女孩根本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
太違和了。
可小女孩依舊不管不顧,眉頭緊蹙,牙齒咬得嘴唇發(fā)紫。
馬尾辮搖晃著,啪嗒啪嗒地邁著小腳拼命往神經(jīng)強化劑的方向跑。
她居然也是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