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殘暴本性
火焰隨微風(fēng)搖曳，幾十支火把，將豪宅周圍的街道，照耀的猶如白晝。
豪宅前的空地上，擺放著七具尸體，四個奧斯曼人，一位希臘侍女，和兩名殺手。
布拉耶站在尸體前一言不發(fā)，面色看起來有些憔悴，胡亂披散的頭發(fā)，讓他更顯狼狽。
沒過多久，利塔姆帶著一隊騎兵過來，騎兵中間，是三位小鎮(zhèn)屬官。
他們?nèi)齻€，被人野蠻的從被窩里薅出來，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直到看見地面上擺著的一排尸體。
執(zhí)政官和財務(wù)官，腿上立刻一軟，撲通一下跪倒在地。
治安官反映稍微慢了半拍，不過也很快就跪到地上。
“小鎮(zhèn)已經(jīng)搜過，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的人。各個方向，我都已安排下暗哨?！?p> 利塔姆說話依舊不帶感情，宛如一臺只知道執(zhí)行命令的機器。
“這兩個人，你們見過沒有，回答之前考慮清楚。
相信我，撒謊帶來的后果，你們承擔(dān)不起?！?p> 指向殺手尸體，布拉耶向三名屬官問話。
“大人，我沒見過這兩個人?！?p> “大人，我也沒有見過?！?p> “大人，我同樣也沒見過?！?p> 三位屬官，給出一致的答案，然而，這似乎并非是布拉耶想要的。
他吩咐筆直站在一旁的利塔姆道：
“你再去一趟他們的家，把他們的家人都帶過來。”
“大人！我真的對這兩個人一無所知！請您相信我！”
……
布拉耶的話，讓三位屬官驚慌失措，扯著嗓子拼命的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
然而，布拉耶沒有任何表示，利塔姆早就已經(jīng)轉(zhuǎn)頭，帶著騎兵去了他們的家。
作為一臺冰冷的機器，利塔姆一向以效率著稱，不到十五分鐘，他便帶著人回來復(fù)命。
“父親，這是什么情況?。俊?p> “扎克塔，快告訴這些大人你是無辜的，快??！”
“爸爸，我害怕，我害怕呀！”
……
三位屬官的所有家屬，一共有十五個人，年齡最大的五十歲左右，最小的只是個四五歲的孩子。
惡魔，終究要露出他兇殘的一面。
對于這些人的哭喊，布拉耶不為所動，他用一種，商人挑選貨物的眼光，打量起這十幾個人。
最終，兇殘的目光，落到年齡最小的小男孩身上。
“利塔姆，把那個孩子帶到這里?！?p> “不要！不要啊！
大人，我小兒子才五歲，他不可能知道今天的事情！”
小鎮(zhèn)的治安官，是孩子的父親，他一邊大聲解釋，一邊想沖過去抱住自己的孩子。
可惜，不等他有所動作，一把鋒利的馬刀，便抵住了他的脖子。
放聲大哭的小男孩，被利塔姆像玩具一樣，拎著衣領(lǐng)帶到跟前。
“說，認(rèn)不認(rèn)識這兩個人，說實話?！?p> “大人，我說的就是實話，我可以向上帝保證，真的不認(rèn)識這兩個該死的家伙！”
治安官說話，已經(jīng)帶上了哭腔，看向布拉耶的雙眸中，滿是祈求的神色。
布拉耶和上帝不熟，治安官的乞求，也沒有任何作用。
“利塔姆，砍掉這孩子一只胳膊?！?p> 可能是因為，類似的事情布拉耶做的太多，下起命令來，居然給人一種很隨意的感覺。
當(dāng)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本性，無比殘暴的本性。
“不要??！”
治安官的嗓子，喊到嘶啞，可咽喉間的利刃，讓他無能為力。
“我的孩子呀！”
“放了我弟弟！”
另一邊，孩子的母親和哥哥，也在撕心裂肺的大喊。
然而，根本沒有人理會他們，毫無感情的利塔姆，一絲不茍地執(zhí)行布拉耶的命令。
小男孩毫無反抗之力的被摁在地上，纖細(xì)的左臂，被拉扯到一旁。
利塔姆舉起馬刀，剎那間就要落下。
而此時，采佩什的聲音，在人群后面響起。
“稍等一下！特使大人，我有事情要和您商量！”
剛剛，采佩什和醫(yī)師去包扎傷口，清理身上的血跡。
直到聽見，治安官一家的哀嚎聲，他才從不遠(yuǎn)處的一所房子趕過來。
救人，也要講究策略，采佩什沒喊住手，更沒有讓布拉耶放人。
因為他很清楚，那么說，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這一夜，死了四個奧斯曼人，布拉耶的怒火，必須要有地方宣泄。
在氣頭上的布拉耶，不可能聽從采佩什的建議，除非，這對他有好處。
所以，采佩什喊的是‘稍等’，接下來，他必須說服布拉耶，放棄當(dāng)前的野蠻做法。
利塔姆并沒有因為采佩什的話而停止動作，他手中的土耳其馬刀，依舊向著孩子的胳膊砍去。
不過，在揮刀的同時，他向布拉耶甩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布拉耶微微點頭，下一秒，改良過的寬脊土耳其馬刀，重重的砍在石子地面上。
孩子的家人，都驚恐到了極點，見到馬刀落地，才算緩過一口氣。
然而，利塔姆并沒有放開孩子，他再次舉起馬刀，把刀背扛在肩上，誰都不知道，下一刀會在何時砍下。
“采佩什，你要商量什么，現(xiàn)在就說吧?！?p> 布拉耶開口，他臉上此時的表情，采佩什曾經(jīng)見過。
上一次，布拉耶露出這種表情時，他讓自己睡到了達(dá)瓦爾的馬夫房。
“特使大人，去房間里說吧，有些重要事情要向您匯報?！?p> 采佩什滿臉微笑，語氣中都是下級向上級請示的味道。
這種對話方式，布拉耶很喜歡，他點點頭，率先走進(jìn)身后小鎮(zhèn)財政官的豪宅。
大廳內(nèi)，飄散著刺鼻的血腥味，兩名奧斯曼士兵，不久前就死在這里。
“有什么事，趕快說，我還要繼續(xù)去審問犯人?！?p> 布拉耶臉上，仍舊保持高傲的表情，明顯是要告訴采佩什，不該說的話不要說。
“特使大人，我和一位殺手，有過簡短的對話。
可以確定，他們兩個來自那不勒斯王國的西西里島。”
布拉耶表情變了變，他開口道：
“哦？之前怎么沒說？”
“特使大人，之前我嚇壞了，而且一直在腦子里分析狀況，所以還沒來得及說?！?p> “好，我知道了，還有沒有別的事情?！?p> 對于采佩什給的答案，布拉耶不置可否，不過聽說話的語氣，帶著些許不滿。
采佩什緊抿雙唇，做勢思考一會兒，讓人看起來，像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才做出的決定。
“特使大人，我需要您的保護，整個瓦拉幾亞，都需要您的保護！”
前半句話，就目前來看，采佩什說的是事實。
在剛剛干掉殺手的時候，他經(jīng)過全面分析，最后得到這個，讓人有些糾結(jié)的結(jié)果。
至于后半句，純屬扯淡，不過這種扯淡的話，大多數(shù)人都愛聽。
布拉耶臉上，先是一陣詫異，隨后詫異的表情，就被得意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