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不知道花枝的隨身兵器竟是裙擺,解下后,下身只有短短褻褲和裹足短靴。
花枝身形高挑的有些另類,熊依童的身高在女子中已經是出類拔萃了,但花枝竟還要高出她半個頭去。解下裙擺后,展露出的大腿修長健壯,觀感極好,嫩白的大腿讓人覺得吹彈可破的同時又充滿力量感,往下的小腿也是帶著明顯的肌肉線條。
胖子擅自打亂隊伍陣型后,一眾家仆也不再守規(guī)矩,紛紛趕到馬車周圍,方護院呆呆說道:“這女人打架怎么還脫得精光?”
平懷寧環(huán)視一眾閑雜,無奈叮囑道:“飽飽眼福就行了,今日之事,萬不可對外人提起,回京之后,倘若誰泄露了出去,被這女子知道,殺了滅口,沒人會給你們伸冤的。”
“平統(tǒng)領放心,小的們嘴巴都嚴實的很!”喚作任唯的仆從心神蕩漾地承諾道。
左丘寧細細看著蓄勢待發(fā)的兩位靚麗女子,腦海中揮之不去的還是方才的旖旎風光,竟有一絲悔意涌上心頭。他家教甚嚴,雖然看見漂亮女子有些不著調,但平時連個陪房丫鬟都沒有,更別提男女之事。
此刻,熊依童身軀直立,面朝花枝,神色沉靜,巳寒平指對敵,周身空氣凝滯,又逐漸冰寒,隱現(xiàn)的細小雪花于夕陽下閃爍金光,如慈悲觀音現(xiàn)世,安謐嚴肅。
花枝是羽翎衛(wèi)諜子,最擅長的還是暗殺偷襲,這些手段在正統(tǒng)武道都是見不得光的,知道此戰(zhàn)艱苦,不敢掉以輕心。
她輕輕吸氣,如粉色薄霧的真氣外放,縈繞在嬌軀周圍,朦朧醉人。而后四肢放松,居然翩翩而動,伴著金絲長帶,絲毫不在意春光乍現(xiàn),擺出撩人舞姿。
除了平懷寧和岳丙舟,諸位血氣方剛的漢子都被吸住眼球,心神失守,不自覺地喘著粗氣。
而且連身為女子的熊依童都稍稍放大了眼眸,有些恍神。
花枝心知得逞,為占先機,她右足迅速后撤輕點地面,縱身躍起,金絲長帶月牙一端猝然擊出。
不過熊依童心智過人,豈是凡輩,霎時以真氣沖頂,回神之后,以巳寒上撩,撥開月牙。
劍石相擊,清脆聲響如余音繞梁,久久回蕩在失神眾漢腦海。
熊依童驚險化解敵人先手后,火速反應,見花枝仍在空中,預判落點,手持巳寒如箭矢掠出,刺向嬌軀。
清厲寒風襲來,絲帶金球一端猛擊地面,花枝借力在空中扭轉身軀,改變落點,躲過飛掠而來的一劍,落地后,月牙小石再次猛然擊出。
熊依童一手握劍柄,一手探出兩指緊捏蛇信,將巳寒斜立胸前,用劍身擋住月牙小石。
劍石相觸的剎那間,熊依童真氣凝聚劍身,以巧力將月牙石反彈而出。
花枝手腕發(fā)力,扯住反彈而回的月牙端長帶,俯眼一看,短短兩次接觸,上面已覆滿了微細冰晶。
平懷寧見兩人一回合結束,不忍身旁諸人深陷虛幻囹圄,渾然真氣凝聚手掌,雙手相合,重重一拍。
“啪!”的一聲,如夜雨驚雷,響徹眾漢心頭
頃刻間,一眾漢子終于回過神。
遠處的岳丙舟將這一幕看進眼中,濃眉緊皺。
胖子“哎呦”一聲,一巴掌拍在自己肥臉上,后知后覺:“幸虧是熊大仙子出手,要是我,可就著了這狐媚子的道了?!?p> 他轉頭望向平懷寧,稱贊道:“這女人的招數(shù)和懷寧你的恍若隔世有異曲同工之妙啊,本事不小?!?p> 左丘寧和花枝有過肌膚之親,也是中招最深的人,此刻才慢慢清醒,擔憂問道:“這女人這么厲害,依童姐不會輸吧?”
“當然不會?!?p> 在眾人談話間,花枝早已抖去金絲長帶冰晶,再次與熊依童纏斗在一起。
“平統(tǒng)領用人不疑,令岳某人好生欽佩!”遠處的岳丙舟無視爭斗著的二女,緩緩策馬前行,悠悠說道。
花枝見岳丙舟繞過她們二人,向馬車趕去,怒聲斥道:“岳丙舟,你要做什么?”
“哈哈哈,怎么了,六殿下可以示好懾武衛(wèi),我岳某人身為太子的貼心走狗,就不能和平統(tǒng)領說兩句話了?”岳丙舟語出驚人。
“你.....無恥!”花枝忙著和熊依童纏斗,無暇顧及,一時語塞。
熊依童見她分神,不愿占她便宜,撤招收勢,問道:“還要打嗎?”
“剛才說的話還作數(shù)嗎?”。
“當然作數(shù)?!?p> “那就打!”花枝美目剮過岳丙舟,憤然出聲。
她不再藏挫,日月齊出,沖向熊依童面門。
“好!”
熊依童嘴角微揚,一劍撇開日月,周身雪花紛紛飛舞,儼然傾力而戰(zhàn)。
平懷寧盯著策馬而來的岳丙舟,沒等他開口,便平淡說道:“岳將軍順風耳的功夫可真是練得出神入化,不過懾武衛(wèi)自有職責,皇權爭奪一事,不會參與?!?p> 岳丙舟調笑道:“平統(tǒng)領這話說的,懾武衛(wèi)不成你的一言堂了嗎?”說罷,他看向左丘寧,挑了挑濃眉,示意他開口表態(tài)。
左丘寧對岳丙舟的印象并不深刻。
但還是知道,此刻他面前的皇宮南門守將,和往日見到時的儒雅形象全然不同,言語無束,態(tài)度輕浮,根本就不像是同一個人,或許這才是他真正的樣子。
“我聽懷寧哥的。”
他沒有給岳丙舟面子,也不想理他,轉過頭,佯裝關注遠處熊依童二人的戰(zhàn)況。
岳丙舟面無異色,嘿嘿一笑,似乎并不介懷,只是手指輕輕磨蹭著腰間佩劍,周身蕩起的微風中暗藏殺機。
平懷寧和胖子驚然察覺!齊齊嚴盯岳丙舟。
岳丙舟看著虎視眈眈的二人,片刻思量后,手指只得離開佩劍,殺氣飄然消散。接著又對著平懷寧說道:
“京都皇子間的明爭暗斗,其實還是因為武道近些年來難以約束,六殿下主張懷柔,我們太子則是主張內地增兵,強勢打壓,不知平統(tǒng)領可有高見?”
“我有自己的辦法?!逼綉褜幓貞?。
“哦?敢問,是何辦法?”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逼綉褜幧駪B(tài)逐漸平和,“皇宮里龍椅上坐著的是誰,不重要,可要是皇宮里那張龍椅沒人坐了,那才是真正的天下大亂?!?p> 聽到平懷寧驚人話語,岳丙舟深吸了口氣,似乎是在強壓怒火。
他布滿青筋的手掌緊握佩劍,勒緊韁繩調轉馬頭,策馬緩緩遠離,冷冷說道:“岳某人不明白平統(tǒng)領的意思,也不記得平統(tǒng)領說過些什么?!?p> 待遠離馬車旁的眾人后,松開佩劍,一字一頓地拱手說道:“平統(tǒng)領,好自為之!”
說罷便策馬狂奔,不顧正在酣戰(zhàn)的花枝,一騎絕塵!
“老弟,你真的......”
靜聽一切的胖子面露哀愁,盯著平懷寧,欲言又止。
平懷寧向他搖了搖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唉,行吧。”胖子重重嘆了口氣,無奈道。
左丘寧聽得不明所以,也并不知曉岳丙舟剛才那一閃而逝的殺氣。見他遠離后,終于納悶地問道:“李首輔讓你們救我,不就說明他也是主張懷柔嗎?那咱們和六殿下豈不是不謀而合嗎?”
胖子緩緩道:“你知道,京都里的官老爺們可不知道?!?p> “懾武衛(wèi)還不能表明立場,”平懷寧說道,“否者皇權黨派紛爭之間,對我們的阻撓太多,不便我們日后行事,我們懂這個道理,周愷年歲太小,不見得會懂。”
“那現(xiàn)在岳丙舟走了,咱們把話說開不就行了,依童姐她倆還打什么?”
平懷寧盯著左丘寧茫然雙目,說道:
“諜子的邏輯很簡單,他們眼中,只有命令?!?p> 左丘寧滿頭霧水,這世上人心,怎么這般艱澀難懂?
他看著正在熊依童攻勢下翻轉騰挪的嬌軀,百感交集。
平懷寧順著他的視線望去,以為他是在看花枝妖嬈美艷的身段,伸出一指輕彈他的額頭,柔聲笑道:“別忘了花枝的另一個身份啊,她還是萬闕樓的花魁呢,真的想要她,等回京之后,多花些銀兩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