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東陵街景興和睦

　　剛伸出手還未碰觸到籠子時，手上突然像是被恨拍了一下似的，驚得依真猛得收回了手。

　　是誰？是那個東陵城主？現(xiàn)在正在附近盯著自己？她不待見自己？明明是第一次見，依真自覺并沒有哪里惹到她，不過···既然主人家不讓碰那就不要再動了。

　　驚與疑將微弱得憤抹消，依真揉著手背恍惚得在石桌旁坐下，痛雖未消但手背上并沒有任何痕跡。

　　也不知在這坐了多久，之前帶著自己去側(cè)殿的宮女端著一盤吃食來到自己面前，她將食盤放在了石桌之上后便退到了一邊。依真看著面前的食盤，里面擺著得事物倒是很合自己的口味，若是隨便做得那真是巧。

　　很顯然在這里了解自己喜好的只有師尊，很快宮女的話印證了她的想法：“這都是大人給您專門點的，口味也是照著您這個年紀(jì)做的。對了，這碟梅果糕，膳房說這是拿咱東陵當(dāng)季的漿果做的，若是您吃不習(xí)慣可以告訴我們，我們?nèi)ド欧拷o您換幾碟您愛吃的?！?p>　　“謝謝，早聽聞東陵的特產(chǎn)，我一直都想嘗嘗看的?！币勒嫘χ亓怂麄兊暮靡?。梅果糕，原來師尊還記得。心里瞬間暖了起來，將之前的不快掩蓋。

　　“啊？小姐不必謝我們，這些都是我們的本分。”

　　依真正準(zhǔn)備用膳，卻想起自己還未清手漱口，也不知道是這邊沒有這個習(xí)慣，還是她們忘了，一時也不知該怎么開口。

　　“小姐怎么了？”阿吱看著正半舉這雙手的依真疑惑的問道。

　　“有水嗎？手······”

　　“??！抱歉，是我忘了，這就去準(zhǔn)備?！卑⒅犞奶嵝?，頓覺不好，自己竟然忘了將洗漱銅盆還有茶水拿過來了。

　　宮女連忙趕了回去，在前殿又叫了兩個人從雜物間內(nèi)拿了盆架，將銅盆盛上水，自己則端著一壺茶水以及一個空杯一個裝著清水的杯子去了中庭。

　　宮女們將東西都擺放好后，阿吱又再一次向依真道了歉：“還請小姐責(zé)罰。”

　　依真默默清洗著雙手，拿起盆架上的巾布擦凈，將巾布放了回去才溫和的回了她一句：“無礙的，你們都退下吧，都站在旁邊我不太習(xí)慣?！?p>　　“諾?！?p>　　待三位宮女都退下去后，依真才拿起筷子用起了餐食，不過這時的飯菜已經(jīng)有些涼了。

　　不知從什么時候其被監(jiān)視的感覺就消失不見了，依真還未吃完，慕秋延便從嘲風(fēng)前殿來到了中庭。他見依真還在用餐點，一時不想打擾便先往右邊的花壇走去。

　　自己有多久沒看這邊的花了？每次來這邊待得最久的地方便是東陵殿東南方的那顆護(hù)木梧桐下面，這花倒還是她在時的那些，看來阿?將這兒照顧得很好。說起來，這些九重?zé)ㄈ臻鹊哪钢赀€是當(dāng)初他們一起游歷時在一處中型秘境見到得，都是第一次見，當(dāng)時她覺得好看便取了一節(jié)花枝。

　　看來她還專門找了相似的土，還種出來了別的顏色，參了白色的漸變朱紅，這種色澤倒也不失美感。能將這一小片花壇種滿應(yīng)該花了阿?不少功夫，至于這旁邊的鳥籠······

　　關(guān)于這里的這些鳥籠，他心中疑惑了許久，以前還未見她化形的時候明明不喜歡進(jìn)籠子，她見到鳥籠都恨不得拆掉的兇狠架勢，為何又要自己修一個放著，他還以為她會將這些全都拆掉·····

　　依真將除糕點之外的菜都吃的差不多，稍微飽腹后再次洗了手，用另一個杯子里的清水漱了口，欲叫人將不用的東西都收走，一起身便看見另一側(cè)殿前面花壇旁正在賞花的慕秋延。依真便暫時改了目的，向慕秋延處走去。

　　“師尊?！?p>　　輕聲一句師尊將慕秋延拉回了神，別過臉剛巧看見幾個宮女去了右邊收拾東西，輕應(yīng)了一聲便將頭扭了回去。

　　見師尊又賞起了花，依真緩緩上前了幾步，陪著慕秋延看起了這片花田。她不知此花之名便開口問道：“這是什么花呀？”

　　“此乃九重?zé)ㄈ臻龋瑢盈B九枝九朵九瓣為九重，以陽為著色，夜調(diào)日盛，蕊具毒，勿碰。”慕秋延說道。

　　雖然師尊很是及時的回答了她的問題，但這說話的語氣在她聽來有著有些不對勁，依真抬起頭望去，對方過了幾瞬才回望向她，這短暫的幾瞬倒是讓依真明了了她師尊其實并沒有在看花，而是在心里想著事兒。

　　“怎么了？”慕秋延感受到身旁的視線，他低頭偏望了過去，奈何依真欲言又止終低下了頭又望回了花上。

　　“有何疑惑就問，莫要憋在心里。”

　　“可先回房休息，明晚城主設(shè)宴，只有今晚可以去外面看看?！币娨勒孢€是不開口，慕秋延無言了片刻，抬頭看了眼天色，他估摸了時辰便對依真說道。

　　依真聽了師尊之言后向慕秋延恭身告退回了后方側(cè)殿內(nèi)，入了臥室內(nèi)，撩開床幔坐在了床側(cè)，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干些什么，不免可惜自己外出時竟忘了帶上那晚休憩順手放在桌上的書籍。

　　靜待了片刻，發(fā)覺自己現(xiàn)在毫無困意，于是又出了內(nèi)臥，隨便在外室桌案旁的柜架上翻了本感興趣的書冊便坐在了椅子上看了起來。

　　中庭內(nèi)，慕秋延在依真回了屋內(nèi)后便不再在這待著，而是運(yùn)起輕功往東南方的護(hù)木梧桐處而去。

　　靠近護(hù)木梧桐看到東陵代城主東陵?站在樹下，對此他絲毫不意外。無言得走了過去，走至東陵?身邊隔了一個人的位置站定。東陵?知她到了卻沒有扭頭看他，二人就這樣站在樹下，一同回憶著那不知回溯過多少遍的過往。

　　“你那徒弟，為什么要收她？”慕秋延本以為他們兩人就這樣相對無言得站至離開，誰知倒是東陵?先開了口，只是這冷淡的語氣中竟然讓他察覺到幾絲憤怒。

　　他沒多想直接回了她一句：“我與她有緣?！?p>　　“緣？你何時開始將這個字掛在嘴邊了，呵，你不該收她?！睎|陵?冷嘲了一聲。

　　慕秋延嘆了聲氣：“我會好生教導(dǎo)?！?p>　　“不對，不是不該收她，而是不該收徒，你明知你如今的狀況?！睎|陵?提醒著他自己的身體。

　　“沒有我，師妹亦能教好她。”

　　“她受的了與你的生離死別？”東陵?問道。

　　“我······”慕秋延啞住了聲，他真的不知道依真，他的徒兒在他死時會是什么樣子。

　　“你覺得你還能活多久？”

　　“······”再一次沉默，他真的不知自己還剩多少日子。

　　“為什么明知自己活不了多久卻還是要她？”

　　“······或許是想完成遺憾？”慕秋延說道。

　　他的回答引得東陵?在心里發(fā)笑，見他如此便不再就著這事，如果他知曉自己在干什么那就隨他去，反正他之死活跟自己又沒什么關(guān)系。

　　“東陵瑩仍是不來？”片刻后，她又問道。

　　“凌師妹不想再與東陵有任何關(guān)系，我不想強(qiáng)迫她?！?p>　　“但她現(xiàn)在是東陵城唯一繼承者?！?p>　　“！”慕秋延心里一驚，明明心中早已知曉她或已明了，卻一直難將那為確認(rèn)的問題說出口，雖對她之心明早有猜想，但聽她說出口時還是讓他驚到。

　　“我不想讓她失望，東陵若滅我無顏見她。”

　　“你若出事，我亦無顏見她?！?p>　　“明晚帶著你徒弟一同赴宴吧，我要去做準(zhǔn)備了，今夜你就在這站著吧，沒你的房間?！闭f完東陵?便依依不舍的離開了此地。

　　慕秋延在她離開后依舊站著這里，靜靜地感受著自己后背上那并不存在的重量。這背上的重量他從未忘記，每每來此背上那逐漸冰冷的觸感與逐漸變輕的重量都再一次清晰，耳邊再次傳來發(fā)簪落地的叮當(dāng)脆響，但回神后卻只聞見上方的沙沙葉響，他挎放胸前半握拳的手，手心之中冒出了點漢。

　　哎，哪怕給他準(zhǔn)備了房間，他也入睡不了呀。

　　天將暗下，來了宮女給她點了只香，味道清香，聞起來使人心安平靜。香點了沒多久門就被再次敲響。

　　“進(jìn)?！币勒嫣痤^，手中的書微微傾下。見是慕秋延推門而入，心喜喊了聲師尊。

　　慕秋延推開門，在門口處對著依真說道：“走吧。”

　　依真將書合上放回了架子上，粗略整理了身上便向慕秋延出快步走去。跟著慕秋延出了午門，一路上又遇到其他住在東陵內(nèi)城往外趕的人以及妖。他們見到慕秋延或多或少的會對他問候一聲。

　　出了內(nèi)城午門往外走幾里路便是燈火闌珊景，這比記憶中的京城街景還要繁華。

　　書上妖魔惡者茹毛飲血，人妖戰(zhàn)亂互不相容。而這里，或叫賣或笑談皆是和樂景象，白日所見許是初至難解，晚上來到此地嘗試融入其中才看得真切。

　　“這位仙者，可要為令女挑些首飾？都是名材，花了不少氣力取得的，保真！”剛路過一個扇子攤，后面的飾品攤攤主見他們的著裝猜得應(yīng)能撈個好價錢，便開口向他們叫賣道。

　　依真一時還未覺對方是在叫他們，聽著臨近右耳的聲音便在此停慢了腳步。向右望去只見右邊這個攤位后面站著一個長著毛絨獸耳的妖修。

　　“這位仙小姐來看看吧，保證有你喜歡的！”赤狐妖和善的笑著向依真推銷著自家的商品，慕秋延見依真緩了腳步便停了下來。

　　“仙者，仙小姐來看看吧，看這只旗云釵，旗山霧金造的！這只是靈花梨晶造的鏈子······，我看仙小姐樣貌非凡，粹紅晶珠環(huán)對更能襯得小姐靡顏膩理~”赤狐妖介紹著自家首飾優(yōu)良制材順便夸這依真容貌以求能賣出去。

　　聽著狐妖的夸贊讓依真有些尷尬，要說起容貌，她自覺這只狐妖倒是比自己好看，倒也沒將他的夸贊放在心上，但既然停在這花了攤主不少口水也不好連看都不看。

　　她看了一圈指著其中一只像是金制銀杏、金流蘇串著五顆看似有著無數(shù)菱面的紅珠的步搖問向攤主。

　　攤主將這只步搖邊介紹邊遞到她手中：“仙小姐好眼光，這只留秋步搖是純金雕的，當(dāng)然這還不算什么，流蘇上的幾顆可是我從魔界冒死挖來得赤鱗石精！”

　　赤鱗石精？依真不知這是什么東西，不過聽著攤主如此自豪的語氣應(yīng)該是很難得的東西。

　　慕秋延聽到后只是看了一眼，再確定是赤鱗石精無疑后又轉(zhuǎn)而盯向了另一飾物。他看了看這只材質(zhì)眼熟，看起來比一般發(fā)簪粗了一些的簪子，向赤狐攤主問道：“這是雪域寒晶？”只是這“寒晶”卻又不像記憶中的那般剔透。

　　“對對對，是寒晶，仙者真是見識真廣呀，不過這可不僅是寒晶，里面還有寒鐵?！背嗪f道。

　　寒鐵？慕秋延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將這只寒晶簪拿起，這拿近一看倒是看出了奇特。他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了晶簪上方，輕輕一拔，果真拔出了東西。這簪內(nèi)部是寒鐵打造的細(xì)刃，也是，寒鐵若是打造了其他的東西那便是屈才。

　　在確定了里面是何物后，便將其插了回去。

　　見赤狐攤主臉露出自豪的笑容，慕秋延問道：“你倒是有能力?！?p>　　“也沒有啦，就是運(yùn)氣來了剛好撿到一小塊而已。”

　　“這兩只都要了?！?p>　　“好嘞，留秋六十五個上品靈石，寒晶護(hù)三十個上品靈石，在下給現(xiàn)在算便宜些，九十上品靈石或者一百八十兩黃金?！?p>　　品質(zhì)雖算不上上品，但這個價也不算過高。慕秋延抬手將靈石放入攤主剛放在桌上的布袋子里。攤主晃著尾巴笑著：“仙者仙小姐拿好慢走，還望多多光顧小店呀~”

　　“雖不知你如何得來，聽慕某一言，莫再對逝者做不敬之事?！蹦角镅哟勒鎸蓚€東西收入袖里乾坤，走時對攤主好言相勸了一句。依真不知他之所言，跟著慕秋延離開前又瞅了一眼赤狐攤主，見他表情凝固心里的疑惑又再加劇。

　　“師尊，那些制材可是有問題？”她問道。

　　“只是取地特殊了些?！蹦角镅硬⑽醋屑?xì)告知，只是簡單說了幾句便問了她句：“可還想逛些什么？”

　　依真看了看周圍商鋪都大經(jīng)相同，之前一路走來該看的也看了，剛剛也因一時好奇而讓師尊給自己買了東西。她猶豫了一會兒，心想著想為師尊挑選個東西，但這好像沒看到有適合師尊的物品。

　　見依真有些缺了興致，慕秋延便提議返回，依真最后又掃視了下前面，見真的沒什么東西了便停下了下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