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禹諾歡喜的往家走,很遠(yuǎn)之外的丁汀卻靠在椅背上,看著外面的霓虹發(fā)呆。
剛才聽見電話里面?zhèn)鞒鰜砟腥寺曇舻臅r候,他很想追問到底是誰,可他的身體不允許他這么做,猛然間攥緊的拳頭讓指甲刺得掌心生疼,聽見電話那邊安禹諾一點避諱他的意思都沒有,看來此人的身份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安禹諾是一個做事磊落的女孩,如果那人真是她的男朋友,他這個鐵哥們一定會第一時間知道的,她跟那人說話的語氣坦蕩如常,不像是有什么私情的樣子,否則她應(yīng)該會很慌亂的掛斷自己的電話才是,她沒有主動掛斷電話,反而讓他寬了心。
不過她居然會讓別的男人進(jìn)入自己的家,還用了自己家的洗手間,看來這個男人一定不簡單。
陌生人?
肯定不是。
安禹諾看起來沒什么心機(jī)的樣子,安全意識倒是很敏銳,她回家就習(xí)慣反鎖房門,開門之前也要再三確認(rèn)對方身份,怎么可能讓陌生人進(jìn)到自己的房間。
那就是熟人。
不對啊,他和安禹諾認(rèn)識不是一兩年了,她身邊有些什么人,他還不知道嘛,除了自己,他什么時候見過安禹諾和別的男人走得近的。
那他到底是誰?
一路上,丁汀的腦子都渾渾噩噩的,工作的幸苦,趕路的疲勞,讓他很快就在公交車緩緩搖動中漸漸睡去,等到他醒來的時候,離著終點站只剩下兩站地了。
他坐直了身體,剛才睡過去時身體往下滑了不少,如果不是前面有椅子背擋著,估計他得滑到地上去。
捏了捏有些酸疼的眉心,他決定不再為這事兒煩心,還是趕緊想想,明天回公司怎么跟上面交待吧。
這一次公司里新手捅的婁子不小,要不然也不會讓他一個重要位置上的主管單獨跑趟總公司去解釋這次的事情,總公司那邊他算是安撫好了,對于新手犯下的錯誤,他也已經(jīng)給出了應(yīng)對方案,就是頂頭上司那里,唉……
丁汀在為公司的事情發(fā)愁時,安禹諾已經(jīng)為甘云霆準(zhǔn)備好了床鋪,等她把空調(diào)被套上被罩的時候,甘云霆正好從洗手間出來,他身上穿著的,正是安禹諾剛剛才買回來的衣服,上半身倒還好,尺碼合適,下半身就……
褲腳已經(jīng)到了腳踝以上的位置,明顯是短了一些,還好他腰圍不大,剛剛能穿下,要不然可就尷尬了。
他進(jìn)到房間的時候,安禹諾正把已經(jīng)套好的空調(diào)被疊好放在床頭,起身準(zhǔn)備離開,一轉(zhuǎn)身就看見甘云霆進(jìn)屋。
她不由自主的上下打量他一下,視線很快就落在短了的褲腳上,看到那露出來的腳踝,她不好意思的笑了。
“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到底穿多長的,只是跟營業(yè)員大概描述了一下你的身高,估摸著買的?!?p> 她是真沒想到甘云霆穿這褲子還會短了,要知道,這褲子長度比她的褲長長出好長一截去了,她還以為會很合適呢。
“沒事兒,我腿長,一般也不太容易買到合適的褲子。”
他腿長,腰細(xì),一般穿衣都是定制西裝為主,要知道為了湊這么一身看起來落魄的裝備來見她,他可是讓家里的裁縫改了又改才勉強(qiáng)合適的。
“那今天就先將就吧,明天咱們再去看看,買身合適的?!?p> 安禹諾自然的說到,一點沒察覺自己說這話特像是男女朋友之間的對話,她是沒在意,甘云霆聽在耳朵里,心里都快甜化了。
“沒事兒,將就穿著吧,我覺得也挺好的。”
說罷,他特意擺了幾個姿勢,來證明這褲子的確還行,看到他這樣子,安禹諾笑了,也不繼續(xù)在這問題上糾纏下去。
“那行,你趕緊休息一下吧,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說。”
抱起沒用上的多余床罩,安禹諾就打算回自己的房間,甘云霆內(nèi)心想要攔下她,又覺得現(xiàn)在不用太急,只是在她和自己錯身而過的時候,沖她笑著道了聲謝謝,這才目送她離開。
把床罩放回柜子里,安禹諾并沒有直接休息,她轉(zhuǎn)道去了洗手間,這會兒衣服該洗完了,得快點晾起來才成,要不該起褶皺了。
她往洗手間走去,路過客廳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客廳的陽臺上居然有東西在飄動,她偏頭一看,居然是甘云霆換下來的衣服。
咦?他剛才這么晚進(jìn)來就是在晾衣服嗎?
她的腳步不自覺的轉(zhuǎn)了方向,朝著陽臺走去,等她走近了才確定,那還真的是甘云霆的衣服。
一想到這個男人洗完澡居然還知道等衣服洗完,把衣服晾好再回房間,不知道為何,她心中對他生出一絲好感,腦中閃現(xiàn)出一句話來。
嗯,是個居家過日子的男人。
停!
這話剛從她腦海里飄過,心里立馬響起了警鈴。
什么就居家過日子??!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真是的!
她趕緊低下頭來,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間,順手把門給關(guān)上了,門一關(guān)上,她一下?lián)涞阶约旱拇采?,拉過鱷魚玩偶壓在身下抱住,腦子里全是剛才那句讓人臉紅的話。
她一定是瘋了,人家不過是落難而已,自己怎么可以想到那樣的事情上呢,真是的,不害臊。
她臉上越來越燙,到后來連耳朵都燒得滾燙了,她不得不把臉埋在鱷魚身上,低聲哀嚎。
甘云霆一直都沒有關(guān)閉房門,等看到安禹諾回屋了,他才準(zhǔn)備關(guān)門,這門眼看著就要關(guān)上的時候,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悄悄的把門打開了,然后輕輕的走到了安禹諾的房門前。
這老式的住宅房屋,房間的門都是用的那種上了年紀(jì)的木板門,隔音效果不是很好,他站在門外,哪怕安禹諾把腦袋埋在玩偶里發(fā)出的哀嚎,他還是能聽得一清二楚。
自己的到來讓她為難了嗎?
他心中一下子涌出這念頭來,不過屋里很快傳來的聲音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睡覺,睡覺,別盡想些有的沒的,那就是朋友而已,別瞎想?!?p> 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爬起來把床頭燈關(guān)掉,抱著玩偶倒在床上,安禹諾想要這樣催眠自己,可甘云霆的笑臉始終在眼前晃悠,讓她根本睡不了。
同樣的,安禹諾的這句話也讓甘云霆睡不著,他本以為自己這么多年的隱藏的感情是自己的一廂情愿,沒想到她居然對自己是有感覺的。
一想到她為了自己的存在而無措的模樣,甘云霆就覺得自己出現(xiàn)得太晚了,早知道自己早點實施計劃,這會兒估計孩子都能抱個二胎了。
唉,說起來自己還是太害怕了。
害怕安禹諾對他沒有感覺,害怕安禹諾會嫌棄自己,害怕她覺得自己是個拖累。
現(xiàn)在好了,既然知道她會瞎想,那就瞎想下去好了,反正他的目的就是要讓她瞎想。
晚安。
站在門口,甘云霆對著房門無聲道著晚安,嘴角滿是甜蜜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