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微瀾抱著蘇洛下樓,兩人剛走到樓梯間,蘇洛問道:“傅微瀾,你說那個女孩會不會死?”
傅微瀾沉默,繼續(xù)朝餐廳走去。
那部影片兩年前他看過。
那個女孩站在窗臺上,回頭看著她的父母,笑容下掛著淚。
她的雙腳最終還是脫離了窗臺,她以飛翔的姿勢完成了死的悲壯。
影片的最后,男子入獄了。另一位被男子污了清白的女孩卻依舊笑著活了下來。而死去女孩的媽媽懷孕了。他看到這里便關(guān)了。這個結(jié)局他不喜歡。
其實,當父母決定不報警,當女孩死去那刻,這部電影便在他的心底打上了爛片的標志。
她明明可以重新穿起舞鞋,明明可以重新站在陽光下翩翩起舞。如果說,那位男子剝奪了女孩的清白,父母的退縮,對人言的忌憚則間接剝奪了女孩活下去的勇氣。
他將蘇洛放在餐廳的椅子上,準備去旁邊座位入座。卻被蘇洛拉住,看著他。
他知道,她在等答案。
傅微瀾將旁邊的椅子拉過來坐下,握著蘇洛的手:“蘇洛,你想她活著,她便是活著的。”
蘇洛看著他,笑容里噙著淚水:“她還能跳舞嗎?”
傅微瀾的雙手放在她的臉上:“她還會跳舞,還會笑。她會繼續(xù)升學,高中,大學,還會結(jié)婚生子。她會有一個很幸福的家庭?!?p> 這晚,或許是胃口好。蘇洛吃了兩碗米飯,是這幾日來她所吃下飯量的總和。
晚飯后,她還陪著傅微瀾外出散步。他們牽著走,沿著山路慢慢地走著。偶爾有遇到上山的車輛,傅微瀾總是下意識的將她護在內(nèi)側(cè)。
今晚的月亮很圓,很亮,只是照射在自山而下的溪流上,像是給水面鍍上了一層霜,寸寸涼意。
他們一直往山上走。一段路后回頭,看見月亮到了臻園的上方。此時,它就像一位母親守護自己的孩子那般將自己所有的光和熱籠罩在了臻園的四周。
后來,下山時。傅微瀾蹲在蘇洛的面前:“上來。我背你?!?p> 蘇洛這次沒有像上次那般拒絕,她自然的盤上傅微瀾的肩:“我晚上吃的有點多?!?p> 傅微瀾將她背起來,慢慢朝著臻園走去:“嗯。重了兩斤?!?p> 蘇洛的頭靠在傅微瀾的肩上,滿滿心安。
回到臻園的兩人,傅微瀾因為有電話,便去了書房。蘇洛則自己回了臥室。
“傅董,莫老先生想要見你一面?!敝軒r的聲音從電話里面?zhèn)鬟^來。
“證據(jù)都提交給警方了嗎?”
“嗯。而且龐老師也答應出庭作證。不過,那個給莫西提供藥物的男子,我們卻沒有查到?!?p> “這件事我來辦。你明天去找寧濤,告訴他只要他愿意出庭指證莫西,我給寧氏再追加三千萬的投資。”
“是?!?p> “那莫老先生?”
傅微瀾看著面前的書架,正對著他的正好是有關(guān)行事犯罪記錄的記事書:“你轉(zhuǎn)告莫老,做錯了事自然要付出代價,我這是在幫他教育女兒。”
周巖道了一聲是。兩人便結(jié)束了通話。
莫代忠,如果當年沒有對著他冷眼旁觀。這一面,他或許會見。盡管是莫西將自己關(guān)在了門外??墒?,當年對著媒體喊出莫家跟傅家沒有任何關(guān)系的人卻是莫代忠自己。
蘇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赤腳坐在陽臺上,看著那些花瓣,樹葉飄進溪里,落在泥土里。那一架秋千在月色之中,渲染出了一林子的凄涼。
傅微瀾走進臥室,看著遺忘在床尾的拖鞋。他彎身提起,走過去給蘇洛穿好:“下次記得穿鞋?!?p> “傅微瀾,我想喝酒?!碧K洛的手指穿過他的發(fā)梢。
她需要酒。需要借助酒的力量才能讓自己跨出那一步。她知道,那個女孩的結(jié)局是跳樓了。因為她看見了女孩眼底的絕望。
可是,她不想死,也不想繼續(xù)活在生亦是死的悲戚之中。她想要完成的是生命的蛻變,而不是死的凄嗆。
“好。我去拿?!?p> 傅微瀾將半杯酒遞給蘇洛:“少喝點?!?p> 蘇洛接過酒,完全忽視傅微瀾的話,直接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后,杯子從她手里落在地毯上,她伸手解開自己浴袍的帶子??粗滴懀壑惺菢O力想要走出泥沼的掙扎:“傅微瀾,你想要我嗎?”
傅微瀾將手里的酒放在旁邊的桌上。走到蘇洛身邊,先替她穿好衣服。
他的蘇洛終于要鳳凰涅槃了,卻是以這樣殘忍的方式:“洛洛,我想.要你,卻不是這樣的。你這樣做,不僅刺痛了你自己,也辱沒了我對你的情?!?p> “我沒關(guān)系的?!碧K洛淡淡的說。
傅微瀾緊緊地擁著蘇洛,沉默許久才緩緩開口:“洛洛,我?guī)闳ザ燃俸脝幔俊?p> 蘇洛看著傅微瀾,冷冽的雙眸中氤氳叢生。在心里念道:“傅先生,你不要對我太好。我怕會上癮?!?p> 當晚待蘇洛熟睡之后。傅微瀾給林簡之與周巖去了電話。安排好了一切事情。
第二日,一早便帶著蘇洛前往了機場。沒人知道他們?nèi)チ四睦铮麄兓貋硪咽前朐轮蟮氖虑榱??;貋碇蟮奶K洛,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
這日,江蘺給蘇洛打電話已是關(guān)機狀態(tài)。她便給林簡之去了電話,才知兩人不在荔城,度假去了。
她道:“出去玩玩也好。”
林簡之翻接過助理遞過來的文件:“還找公司實習嗎?”
“暫時不找了。我已經(jīng)給導師說了,繼續(xù)讀研?!苯y將手機夾在耳邊,邊走邊將手里的書裝進書包里。
“讀研自然好。但是實戰(zhàn)經(jīng)驗更重要?!绷趾喼畬⒑灪米值奈募f給助理。
江蘺跨上公交車,從包里掏出耳機戴上:“咦,你的話和我們導師說的一模一樣也?!?p> “你們導師是誰?”
“林家棟啊。據(jù)說他曾經(jīng)還是你們北冥的金融顧問?!?p> 林簡之在電話這邊笑出了聲:“這小老頭,很兇吧?”
對于林簡之稱呼林家棟小老頭有些驚訝,但隨后一想林簡之曾也是荔大金融系的。說不定人家是感情深厚的師生:“是有點嚴厲?!?p> “你怕他?”對于江蘺,林簡之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這些耐心。
因為人多,她找了一個合適的位置拉好扶手站好:“我不怕他。因為我是品學兼優(yōu)?!?p> 這抹自吹自擂,還真是自信??!
林簡之聽見那邊的喇叭聲:“你在外面?”
“嗯。去石記。我不給你說了,這會人有點多。”說著,便直接掛了電話。
林簡之看著被掛掉的電話,他想起了今晚的相親?;蛟S,石記是個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