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羅拖著十安在桑落鎮(zhèn)的一家酒館里面喝酒,坐在靠窗的桌子邊上,煙羅一雙狡黠的大眼睛滴溜溜地往外看。正是晌午時分,春光明媚,小鎮(zhèn)上分外熱鬧,來來往往的行人在街邊的小攤上駐足,挑選著新鮮的瓜果蔬菜,街道的四岔路口處,人極多,里里外外圍了好幾層,中間是鎮(zhèn)上新來的雜耍團,正在當街表演胸口碎大錘和噴火。
十安一只腳不安分地踩在凳子上,一邊磕著瓜子,一邊百無聊賴地瞧著喝彩的人群。那雙迷人的眼睛從外面收回視線,落在煙羅身上,問道:“你今天來這是干嘛啊,不像是來玩的啊?”
煙羅一邊看著外邊一邊說道:“自然不是來玩的,我今天來是等人的?!?p> “等人?等誰???我認識嗎?”十安停下了嗑瓜子的手,盯著煙羅燦若桃花的臉。
“算是認識吧,就前些天剛見過的那個特別好看的神仙”,煙羅說道。
十安驚了一下,忙問道:“等他,你們約好的?你們什么時候這么熟悉了?我怎么不知道?”
煙羅從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回過頭來,嫌棄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們不是約好的,但是他一定會來找我們的,更準確地說,是找你。”
十安聽了之后,一顆緊張的心放了下去,問道:“來找我們干什么,那狼妖又不是我們救走的。”
煙羅啃完了手中的蘋果之后,一個漂亮的弧度劃過,果核便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芈湓诹藟堑睦爸?。她順手抓起了桌上的瓜子,然后說道:“那狼妖雖然不是被我們救走的,但目前你的嫌疑最大?!?p> 十安聽了這話,立馬不樂意了,反駁道:“哎,你這是什么話啊,我們兩個人在那里,憑什么我的嫌疑最大???”
煙羅沖他笑道:“別生氣嘛,那個叫銀離的神仙,胡來那個小屁孩不是說他是上神嘛,還是三十三重天掌管司法的,那狼妖在他的結(jié)界中逃了,除了被人救走,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壓根就沒走,但是我們都看不見了而已。”
十安聽完,立馬想到了一個東西,脫口而出:“你是說紅木果!”
“沒錯,就是紅木果,紅木樹百年開花,千年結(jié)果,食用果實可增靈力,果實長時間放之不用果肉萎靡其中殼內(nèi)成中空狀態(tài),可以隱匿身形而不被發(fā)現(xiàn),當時是事發(fā)突然,沒有人想到?,F(xiàn)在回過神來,那個上神不可能會不知道妖界的紅木果的”,煙羅看著十安,像是沒事人一般告訴他這些,然后又道:“那個胡來的審美有問題,他說月神是天界第一美人,依我看,這世界上不會有什么人容貌能比得過那個銀離上神了。你說他要是凡人該多好,我就能陪在他身邊了?!?p> 十安翻了個白眼給她,道:“怎么,有我陪著你還不好啊,還想別的男人。那紅木果的確只有狐族的東丘山上有,可是那樹又不是一千年只結(jié)一顆果實,妖界那么多妖怪都吃過,怎么就能斷定是我干的?”
“自然不能斷定是你干的,但是有膽子在上神眼皮底下搞小動作的人應(yīng)該沒幾個吧?”煙羅狡黠地沖他眨了下眼睛。
“那我可是要冤枉死了,雖然我敢這么干,但確實不是我做的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說我又不認識那狼妖,而且他那么兇殘狡詐,我為何要救他,吃飽了撐的嗎?”十安不屑地說完,繼續(xù)磕起了他的瓜子。
“就看那個銀離上神是不是個徒有其名,虛有其表的笨蛋了”,煙羅看向十安,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湛藍無華的天空上滑過一道白光,銀離準確無誤地找到了他們所在的酒樓,他走進來的一瞬間,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他,紫衣銀袍的男子就仿佛天神下凡一般,酒館內(nèi)的人連呼吸都屏住了,唯恐驚擾了他。銀離揮了一下袖子,所有人又恢復(fù)了原樣,好似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銀離突然出現(xiàn)在二樓十安和煙羅的桌子前面時,煙羅還在看外面,十安放下手中的瓜子,沖銀離打招呼,“上神,早啊?!?p> 煙羅立即回頭,看著面前站著的銀離,雖然見過一回了,卻還是忍不住驚艷,她做了個深呼吸,調(diào)整好自己,然后打招呼,“早啊,上神。”
銀離并沒有理會她,而是看向十安,但是沒有說話。
十安一把拉過邊上的凳子,對他做了個請的動作,銀離撩了一下銀袍,極為端方地坐下。煙羅坐在他的左側(cè),看著那張驚為天人的臉一瞬間靠近,忍不住托腮欣賞起這面前的盛世美顏來。十安見了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嫌棄地示意她收斂點。
十安道:“上神有何指教?。俊?p> 銀離淡淡地開口道:“我知道此事不是你做的,但我需要問你幾個問題,還希望你如實回答?!?p> 煙羅道:“好啊,上神問話,我一定知無不答,言無不盡?!?p> 銀離冷冷道:“我并未問你?!?p> 煙羅挑眉,“十安,我們走”,十安聽了明顯一愣,心道:“果然女人心,海底針啊,這前后態(tài)度翻轉(zhuǎn)也快了吧”,不過他倒是很喜歡煙羅現(xiàn)在的態(tài)度,他看上的人,自然不會輕易就被皮相迷惑。
銀離面上微怒,轉(zhuǎn)頭看向這個一直插話的女妖,只見她一臉笑意,眼神中的迷戀毫不掩飾,面若桃花,明媚照人。銀離心道:“果然是妖,一個女子竟然一點也不知道矜持?!?p> 十安道:“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們對上神還是相當?shù)赜芯囱鲋榈?。?p> 銀離知道十安純粹是在胡扯,他一個狐族的王子,他的父親是狐族的首領(lǐng)同時也是妖王洛喬身邊十分重要的人物,他要是對天界的人有敬仰之情那才真是怪事。不過看樣子,面前這膽大輕佻的女妖應(yīng)該是他的心上人,那他又是怎么容忍看她如此,不過這女子會幻術(shù),難道是……?
正在想著這女子的身份的時候,煙羅沖他笑著說道:“我叫煙羅,我父親是煙烈,是妖王身邊的護法,上神不必想我是什么身份了,天界對我家應(yīng)該是不了解的。”
銀離心中吃了一驚,驚詫于這女妖為何會知道他心中所想,然而面上卻并未表現(xiàn)出來,不料煙羅繼續(xù)說道:“你現(xiàn)在是不是在想我為何知道你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