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國劍州,白云客店。
“客官,既然您初到劍州,那我必須要給您介紹下這劍州五絕!您既然來了,就算不看,也要知曉一二?!毙《⒁槐P菜端到劉良面前,面露自豪之色。
“世人皆說此地美,總有五絕在劍州。一劍高聳入青云,一劍洶涌向東流。一劍甘香千余里,一劍仙曲萬般柔。一劍藏在寧家府,無數劍客為它愁?!?p> “倒是有點意思!”劉良已經換了身衣服,就像普通百姓一般。眼下聽到了店中小二的順口溜,心里也升起了一絲好奇。
“咳,小兄弟。你可別聽這小子胡說八道。我們寧府的劍典,可沒那么多人愁!”
這時,突然從客店外傳來一道粗獷的聲音。劉良只覺得身上傳來一股厚重的壓迫感,緊接著一個壯碩身影,坐在了自己的身邊。
“呦,寧三爺。嘿嘿,您別見怪,這我也不是說說嘛。”
小二也沒有透出不好意思,顯然和這位寧三爺相當熟絡。
“行了,我知道。還是老樣子,給我上一桌?!睂幦隣敂[擺手,不以為意,卻緊接著轉向劉良,開口詢問道。
“這位小兄弟器宇不凡,不知道來自何處???”
劉良微怔,繼而淡笑道:“來自荒州,不過是行路的商人?!?p> “既是行路商人,卻不知道我劍州風土,可真是巧妙?!币慌?,小二將酒菜已經端了過來。寧三爺給自己倒了一杯,飲了一口。
劉良輕挑頭顱,端詳了一下這個寧三爺。這個大漢身材魁梧,五大三粗的樣子,竟然性格如此細膩,一下就聽出了漏洞所在。
“家父不幸遇難,我只能接過擔子。實不相瞞老兄,這還是我第一次行商。”劉良苦澀的笑了一聲,自顧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這話半真半假,最能產生信任,寧三爺并沒有產生懷疑。此時聽到劉良這么說,反而有些內疚:“不好意思,小兄弟,往事已過,還需寬慰。”
“沒事?!眲⒘荚亠嬕槐?,話鋒一轉道:“老兄,方才小二所說。這五絕之一,便有寧府的劍典?”
“沒錯,我們寧府的劍典,雖不能說是遠近聞名,但在劍修當中,絕對是無人不知。那可是劍圣徐青衣的半個弟子,我府老祖所撰,可以說是當今最為精妙的劍典?!?p> “半個弟子?”劉良露出一絲疑惑。
“哎,你有所不知?!睂幦隣旓@得有些尷尬:“徐青衣為四祖之首,實力最強,行事也最為怪癖?!?p> “他獨來獨往,也就帝王商湯能與之交流。一生飄蕩四方,從未停駐留念,據傳到老也沒有妻室,更別說徒弟了?!?p> “所謂半個徒弟,便是我寧家老祖,寧白衣。他將徐青衣奉為信仰,故將名字也改成一般樣式。徐青衣游歷四方時,他便跟在其后,收集他的感悟?!?p> “類似書童嗎?”
“哎,要是書童便好了。徐青衣不喜有人服侍,我寧家老祖,只得遠遠跟隨,生怕惹怒了他。”寧三爺嘆了口氣道:“這一跟,就是十八年?!?p> “這種酸楚委屈,非大毅力者不可為?!眲⒘冀o寧三爺倒了杯酒。
“是啊,十八年后。老祖跟隨徐青衣來到此地,徐青衣終被感動,就在劍山之前,傳了老祖一式劍招。那一道劍光,是取劍山之意所化,劈落地上,竟斬出一道江流。后來,就成了現在的劍江?!?p> “竟還有這種事!”劉良感慨:“昔日四祖還有這種紅塵雜事,真是聞所未聞!”
“畢竟是與獸族相爭的時代,時勢造英雄?。 睂幦隣攰A了一塊菜,送入口中。
“我寧家劍典,便是老祖收集了徐青衣感觸的所做的集本。這世界上,恐怕除了為數不多的幾處徐青衣所留的劍痕外,再沒有比它更接近劍道的東西了。”
劉良點了點頭,昔日劍道雖璀璨奪目,卻只是徐青衣一人之功。如今劍道沒落,五域三十六州州,北海千島,目前只有這劍州,才修煉劍道。
若不是寧白衣延續(xù)香火,恐怕這劍道連百年都不能傳承下去!
“小兄弟,恐怕你也不知道,再過一個月,我們寧家便會主持賞劍典禮了吧?!?p> “賞劍典禮?那是什么?”劉良確實不知。
寧三爺眼里露出一絲驕傲:“十年一次,我寧家便會舉行一次賞劍典禮。凡天下劍道者均可觀摩劍典,而且還有劍道比賽,勝出者可獲取我寧家的劍石。”
“劍石是徐青衣贈與老祖,與劍典相承,實是天下奇物。其日月增長,用之不竭。十年便可增長出一柄劍所用的材料。而今地階兵器不足半百之數,其中劍便占了二十三件。而且?guī)缀趺勘?,都用了我寧家劍石為材料鍛造。劍典所載,其鍛造的劍,還有踏入天階的可能?!?p> 天階,便是影響蒼生的階位!據劉良所知,確為天階共有六件物品,封存了天道神石的天道鼎,帝王商湯的九龍冠,徐青衣的佩劍青衣劍,李天機的天機圖,莊非客的三千道書,方無疾的永生醫(yī)典。
其他倒也有驚艷寶物,譬如輪回杖,毒物圣典,獸魂珠。不過世人爭議不休,且邪惡非凡,倒也沒歸到天階之類。
不過這寧家果然大氣非凡,竟然拿出來這等劍石來作為獎賞。雖說劍石能鍛造出天階的概率微乎其微,以至于一千多年也沒出一把,可既然有這種可能,其價值便不可估量。
“老兄,不瞞你說,我想參加這賞劍典禮,不知道行不行?”劉良頓了一頓:“倒也不是參加比賽,主要是想見識一下劍州及各地的俊杰?!?p> “這……不是我不愿意,而且規(guī)定只有修煉劍道的才可以參加典禮。”寧三爺似乎有些猶豫,緊接著嘆了口氣:“不過既然與小兄弟有緣,索性就答應了吧,這些天還請住在我寧家府上,屆時我直接將你帶入典禮上。”
“有勞老兄了?!眲⒘嫉懒艘宦曋x,暗自卻露出一絲冷笑。要是寧三爺光明磊落也就罷了,還非要裝模作樣一番,真當自己愚蠢不成。
兩人又聊了一番,兩人起身,前往寧家府。守府的家丁一見是自家三爺便沒有阻攔。寧三爺便將劉良安置在一座閑置的房間里。
夜晚,寧三爺房中。
“三爺,你為什么要把這個小子帶到府中。這不就是一個初出江湖的小子,還從荒州那個窮僻地來的。”
“哎,王才。你不知道,此人器宇不凡,豈是商人兒子能有的本事?今日我在客店,以千年前的秘事試探,他卻僅透出些驚詫。其他的凡夫俗子,聽到這些,可謂是丑態(tài)百出,原形畢露。有對我府劍典劍石起了貪念的,有仰慕昔日劍祖風采的,更可笑者竟有白日做夢妄想一飛沖天的。而此人氣定神閑,定力不俗,又怎么會是等閑之輩?”
“三爺,既然如此,用不用我多監(jiān)視一下,也好摸清他的底細。”王才試探著問了一句。
“嗯,這樣也好。畢竟他是從外州過來的人,倒也不能單憑一番交談,就放松了警惕。眼下就要舉行賞劍典禮了,可不能出什么差錯?!睂幦隣旤c了點頭,吩咐王才道:“這件事你親自去辦,說不定,以后我們還有用的到他的地方?!?p> “是!”王才應了一聲,低頭退了出去。那一剎那,臉上的諂媚之色盡數消失。
哼哼,老雜毛,天天像使喚狗一樣使喚我。等到賞劍典禮的時候,我要你的命!
燈火通明的寧府,并不像表面那樣,光鮮亮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