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涵讓陸香瑤過去,也只是讓她別再添亂。
至于幫忙的事,有的是讓陸香瑤做。
既然陸香瑤這么想找存在價值,力氣充沛得用都用不盡,那就讓她將這些力氣好好發(fā)泄一下。
先讓陸香瑤將那四大桶水倒進(jìn)大水缸里,然后讓陸香瑤獨力將大床搬進(jìn)鐘樓內(nèi)。
沒錯,1.5米X2米的黃花梨實木床由陸香瑤獨自一人來搬抬,張涵假借做其他工作的理由,是搭把手都沒有。
陸香瑤畢竟有著煉氣期第六階的修為,氣力與常人無法不比擬,就見這三四百斤的實木床在陸香瑤全力之下便扛上肩頭。
扛起容易,但進(jìn)去卻不那么順利。
只因為鐘樓的門口太窄,并且內(nèi)里空間也不開闊。
這可是黃花梨,磕點碰點都是不菲的損失。
所以將實木床扛在肩頭的陸香瑤,站在門外陷入“狗界難題”的兩難之中,想進(jìn)去,卻又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進(jìn)。
最后,陸香瑤只能將大床重又放下,抱起一頭,老H推車一樣挺著實木床進(jìn)去。
全程看上去就像一只大笨熊一樣笨拙,并且瞻前顧后地緩慢進(jìn)去,緩慢得有如中了減速DEBUFF一般。
只可惜,陸香瑤如此小心謹(jǐn)慎,終究還是磕碰了一下。
隨著“咿咦—”一聲刺耳,原本完好的木面上立即就出現(xiàn)了數(shù)道刮花的痕跡。
這可把陸香瑤心痛得要死,立即停下,卻已經(jīng)回天乏術(shù)。
經(jīng)過一番努力,陸香瑤終于將木床搬進(jìn)了鐘樓內(nèi)。
張涵早就將鐘樓內(nèi)打掃清理干凈,內(nèi)里是“家徒四壁”,盡管如此,空間依然不是很充裕。
僅僅一張床,便已經(jīng)占據(jù)了大半的空間。
將床放好后,陸香瑤心痛地?fù)崦策吥翘幈豢呐龉位ǖ膿p傷,心中滿滿都是悲傷。
盡管出錢的不是自己,盡管陸香瑤和它相處的時間還不夠五分鐘,但,這可是自己將來生活睡覺的床,自然要好好憐惜。
而且,原本完整的東西因為自己而出現(xiàn)了殘缺,這份感覺誰都不好受。
張涵將陸香瑤悲傷看在眼里,點了點頭。
很好,這樣就能很好得分散她的注意力,讓她不能再給大伙添亂。
既然是好事,就不能讓它停。
所以張涵無視陸香瑤的悲傷,說道:“既然床搬完,那接下來把置物架也放進(jìn)去?!?p> 聞言的陸香瑤狠狠抽了抽鼻子,很快就從悲傷中走出來,然后為自己打氣。
“這一次,我一定做得更好!”
打氣完畢,真的得到振奮的陸香瑤便走出門外,精神抖擻地開始搬置物架。
傻人有沒有傻福不清楚,反正絕對有傻氣。
張涵心中如此想著,便思考著等陸香瑤將置物架搬進(jìn)去后,接下來應(yīng)該讓她干什么工作。
經(jīng)過陸香瑤的一番努力,這次終于順利完美地將置物架搬進(jìn)鐘樓內(nèi)。
陸香瑤對此十分滿意,不過當(dāng)她看到床上那刮花后,再次陷入了傷心。
真是感情豐富。
張涵心中想著,便將那些床鋪席子蚊帳全部交給陸香瑤。
“你來收拾好吧?!?p> “好的。”
陸香瑤物品全部接過,然后開始布置。
勤勞得有如一個小媳婦。
盡管陸香瑤處世做事能力不夠全面不夠成熟,但還是有著一定的獨立能力,并不是那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
作為這個時代的女性,這些都是基本技能。
事實上陸香瑤也會做飯,只是不如有職業(yè)技能加注的張涵做的好吃而已。
布置好床鋪,陸香瑤還來不及欣賞自己的“作品”,張涵的聲音又再響起。
“既然也忙完了,那就過來幫忙搭把手?!?p> “來了?!?p> 陸香瑤應(yīng)答這便過來。
就見張涵一手拿著小巧的鏟子,另一只手拿著鐘樓內(nèi)的廢磚,而旁邊堆著一堆黑灰色的濕潤土堆。
張涵正在砌一個牢固耐用的灶臺,而旁邊這濕潤的土堆乃是水泥。
這年代還沒發(fā)明出水泥,張涵從雜貨店買來了一堆材料,再用自己的鼎爐進(jìn)行燒制。
小型鼎爐要個煉制水泥粉自然不難。
陸香瑤不明所以,但既然要幫忙,自然三蹦兩跳的過去。
“有什么可以幫忙的?”
“幫我遞磚塊就行。”
“好咧!”
于是陸香瑤俯下身,為一塊一塊得遞磚塊。
而張涵,遵從“慢工出細(xì)活”的原則,堆砌得很慢,很仔細(xì),是每一塊磚塊都均勻細(xì)膩地抹上水泥,并放在一個完美位置,才肯罷休的程度。
張涵并不是完美主義者,但他不做則已,既然做,就要盡善盡美,不留遺憾。
所以張涵和陸香瑤你遞一塊,我用一塊,這樣緩慢堆砌,花了半小時功夫,這才將這兩個灶口的灶臺堆砌好。
而此時,已經(jīng)是凌晨將近1點。
幾乎同一時間,后面那些大漢也將廁所、浴室、馬廄、還有涼棚都全部做好。
“張修士,你來檢查一下吧,就連兩扇門我們也給你修好了。”
張涵自然不用交代,早就過來檢查。
只見張涵檢查得很仔細(xì),是到了辨認(rèn)木紋有沒有異狀的程度。
畢竟好好的一塊木頭木紋出現(xiàn)異狀,對不上或者錯位,那么原因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有暗格機關(guān)。
無端端的在自己的木料中布置暗格機關(guān),自然不會是什么好事。
張涵如此檢驗,看在大伙眼中就有點吹毛求疵的意味。
但是看在張涵修煉者的身份上,又念在那三倍工錢的份上,大伙沒有吱聲,默默等待。
而張涵,在檢查完所有建筑之后,還沒有停止,轉(zhuǎn)而檢查那兩扇門。
畢竟他們也有下手處理,自然不能放過檢查。
終于,張涵將一切都檢查完畢。
“很好,沒有問題?!?p> 得到了這一聲認(rèn)可,大家都狠狠松了口氣。
“張修士你喜歡就好。”
張涵點了點頭,然后掏出錢付賬。
當(dāng)看到張涵最后掏出的是五倍有多的工錢后,大伙都只覺得喜從天降,喜不自禁。
“張修士,你、你這是給多了么?”
“這其中一部分,是我打算將這剩下的木材都買過來,正好我有需要用,也省得大家?guī)Щ厝ヂ闊?p> 至于另一部分,大家做得這么辛苦,而且你們明天還要趕早上班吧,現(xiàn)在這樣占用你們的休息時間,給五倍工錢是應(yīng)該的?!?p> 大伙歡天喜地,向張涵道謝連連,那帶頭更說道:“是啊,我們樂安居每天開工都很早,卯正時辰(六點)就要上班,現(xiàn)在回去也就只能躺一下,也是張修士你心善體恤我們?!?p> 張涵便看似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做伙計看店的基本都是要早起攬客,起得比老板早,做得比老板多,這是常情,基本每家店都這樣吧,我自然明白。”
事關(guān)老板壞話,大家自然不會說太多,也就打了個“呵呵”。
不過伙計中還是有這樣的聲音:“也不全是這樣,隔壁榮古軒每天開店都挺晚的?!?p> “每天看見他們都到了晌午才打著哈欠開門?!?p> “人家是官家開的大店,伙計一個個都是關(guān)系戶,也根本就不愁這些盈利。”
“就是,基本每晚都去窯子喝花酒,尋?;镉嫻べY哪里維持得起來。”
張涵見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于是便說道:“好了,不打擾你們休息了,快回去吧?!?p> “謝謝張修士。”
大伙應(yīng)答一聲,便一起收拾家伙歡聲笑語地離開了。
就算他們走出門口,還能聽到他們開心地大呼小叫著去哪里吃酒的笑聲。
升斗小民的幸福就是這么簡單。
張涵不免有些羨慕。
只可惜,張涵知道,生于憂患,死于安樂,升斗小民也是隨波逐流,就算這個世界沒有戰(zhàn)亂,在高官強權(quán)、惡霸悍武、異獸暴虐、天災(zāi)泛濫面前,只能等死聽天由命。
張涵,可沒打算這樣。
所以張涵羨慕,卻沒有改變自己生活方式的打算,并將這些深深收藏在心底里。
一切,都是為了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