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眾人在南逸院散了后,幾位姑娘洗漱完畢,就讓伺候在側(cè)的丫鬟們退下了。
“師姐,我們真的要在這里住下嗎?”胡玉問。
“對啊,師姐。呆子那兩個哥哥,可不是好惹的?!焙伒?。
三人此時正圍坐在屋里的紅漆梨花木桌子旁,桌上擺著一套紫砂壺套裝,壺里沏著剛泡好的花茶,壺嘴里還冒著騰騰的熱氣。
原本夏季飲茶應(yīng)是些峨眉雪芽、湄潭翠芽或蘭馨雀舌類的綠茶,既能消暑解渴,又能美容養(yǎng)顏。
但此時已經(jīng)入夜,綠茶提神,恐有礙睡眠,于是丫鬟便拿來些花茶。
白鳶將壺中茶水分別為三人各倒一杯,放下茶壺,手托下巴,道:
“既來之,則安之。他們再怎么能耐,也不過是些個區(qū)區(qū)凡人。我雖說被禁了靈力,這不還有你們倆嘛!”
說著,吹了吹自己茶杯里的茶水,茶香輕溢,似有似無,白鳶接著道:
“現(xiàn)在你倆是自封靈力,說解開也是片刻中的事兒。咱們是為了躲青云才隱了氣息,如果真遇著了危險,你們解了自己的封印就是了?!?p> “那被青云師兄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胡玉有些擔(dān)心。
胡顏看她一眼,瞇眼笑著,無奈地搖了搖頭。
白鳶朝著胡玉眉心上方,光潔的額頭點了一下,笑道:“你啊,你??!都說是‘樹挪死,人挪活’,你怎么這么不開竅呢?”
胡玉不明白,歪著頭道:“白日里將師兄的眉毛燒成那樣,若是被他逮到,可如何是好?”
“嘶~那我問你,”白鳶也歪著頭道,“如果把有人要扒你的皮,跟被師兄發(fā)現(xiàn)放一起,二者選一,你選哪個?”
“凡事從急,自然是后者?!焙竦?。
白鳶眉毛一挑,道:“這不就得了?!?p> 拿起桌上的茶盞,吹了兩下,喝了一口,很是舒坦。
白鳶安撫兩人,又道:“好好睡一覺,不必想太多。這不有我在嘛!我的靈力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復(fù)了。”
“藥老頭也不知道在干嘛?!焙褶D(zhuǎn)著桌上略微有些燙的杯子,道,“出來的時候也沒跟他說一聲,肯定急瘋了?!?p> 胡顏胡玉兩姐妹自幼跟在藥老頭身邊長大。
藥老頭癡迷于醫(yī)術(shù)丹藥,傳說神農(nóng)嘗百草,于是給自己起了個不雅不俗,頗合心意的名字“藥農(nóng)”。
他還擅長易容術(shù),在青丘時喜歡以桃林里的樹膠為底料,加上各種草藥,根據(jù)不同需要用以不同火候,制成粗細不一的仿真人皮。
粗的用于制作像仆人、老人或勞力苦工一類的面具,細的根據(jù)不同程度分別用于制作年輕男子、女子之類的面具。
總之,但凡你能想到的樣子,只要告訴他,就沒有他做不出來的。
他還善于制作各種靈符,像白鳶跟胡顏胡玉要來的那兩張火符,就是藥農(nóng)在符咒上加了火狐姐妹們的靈力制成的。
雖然以往姐妹二人也不少下山,但這樣不告而別還是第一次。
“師姐,我身上帶的有藥老頭畫的通話靈符,可不可以用一張?”胡顏滿眼渴望,轉(zhuǎn)而又有些喪氣,“不知道用了靈符會不會被師兄發(fā)現(xiàn)?!?p> “想用就用,怕他作甚?他這人就那樣,看著厲害。其實很多時候也是小孩子一樣的脾性,生氣也就那一會兒,過了那陣兒就好了?!卑坐S道。
“真的可以嗎?”胡玉十分激動,胡顏也十分高興。想想藥老頭到處找她們的樣子,兩姐妹就覺得心疼。
其實青云未必不會去告訴藥老頭,藥老頭也不一定會尋她們,但凡事就怕有個萬一。
對在意的人,大家都是一樣的心思,一樣的心情,所謂“關(guān)心則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