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孤兒院,南丁格爾小姐仍舊沒有跟著南丁格爾先生離開,后者氣得拂袖而去,倒讓鮑恩和愛麗絲有些尷尬。
“我的醫(yī)藥箱在家里,媽媽不讓我?guī)С鰜?。?p> 愛麗絲立刻會意,“您如果需要什么藥品,可以寫下來,我的男仆會去藥店購買?!?p> 她吩咐保鏢把這里上上下下噴灑了酒精來消毒。
這一舉動,讓南丁格爾小姐很有好感。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不過看起來,我們真是一拍即合!”
愛麗絲笑得乖巧,“我叫愛麗絲·雪萊,就住在金融街。”
當然“一拍即合”了,這些可都是祖師奶奶您傳下來的……
“啊,是你!我在報紙上見過你的名字,只可惜我家的莊園在郊區(qū),并不常去市區(qū)辦事。”
周圍已經(jīng)消了毒,孩子們也擦洗了身子,換上了干凈的衣服。
歐文奉命去藥店購買藥品,愛麗絲則向南丁格爾小姐問起了藥劑學知識。
根據(jù)羅德尼先生的說法,林奇先生因為受了嚴重的外傷,差不多致死量一半的劑量就能讓他死去。
“南丁格爾小姐,我和史密斯先生在調(diào)查一個案子,其中死者有可能是被補藥里的士的寧毒死的,您是否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提取補藥里的士的寧呢?”
南丁格爾小姐點點頭,說道:“這個不太難,士的寧本身不溶于水,為了讓它溶解,補藥里的士的寧都是鹽化過的?!?p> “鹽化?”
“就是通過酸來生成某種士的寧鹽,因此只要通過取代反應,得到某種不溶于水的士的寧鹽,就可以把它提取出來。”
“比方說?”
“用溴粉,這是很多家庭的常備的解酒藥。不過如果及時用一些肌肉松弛劑和鎮(zhèn)定劑,中毒的人還是可以搶救過來的。”
愛麗絲和鮑恩對視一眼,默默記下了這件事。
……
第二天,大家如愿見到了馬倫。
“你們說的恐怕不成立?!瘪R倫聽了幾個人對投毒方法的分析,立刻給予了否定。
“為什么?”比利不太高興,他正在為自己的推理自得呢。
“我問過醫(yī)院的人,林奇先生在死前的三個小時里,根本就沒喝過飲料。他下午才發(fā)過脾氣,砸了不少東西,護士們哪里還敢給他留下什么可以砸的物件兒?”
“那食物呢?比方說黑巧克力之類的苦味點心?”愛麗絲追問道。
“沒有,他只在八點多的時候喝過一碗清淡的燕麥粥,如果里面有士的寧,立刻就會被發(fā)現(xiàn)。再說了,毒發(fā)時間也對不上。”
食物投毒的方式被排除了。
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了藥品身上。
目前格雷厄姆警督還在帶人盤查俱樂部其他人,和那位物理學教授的會面,被定在了明天。
愛麗絲無事可做,于是決定跟著馬倫一起去醫(yī)院看看。
“那天負責守在這里的,就是湯普森醫(yī)生?!瘪R倫看著不遠處,低聲向愛麗絲介紹。
看那位醫(yī)生的穿著,恐怕他收入很高。
“他的手杖至少值十個基尼。”手杖頭部是鑲金的。
“他是個顧問醫(yī)生,要不是林奇先生身份顯赫,恐怕湯普森醫(yī)生也不會留下來守夜?!?p> 愛麗絲走過去,停在湯普森醫(yī)生的辦公桌前,“湯普森先生,我能看看林奇先生的用藥記錄嗎?”
“當然,就在這里?!睖丈t(yī)生從文件柜拿出了一個記錄冊。
“嗎啡?”愛麗絲嘀咕了一句。
馬倫怕暴露什么,帶著她走遠了。
“有什么問題嗎?”
“戴維德先生,如果我沒記錯,嗎啡是一種鎮(zhèn)定劑,對嗎?”
馬倫點點頭,“嗎啡有止痛效果,林奇先生大吵大鬧的,湯普森醫(yī)生為了減輕他的痛苦,就用嗎啡給他止痛了,當天晚上十點多的時候,湯普森醫(yī)生就給他注射了嗎啡,他本人是這樣說的,記錄上也是這樣寫的。”
愛麗絲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戴維德先生,有一個藥劑師告訴我,鎮(zhèn)定劑和肌肉松弛劑可以作為士的寧的解藥?!?p> 她來回踱步,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林奇先生中了毒,在沒發(fā)作的情況下,湯普森醫(yī)生恰好給他注射了嗎啡……這會不會延緩毒發(fā)時間呢?”
戴維德先生眼睛一亮,“當然當然,雖然時間有些長了,但如果劑量不夠,毒發(fā)時間本來就會慢一些,這樣一來,罪犯完全有可能在所有人離開之前投毒!”
這樣一來,嫌疑又轉(zhuǎn)到了林奇夫人身上。
兩個人興沖沖地拿著記錄往外走,愛麗絲心里直呼自己是個天才!
我可真是個多才多藝的美少女!
這時候,她四處看了看,忽然發(fā)現(xiàn)了一件不太尋常的小事。
湯普森醫(yī)生穿著象牙色套裝,卻系著黑色領結(jié)。
這樣一個衣著考究的成功人士,怎么連配衣服都不會呢?
愛麗絲拉住一個年輕護士,到僻靜處問起這件事。
護士說道:“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湯普森醫(yī)生的兒子,大概是去年這個時候去世的,估計是在緬懷他吧!”
“哦,原來是這樣,謝謝。”
愛麗絲走出角落,看著和護士們笑著說話的湯普森醫(yī)生,總覺得他沒表面上那么簡單。
馬倫帶著消息,又一次回到了事務所,比利聽說自己的推論又成立了,立刻摩拳擦掌,拉著奧尼爾去調(diào)查私生子去了。
愛麗絲趁著這個時間,又去見了南丁格爾小姐。
談話中,她提起了湯普森醫(yī)生。
南丁格爾小姐知道他。
“湯普森醫(yī)生的事真的太令人同情了。”
愛麗絲不明所以。
“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原本慘劇不會發(fā)生的,可是他的兒子不聽他的勸告,非要參軍?!蹦隙「駹栃〗忝鎺锵?。
這話從南丁格爾小姐嘴里說出來,格外沒有說服力。
不過接下來,南丁格爾小姐話音一轉(zhuǎn),“海軍的船上烏煙瘴氣,據(jù)說他們虐待雇傭的年輕水手們,小湯普森看不過去,和軍官吵了起來,結(jié)果不慎之下,把他的上司推下了水……”
這可是要上軍事法庭的……
等等,法庭?
“是大法官判了他絞刑?”
南丁格爾小姐點點頭,“是這樣,原本湯普森醫(yī)生請了最好的律師辯護,但最后也沒能勝訴。”
阻隔在愛麗絲思路上的障礙瞬間就被清空了,她迫不及待地和南丁格爾小姐告了別,回到了事務所。
“我知道投毒的人是誰了!”
一到事務所,她就充滿自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