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都,令主府。
外間日光射進(jìn),一束刺目光線照射在令主府,襯托著這座府邸更加不容侵犯。
宇文亦初幾人剛離開帝宮議政殿,便來到了令主府,而在眾人剛踏進(jìn)大門之時,便有黑光連閃,數(shù)柄長槍如毒蛇般,直直從門外捅進(jìn),直襲宇文亦初面門!
宇文亦初直覺往后便倒,忽然想起身后還有一個冷輕落,自己一讓,她便成了首當(dāng)其沖。
這一猶豫,先機(jī)盡失,長槍已到面門。
風(fēng)聲呼嘯,激得人眼睛酸痛。
“咔嚓!”
身后忽有人游魚般一轉(zhuǎn),一步便搶上前,雙臂一張?jiān)僖粖A,便將長槍齊齊夾在腋下,身子一轉(zhuǎn)長槍霍霍橫掃出去,噼里啪啦打在人身,立時響起幾聲驚呼。
出手的自然是白啟,他一招間掃倒埋伏者再不猶豫,滑步上前,身影如魅,卡住一人脖子便是一扭,咔嚓聲未盡他已滑到了下一人身側(cè),又是一卡一扭,瘆人聲響不斷響起,聽得人心底發(fā)涼,剩下一人何曾見過這般狠辣的殺人手法,早已嚇呆,眼見人快死光了才反應(yīng)過來,發(fā)一聲喊便要逃。
白啟冷笑,橫劍一掣,掣飛燦爛流金的日光,單手一投,一劍穿喉!
那人咽喉鮮血潑辣辣的灑出來,猶自慣性的前奔幾步,才痙攣著緩緩倒地。
白啟劍氣一收,拂去衣袍上灰塵,負(fù)手而立,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白啟修為武功在四方王將里并非絕頂,但是殺人之利落精準(zhǔn)可謂登峰造極,移步換位行云流水,殺人奪命須臾之間,簡直殺成了藝術(shù)。
連殺數(shù)人,卻絲毫沒有力竭之象,寂靜的院中有細(xì)微水聲滴落,在白啟手背上濺開艷紅的痕跡,白紅相映,驚心的刺目,自然便是那幾名此刻的血,白啟伸手至嘴邊,竟是伸出舌頭將其舔凈,隨即皺了皺眉,喃喃道:“咸了?!?p> 看著白啟做完這一切,冷輕落不禁胃里有些反胃,生出些許嘔吐之意,一旁的符好笑笑,走到冷輕落身邊,扶住冷輕落,道:“我們軍旅之人,有時圍城被困,彈盡糧絕,逼不得已,自然有時會做出一些不合常理之事,你第一次見,自然不適應(yīng)?!?p> 冷輕落干咳幾聲,隨即眉頭舒展開來,示意符好自己沒事。
宇文亦初走到冷輕落身邊,扶住冷輕落,一起向屋內(nèi)走去,身后幾名令主府仆人將地上的血跡和尸體處理干凈,所有動作行云流水,似乎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一切。
待到進(jìn)到屋內(nèi),幾人坐下,皆是面色沉重,閉口不言,終于白啟開口道:“亦初,這次,你真的要?dú)⒘宋毫???p> 宇文亦初嘆了口氣,“國仇家恨,雖然不能忘,可是天道輪回,國運(yùn)之爭,自是天意,我不想逆天而為,可義父滅我星殤,為了星殤那些在戰(zhàn)場上拼殺的英靈,我自然要替他們討回公道。”
符好看著此時依舊虛弱萬分的宇文亦初,心中一陣心疼,這個男人,自從那年在邀月谷雨中一見,便住進(jìn)了她的心里,這一住,便到了現(xiàn)在,她沒有別的本事,她只知道,宇文亦初要做的事情,她全力支持就行了,若是有人妄想阻攔,殺了便是。
“輕落,這件事情……”宇文亦初看著冷輕落,欲言又止,畢竟冷家世代不參與宮斗朝政,雖然冷輕落在朝為官,可冷家從未表明要支持任何一人的觀點(diǎn),這個培養(yǎng)出賢臣無數(shù),門生遍天下的氏族,到底是否參與了朝政誰又敢斷言。
冷輕落抬首看著這個早就住在自己心里的男人,微微一笑,朱唇輕啟,道:“既然選擇了你,又怎么會不支持你呢?冷家上下,都會是你最堅(jiān)實(shí)的后盾,你想做什么,就放心去做吧?!?p> “輕落,對不起,我還是忘不了未央!”宇文亦初充滿歉意的看著冷輕落,這個女孩對他的心思他很清楚,可他不過是一個亡國之后,又怎能配得上整個九州最光鮮亮麗的女孩,更何況他的心里早就住進(jìn)了一個人,雖然獨(dú)孤未央死了,可感情之事,愛之所深,又怎能輕言放下?
冷輕落看向宇文亦初的眼神中明顯有了一絲失落,可很快便一閃而過,冷輕落故作輕松的笑了笑,道:“我會等你!”
“你們這些小娃娃哦,趁著年輕好好體會一下感情的美好吧,等到了老頭子我這個年紀(jì),愛都愛不成嘍!”白啟笑了笑,摸著斑白的胡子,笑道。常人都知道青龍王將殺人如麻,有“人屠”,“殺神”之稱,可在自己親近的人跟前,白啟也不過是一個慈祥的長輩而已。
宇文亦初看著寂靜的令主府,往日他回來,獨(dú)孤未央總會彈一曲鳳求凰,那時整個令主府都是回蕩著獨(dú)孤未央的琴聲,余音繞梁,不絕如縷,現(xiàn)在一切如舊,可是佳人已逝,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hù)自己身邊剩下的所愛之人平平安安的,這才是他最想要的生活。
白啟看著面色嚴(yán)肅的宇文亦初,道:“未央的事情,很是蹊蹺?!?p> “未央自進(jìn)京以來,雖說隱藏的很好,可是前一段時間慕容曉曉出現(xiàn)在了望都,可能是她的魔族氣息影響了未央,導(dǎo)致被觀星司少司使發(fā)現(xiàn)了!”宇文亦初道。
“沒有那么簡單,慕容曉曉雖說是四大魔君之一,可未央是繆洛之女,血統(tǒng)高貴,魔族極重血統(tǒng)之說,慕容曉曉就算能影響到未央,也不會被一個小小的少司使發(fā)現(xiàn)?!卑讍⑻崞疬@件事情,神色也是極為嚴(yán)肅,“雙月同天,九州神器重現(xiàn)于世,千年一遇的妖族祭天儀式將于明日舉行,到時妖族會祭出圣器三生石,萬事緣由,一看便知。我看,我們得去一趟白旻之地了?!?p> 符好也是臻首輕點(diǎn),贊同道:“三生石記載人間萬事,倒是可以借來一看,可是妖族雖與我人族互不相犯,可也說不上有多好的關(guān)系,現(xiàn)任妖族圣主白檽也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p> “去了再看吧,能夠借來更好,若是借不來,那便動手搶了!”宇文亦初淡淡的道,涉及獨(dú)孤未央死因之事,就算得罪了妖族又如何?
“兄長,你們要去哪?”就在宇文亦初他們商討結(jié)束之際,一道聲音從宇文亦初身后傳來,隨后慕容阡陌從椅子背后跳了出來,望著宇文亦初,問道。
“赤魔君慕容曉曉?”白啟皺眉看著這個一臉天真無邪的女孩,實(shí)在無法相信這便是魔族四大魔君之一的赤魔君慕容曉曉。
“她現(xiàn)在叫慕容阡陌?!庇钗囊喑蹩聪蚰饺葳淠暗难凵裰薪允菍櫮?,“我的妹妹?!?p> 慕容阡陌乖巧的依附在宇文亦初身旁,笑著重復(fù)了一下剛才的問題,“兄長,你們要去玩嗎?可不可以帶上我?”
宇文亦初笑了笑,“好,去哪都帶上你!”
“謝謝兄長?!蹦饺葳淠耙蕾嗽谟钗囊喑跫缟?,似是剛才玩累了,竟是緩緩睡去,倒是看的冷輕落和符好眼神之中皆是艷羨。
望都之中一處不起眼的小院落,蕭離陌正望著院落大門,不知在期盼什么,片刻之后,大門被人推開,一個小沙彌走了進(jìn)來。
“你這是怎么了?”蕭離陌扶住迦葉,緊張的道,迦葉雖然還是一身袈裟,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可衣衫之上全是血跡,體內(nèi)靈力竟然全數(shù)散去,與常人無異。
“沒事,超度了幾個鬼魂,耗費(fèi)了點(diǎn)心神,休息休息就好了?!毖粤T,迦葉竟然直直的倒在了蕭離陌懷中,沉沉的睡了過去。
泠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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