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他是個騙子
“先生,我們......”
領(lǐng)班攔住了楊辰,不過在看到他手里的VIP金卡之后立刻就綻放了花兒一般的笑容。
“里面請!”
一張金卡對楊辰來說根本不是問題,他懶得跟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斗嘴,現(xiàn)在需要的是盡快見到他。
他,就是之前在山路上遇到過的方少,方子衡的爺爺方天畫。
這家會所不同于一般的休閑場合,層次和格調(diào)都很高,里面并沒有太多喜歡用錢砸人的富二代,暴發(fā)戶,卻有好些身居高位,卻希望將生活歸于清雅的老一輩創(chuàng)業(yè)者,或是退居二線的領(lǐng)導(dǎo)。
別說來消費了,那些子孫輩對這個地方簡直是避之為所不及,他們的日常跟這里格格不入。
在這會所,比名酒更受歡迎的是好茶,比唱歌跳舞更吸引人的是琴棋書畫。
當然了,服務(wù)員并不需要太美艷妖嬈,而是秀外慧中,能夠懂得什么是紅袖添香。
方天畫,在東山市屬于傳奇人物,曾經(jīng)單槍匹馬跟一群兵敗逃亡至此的,某大人物旗下的殘部展開血戰(zhàn)。
三四十個經(jīng)過嚴格訓(xùn)練的精裝漢子,落魄到要搶奪一個普通老百姓的肉攤子!
方天畫就是那個肉攤子的主人,當時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血氣方剛,一把屠刀被舞得虎虎生風。
那幫人手里有槍,方天畫竟然毫不畏懼,將他們一一放倒,可是自己也身受重傷,挨了好幾顆子彈。
也是命不該絕,關(guān)鍵時刻,方天畫被人救下,那個人就是剛剛掌握了東山市兵權(quán)的老市長。
老市長對方天畫欣賞有加,覺得這個看上去有點虎的年輕人有著旁人難以企及的膽識和勇氣。
所以,解放后方天畫就成了肉聯(lián)廠的廠長,后來隨著市場經(jīng)濟的變化,肉聯(lián)廠也被改制,從國有變成了私企。
方天畫,依然是廠長,只不過這家肉聯(lián)廠已經(jīng)成了方家的產(chǎn)業(yè),而且在短時間里迅速發(fā)展壯大。
在新的制度剛剛開始試水的階段,真正是膽大騎龍又騎虎,膽小只能騎一騎抱雞母。
方天畫本來就野心勃勃,壯志凌云,加上手段兇猛,很快就壟斷了東山市的生豬屠宰加工生意。
可不要小看了屠夫這個職業(yè),在那個剛剛脫離計劃經(jīng)濟的時代,人們的菜籃子就是最大的存錢罐。
肚子里,急需一層厚厚的油脂來滿足強壯的身體,吃肉,是第一緊急的問題。
除了上好的里脊,蹄髈被人買走,再次一點的,那內(nèi)臟總得來一副吧?
一只豬,從頭到尾都是寶,方天畫是一個優(yōu)秀的豬類解剖學(xué)專家,他可以精確劃分每一塊豬肉,每一根豬大腸。
在他的指導(dǎo)下,東山市的老百姓終于可以過上豐儉由人,歡天喜地,油珠珠翻滾的日子。
一來二去,方天畫不僅僅擁有東山市最大的屠宰場,還有了生豬飼養(yǎng)基地,豬皮加工產(chǎn),火腿臘肉香腸等等肉制品的出口,事業(yè)從一把屠刀開始,到達了巔峰。
錢這個東西,對窮人很不友好,對富人,確實是諂媚有加。
方天畫手上資金雄厚,各路人馬都找上門來,請他入伙,邀他合資,錢就跟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方家,也成了東山市赫赫有名的一流世家。
名下產(chǎn)業(yè)不僅僅再局限于豬這個單一的品種,房產(chǎn),商場,休閑娛樂會所,應(yīng)有盡有。
目前,還有個很大的影視基地準備動工,那是因為方天畫老爺子的曾孫子,方子衡的心頭好。
雖然長相一般般,可是方子衡卻很喜歡演戲,演得簡直讓人看了就想哭,可是他卻樂此不疲。
因為演戲是假,包養(yǎng)小明星是真,這些年也不知道多少懷揣明星夢的少女遭到了他的荼毒。
方天畫對此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早就退到了幕后,家業(yè)都交給了方子衡的父親打理。
其實方天畫還是個文藝老年,年少時只顧著為生活奔波,哪有什么閑情逸致。
可是如今,從奢華歸于平淡的他,厭倦了聲色犬馬,卻偏偏愛上了書法,寫得還非常不錯。
所以,這家會所里,有他一個單獨的房間,每次來,都要沐浴更衣,熏香凝神。
然后,再揮毫潑墨,筆走游龍,好不快意!
對于金錢,方天畫已經(jīng)沒有了太多的興趣,兒孫們的所作所為,他也是能不管就不管,樂得清閑。
今天,他就要在這里會一會老朋友,在某次書畫拍賣會上結(jié)識的當代書法大師柳縉云。
兩人相談甚歡,柳縉云興之所至,當場就要給方天畫送上一幅來自祖上柳公權(quán)的名作,《原道碑》。
就在這時候,房門被人推開,楊辰施施然走了進來。
“你是?”
方天畫花白的眉毛頓時皺了起來。
在以書會友的時刻,最忌諱旁人無端闖入,何況他方天畫在東山市的地位,早已無人可撼動。
怎么能容忍一個無名小子這樣貿(mào)然的舉動?
“我是誰不重要,他,是個騙子?!?p> 楊辰指了指柳縉云。
“什么?”
柳縉云聞言大怒,跳起來就要給楊辰一個大耳光,卻被他一伸手給抓住了。
“小朋友,藥可以亂吃,話卻不可以亂說?!?p> 方天畫的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柳縉云跟他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這個人書法功力深厚,家世背景了得,還冠有許多的頭銜,怎么可能是個騙子?
“藥,我不會亂吃,話,更不會亂說?!?p> 楊辰輕輕一甩手,柳縉云就撲通一聲跌倒在精心編織的竹席上,狼狽的打了個滾。
“你憑什么詆毀我!”
柳縉云翻身坐起:“我是柳公權(quán)的第七十八代后人,以我祖上的聲望,何須做什么騙人的勾當!”
“是嗎?”
“柳公權(quán)是不是你的祖上我不知道,可你手上這幅字畫真是他的作品?”
柳公權(quán),跟顏真卿齊名的書法家,被譽為顏筋柳骨,也是楷書四大家之一,他的作品多被用于碑刻。
現(xiàn)如今,海外某些收藏家或者還能夠擁有他的手跡,國內(nèi)基本上只能在博物館里才能看到。
“當然是真的!”
柳縉云氣得臉紅脖子粗。
“來人啊,給我把這個不懂禮數(shù)的小子趕出去!”
方天畫怒吼一聲,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