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師尊和師叔們的指點以及勤奮修習(xí)下,依真入?yún)R一門一年便已將火靈初典完全習(xí)會。除去以修習(xí)初典熟悉鞏固靈力的運用外,這一年也不乏對她體格的鍛煉。經(jīng)過一年的訓(xùn)練,慕秋延琢磨到應(yīng)該可以開始增加劍術(shù)的修煉。
他曾有講過想學(xué)劍要先拿的起、拿的穩(wěn),但對于目前年齡尚小的依真來說,一年的鍛煉讓她提升的體質(zhì),也只是對比于同齡孩童而言。
目前來講,哪怕是最輕的軟劍此時的她也未必拿的下。所以他若要教,便要從這小小木劍開始。
“站穩(wěn)了?!?p> 慕秋延站在依真的身旁盯著她舉劍的姿勢,目不轉(zhuǎn)睛,十分嚴肅,就好像依真要是敢亂動不下便要打過去似的。
一手緊握住劍柄,劍刃尖端緊貼著前方草人的左胸一點,下身腿腳做出向前一邁之姿。依真保持著這個姿勢已有近半個時辰有余,施力的前腳已經(jīng)十分酸軟,握劍的手也開始輕微顫抖,身形漸漸不穩(wěn)仿佛隨時都會倒地。
“手抬高,劍握穩(wěn)。”慕秋延手拿一根竹枝,上前幾步行至依真身側(cè),將竹枝拖于依真握著劍的小臂下,提醒著她。
她的額頭早已滑下幾道汗滴,依真看著自己被支著早已發(fā)酸的手臂,酸累早有所感,心里想著能否發(fā)聲叫停,卻因身邊盯著得師尊而難以開口。
此刻唯有堅持仿佛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不知又過去了多久,小臂又一次被竹枝抬起,竹枝放下后,只聞右邊一聲令起:“回身,轉(zhuǎn)劍格擋?!?p> 語閉,依真重心后移至后腳,隨即身形左旋,劍隨身動,手腕一轉(zhuǎn)作橫檔之姿。
用劍檔下慕秋延從身后揮來的竹枝,卻因早無力氣而未有擋住。
只見依真劍脫手,整個人不穩(wěn)倒地。
“師尊,我……”
依真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抬頭望著師尊的臉,剛剛的動作自己沒有做好,不知師尊可有氣惱。
慕秋延見狀,看著那正望向自己面帶惶恐的臉。自己真就如此可怕?
“起來吧?!彼p嘆道。
依真撿起地上的木劍,撐著手勉強爬起站立著。見她拿著劍欲重做回之前之態(tài)卻又十分吃力的,慕秋延于心不忍。
“先休息會吧?!?p> 慕秋延說完便往涼亭處走去。依真聽后,立馬放松了下來,拿著木劍緊隨其后去了涼亭。跟在慕秋延身后坐于涼亭石桌旁,一杯清水下肚倒也舒服了一些。
早在師尊今日授業(yè)之前,依真便已練了數(shù)月的揮劍。先前自己極想習(xí)劍,而今真正學(xué)上了才知道過程的辛苦。猶記去年在慧學(xué)聽著那人所講練劍比術(shù)法簡單的話,現(xiàn)在回想起她,只想呵呵幾聲。
這邊依真正在心中吐著苦水,桌子另一邊的慕秋延此時正想尋思著不久后門內(nèi)比武的事情。
匯一門內(nèi)每年都會進行一次弟子比武,這個比武每個大派都有,只是舉辦時間有所不同,設(shè)立它的目的一開始是為本門弟子提供一個友好切磋的活動,如是有外人散修路過一觀想躍躍欲試也可參加。
后來,隨著參加的散人越來越多,且來此的目的大多都是以自身實力來此拜師,這比賽的意義也就漸漸變了味。
其實,論單純切磋試煉,他有打算讓依真也去參加。但為了保證武力水平可入眾眼,此比武參與者的年齡設(shè)立在了十五以上,對于還年幼的依真而言論參加還為時尚早,但這不妨礙她進行觀摩學(xué)習(xí)。
謫仙殿內(nèi),尚景秀在幫正在教導(dǎo)自己徒弟的師兄處理著門內(nèi)臨時遞上的加急文書事務(wù)。
她也曾幫忙處理過數(shù)次,前掌門即師尊在世時便有在輔佐。但不管哪一次,只要讓她待在這里,時間一長便會讓她感到煩躁。
比起待在謫仙殿,她更像回自己屋子忙活。真不知道師兄是怎么安靜在這坐了六十年,她抱怨道。雖心內(nèi)抱怨,但表面依舊是面無表情的審閱著一摞章折以及正等著他師兄過目的門內(nèi)比武人員名單。
依真休歇了一會,體力恢復(fù)了些就又去練習(xí)基礎(chǔ)劍式去了。趁她繼續(xù)操練先前所授劍式的時間,慕秋延回了趟謫仙殿。
他來到殿內(nèi),尚景秀將名冊遞給了他,接過名冊審閱了一番。
今年共有二十三名弟子參加,其中去年入門弟子有三名報名參加。其余二十名為多年前入門的弟子。而除去著二十三名門內(nèi)弟子外,還有五名煉氣期的散修。
“今年倒是比上次又少了幾人?!?p> 聽見慕秋延的感嘆,尚景秀無奈的笑了笑:“你我都不收徒,傅師叔的徒弟們咱們的師兄弟各自都已有了兩三個親傳弟子,凌師妹已有好幾個徒弟了,目前她也暫時不想再收。至于其他峰上的師兄妹,除了一兩個有收徒外,就是想收估計那些眼高手低的還不愿拜?!?p> “大家都想著能拜入名師門下,奈何名師并無意向,所以人就越來越少。當然自認能力不夠,只是想切磋鍛煉的除外?!彼f道。
慕秋延聽出了她是在調(diào)侃自己,便義正言辭的回答著:“我無太多空閑,況且已有一徒,教好了她便足矣。倒是你,每天閑著不如找點事情做?!?p> “我?我倒是也想找個徒弟傳授琴武···哎。”本是想打趣,卻越說心里越不是滋味。
即使尚景秀將自己的傷痛掩蓋的再怎么完美,在與她入宗門之后最是親近的慕秋延眼中永遠都無法真正隱藏。
想起過去發(fā)生的事,慕秋延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么,更別說這其中有些事情跟他本人脫不開關(guān)系。
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能找些其他的事情讓她暫時不去回憶傷痛,他將名冊又遞給了她,尚景秀接過名冊又掃了一眼,不知看見了什么名字突然笑了幾聲。
“師兄,今年你又有的鬧了?!?p> “何故?”慕秋延不知她所言為何。
“還記得我年后去各門派送新年賀禮回來后跟你說的事兒嘛?”
尚景秀遮著嘴偷笑著,像是幸災(zāi)樂禍一般。
慕秋延回想了一下,他大概想起她指的事。
當時尚景秀在全同與其掌門極其長老送完賀禮寒暄了一二后便告辭回返本門,行至中途,遇到一片大好風景,便在那停留了幾天。
在她正用她那名為“一秀”的五弦琴有感而發(fā)的奏起樂音時,突然闖來了一名約莫十七八的少年,對著她喊道:“我要拜師!”
“小子,你知道我是誰嘛?一來便要拜師?”
尚景秀雖被此少年人打擾,也只是撇了他一眼,而手中撫琴動作并未停止,清雅樂聲依舊。
只聞身后少年人充滿自信的說道:“您是有劍墨琴畫之稱的尚景秀,您手中的是您的愛琴,一秀琴。”
尚景秀一聽,不免起疑。
明明左邊這少年所站之處并不能看的清晰,又怎能知曉自己手下是何種琴。而且這少年在前日開始便在附近盯著她看了,真當她未有發(fā)現(xiàn)?
他為何會知曉自己是誰,若仔細想來倒是有一種較高的可能性。
“你···是三天前聽著一名手拿玉笛的墨衣男子說的吧?”
少年人倒是并無避諱,很是干脆的應(yīng)了聲是。她頓感不懈的輕笑了一聲,但她不是在笑這名少年,而是在笑嘲那名三天前來找他比樂的男子。
“你聽他所言尋至此處,若他滿口謊言,我并不是劍墨琴畫呢?你這三天可就白耗了。”
尚景秀又說道:“況且,我現(xiàn)在不想收徒?!?p> “還請前輩帶我入?yún)R一,我想拜您的師兄霜劍慕秋延為師!”
琴音亂了兩調(diào),隨后又回到旋律上,尚景秀輕笑著輕搖了搖頭,連忙拒絕了這個厚臉皮的臭小子。
“那很可惜,我聽說他也不收徒。小子,回家去吧?!?p> “還請前輩帶我入?yún)R一?!?p> 就在他再次強調(diào)了自己的目的后,尚景秀所彈的柔和曲調(diào)突然變了個風調(diào),一曲壯闊韻律漸漸響起。
“不走的話,就保護好自己呀。”說著,只見隨著壯闊樂章奏響,四周的景物也產(chǎn)生了變化。
四周本是綠水嫣花的芳雅之地,隨著樂章的奏響變得云霧縹緲,宛若身處蒼穹之頂,而地上現(xiàn)起大規(guī)模的由音律構(gòu)建地陣法。
“我還奇怪為何最近打擾這大好風光的雜人如此之多,原來是有人嘴碎呀!”眼神一凜,殺意肆出。
隨著聲聲樂律,由音而起的無形刃流自彈奏的琴弦而發(fā),往四周的幾處方向肆虐而去。
“卻了殘溫,又得幾分無端事。卿思故夢,風光墨畫憶曾時?!痹娞柷屙?,隨琴音消止,此飄渺之景隨即消失。
原本的清香雅景染上了幾分血意,尚景秀抱琴起身,越過還未反應(yīng)過來的少年,徑直離去。她人為走多遠,那少年人不知何時反應(yīng)了過來立馬追至身后。
聽著身后的腳步聲以及不間斷的請求以及對剛剛所用招式的好奇詢問,尚景秀不免有些厭惱,只得一幻身形,頓時消失無蹤。
“沒有想到,這小子還真追來了?!鄙芯靶阒钢麅陨系拿?,對著慕秋延無奈笑道。
“原是他,能獨自追至此處,倒是堅毅······說來,那些刺殺你的人,其主謀可有找到?”
那日尚景秀回來,聽聞她遭遇刺客便關(guān)注了此事。本想幫她找尋奸祟解決此事,但尚景秀拒絕了他的好意,堅決要自己處理,他便隨她去了時過數(shù)月,也不知此事她處理得如何。
“安心吧,只是臭蟲的余黨而已,師妹我已經(jīng)解決完了?!?
百里鈴軒
尚景秀詩號:卻了殘溫,又得幾分無端事。卿思故夢,風光墨畫憶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