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正常下班、下班、學(xué)習(xí),令人討厭的是,沈雅文老是跟著他們。
這天下班,子墨騎著摩托車載著冷月回家,那個熟悉的車子又、又、又跟在身后,煩死人了。后坐的冷月,松開緊抱的子墨,拍了拍他,示意他停車。子墨收到信號松了油門、踩了剎車,摩托車停在了路邊。冷月下車,取掉頭盔,用手指理了理凌亂的頭發(fā),緊蹙眉頭,朝身后的轎車走去。子墨知道她要干什么,接過她手里的頭盔,騎坐在摩托車上等她。
見前面的摩托車停下來以后,沈雅文跟著把車停在了路邊。
冷月敲開車窗?!澳悖降紫敫陕??”冷月胳膊撐在車上,一臉不耐煩的問道。
“我,我想跟你談?wù)??!鄙蜓盼那忧拥卣f,往日在學(xué)校的威風(fēng)一掃而凈。
“說!”
“在這不太好吧?!鄙蜓盼目绰愤叢粫r有車子經(jīng)過,緊接著說,“我?guī)闳ヒ粋€地方吧。”
冷月覺得她煩,但又想著還是一次性把問題解決了好,然后便拉開車門,一屁股坐了進去,系上安全帶。沈雅文啟動了車子,從子墨身邊經(jīng)過,子墨跟了上去。
車內(nèi)的氣氛異常尷尬,沒人說話。冷月胳膊放在窗框上,手撐著頭,盯著車外的后視鏡,看著跟在后面的子墨,覺得很安心。
……
“子墨對你真好。”沈雅文想了半天冒出一句話,試著打破這尷尬的局面。
可冷月不理,把胳膊放了下來,坐直了,盯著前面,氛圍仍舊尷尬。
車子停了下來。
“這家日料店挺好的,你還沒吃晚飯吧?”沈雅文說著解開了安全帶。
冷月看了眼,韓陽家的,店里一推出新菜,韓陽便會帶她來這吃,當(dāng)然為了避免誤會,一起來的還有子墨、周雨、張安。
沈雅文要了間包間,服務(wù)員把她們往里帶,冷月跟在沈雅文身后。
沈雅文的變化好大。一襲碎花長裙,披在身后的直發(fā)代替了大波浪,臉上的濃妝也被淡妝給頂替了,看著很簡單、很樸素,但依舊漂亮。這都不算什么,最明顯的變化應(yīng)該是她那隆起的小腹,她——懷孕了。
進了包間,冷月找了個靠墻的位置,盤腿坐下。沈雅文剛坐下來就拿起菜單開始點菜。
“小麗,你先出去。”冷月叫著那個女服務(wù)員的名字說著。
女服務(wù)員乖乖出去了。
沈雅文拿著菜單在那兒,略顯尷尬。接著賠笑說:“哦對,是不是在等子墨,那我去把他叫進來。”說著就要起身。
“我不想跟你吃飯?!笨此现环奖愕纳眢w要起身,冷月趕緊表明心聲。
沈雅文定在那里有點不知所措。
“有話快說,我不想跟你擱這兒耗時間?!?p> 沈雅文又坐了下來,頓了會兒,特別愧疚的說道:“其實,我就是想給你說一聲對不起。”
冷月冷笑了一下,“就這啊,說完了?”
沈雅文依舊低著頭,點了點頭。
冷月起身要走。
沈雅文見她要走,雙手慌忙拽住她的胳膊,眼睛閃著可憐巴巴的目光,請求她坐下。
“別碰我?!崩湓吕淅涞恼f道,這套對她一點用都沒有。
沈雅文連忙撒手。
“你不是說完了嗎?”
“我……”
“說!”冷月又不情愿的坐了下來。
“我,我真的,很喜歡你爸爸?!泵髅餍睦锖芟矚g,可說出來時又顯得那么沒底氣。
冷月笑了笑,“你不覺得你的話很可笑嗎?”笑著,眼睛露出鄙夷的目光,還真的說的出口。接著語氣放冷補充道,“他現(xiàn)在不是我爸爸了。”
的確,現(xiàn)在法律上“父女”兩個已經(jīng)沒關(guān)系了,那天暴風(fēng)雨過后,兩人就離婚了,冷校長的名字也從戶口本上遷出去了。
“我,我懷孕了?!边@句話說的更沒底氣了,不認真聽可能就聽不到她在說什么。
“我不瞎?!闭f著表情變得邪惡,趴在桌子上逼近她,壞笑,“怎么?想讓我?guī)湍銐櫶グ???p> 沈雅文心里一驚,下意識的護住肚子往后撤了撤,滿臉驚恐,淚水嚇得也流了出來。
冷月退了回去,一臉嫌棄,有什么好哭的?神經(jīng)病。
“我不想我的孩子跟我一樣,我只想給他一個完整的家。”沈雅文哭著,突然冒出一句話。
“所以——”冷月壓著火說,“你就來拆散我的家?!?p> “不是,不是?!鄙蜓盼闹雷约赫f錯話了,連忙否認,“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
冷月打斷她的抱歉,情緒激動起來,“不是故意的?我看你他媽就是故意的。”
“知道我最討厭什么人嗎?”
“就是你這種女人,明知道自己犯了錯,還恬不知恥的跑過來,裝無辜,請求人家的原諒?!?p> “想讓我原諒你,當(dāng)初就不要犯錯啊?!?p> ……
……
慢慢的情緒稍稍緩和了一點。
“您的抱歉,我承受不起。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你的?!闭f罷,便走了,留沈雅一個人在里面抹眼淚。
剛把門打開就看見了韓陽。
“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看到她眼里浸滿淚水,不禁關(guān)切的問道。
“沒什么啊?!崩湓履ǖ袅搜蹨I,擠出一個笑容,接著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的?”
“小麗,告訴我的?!?p> “奧~對,忘了,你是這家店的小老板?!崩湓麓蛉さ馈?p> “我先走了,子墨還在外面呢?!闭f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外走。
“冷月!”韓陽叫住她。
回首,“怎么了?”
韓陽,欲言又止。
……
冷月站在那兒等著他說話。
“你知道張安他……”
“張安?怎么了?”
“奧,沒事,沒事?!?p> 當(dāng)著她的面,他實在是說不出來,不知道該怎么該訴她。
“沒事就行,走了?!?p> 韓陽呆呆的點頭。
可冷月走后,他又追了出去,他得把這件事告訴她,親口告訴她,她有必要知道這一切:張安死了,下暴雨的那天晚上,投湖,自殺,有人說……當(dāng)他追出去的時候,子墨已經(jīng)帶著她走了。
走了?行吧,那就讓子墨能把這件事告訴她吧。
回到家后,子墨問她見到韓陽沒?她點頭,又問她韓陽跟她說什么了沒?她搖頭。他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她問他怎么了,他搖頭,他并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她,能瞞一天是一天吧。只是說感覺韓陽變化很大。
是啊,自從張安出事后,韓陽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沉默了許多。其實變的不僅是他,冷月也變了好多,從之前嘻嘻哈哈、愛玩愛鬧的小女孩變的冷漠了許多。沒變的可能就只有周雨了,在爸媽的關(guān)懷下,仍是小公主。
人啊,總是在一瞬間突然長大,然后頑強的去與這個世界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