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巴貝奇先生做了個請的手勢。
愛麗絲拿起書，翻看起來。
當她看到元素周期表時，忍不住瞳孔一縮。
“怎么會沒有鎢？”愛麗絲騰地一下站起來。
巴貝奇先生不太能理解地看著她，“什么鎢？”
“就是一種耐高溫的金屬，可以做……可以用來……”愛麗絲不知道要怎么解釋，總不能說能做電燈吧？
巴貝奇把書拿回到自己手里，認真的說道：“雖然化學不是我擅長的學科，但是已知的元素我還是知道的，你說的鎢我從來沒有聽過?！?p> 愛麗絲盯著巴貝奇，怔怔地出神。
鎢這種金屬，按理說在半個世紀之前就應(yīng)該被發(fā)現(xiàn)了，難道說，這個世界真的短期內(nèi)不會大肆使用電力？
很多東西不是發(fā)明了就會推廣使用，海蒂拉瑪發(fā)明了擴頻技術(shù)，不也晚了將近百年，wifi才大規(guī)模使用嗎？
以后固然可能會有交流電，有真空發(fā)光管，但這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如果沒有了鎢絲燈的噱頭，電力能否收到重視，都很是問題。
看來巴貝奇先生在這個世界里，將會成為一顆璀璨的科學之星，而不會像愛麗絲原本所在的世界一樣，郁郁不得志了。
巴貝奇先生被她看得渾身發(fā)毛，忍不住問道：“呃……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愛麗絲回過神來，笑著搖了搖頭，“沒什么，我剛才走神了?！?p> 說完，她哼著愉快的小調(diào)兒，繼續(xù)改良自己的圖紙去了，留下巴貝奇先生一頭霧水的待在原地。
雖然有的細節(jié)還需要指導，但大多數(shù)地方的結(jié)構(gòu)，愛麗絲已經(jīng)了然于胸，縫紉機畢竟不算過分復(fù)雜的機器，這也是愛麗絲第一個挑中它的原因之一。
……
經(jīng)過兩周的努力，加上巴貝奇先生的指導，工匠們終于做出了第一臺縫紉機。
愛麗絲興奮地搬過椅子，坐在縫紉機前，根據(jù)小時候的記憶，使用起來。
“縫合速度很快！”旁邊一個工匠贊嘆道。
愛麗絲雖然把手里的布料縫的歪歪扭扭的，但這并不影響她興奮的心情。
“看來你心中已經(jīng)有了計劃了?！卑拓惼嫦壬鷰е荒樌细赣H的微笑，看著愛麗絲。
實際上，巴貝奇先生和愛麗絲的生父本·雪萊的年齡確實是差不多的。
“我想要申請專利?！?p> 巴貝奇先生點點頭，“這是當然的，這么實用的新發(fā)明，一定會有人愿意購買的，不過想要大規(guī)模推廣，恐怕商人們還會觀望一段時間?！?p> 愛麗絲神秘一笑，“這正是我需要的?！?p> 巴貝奇先生沒有過分探究愛麗絲的想法，只笑著拍拍她的頭頂，“你會是個有出息的孩子。”
愛麗絲看著縫紉機，又看看巴貝奇先生，“巴貝奇先生，我希望您能成為縫紉機的第二發(fā)明人，如果沒有您，我自己是無法完成縫紉機的圖紙的。”
巴貝奇先生沉吟了一會，解釋道：“你還小，可能不知道這些事，如果專利上也掛上我的名字，你可是要分給我很多專利費的?！?p> “我知道！”愛麗絲說道。
“實際上，從上次舞會的經(jīng)歷來看，我覺得貴族們并不十分重視科學，至少有很大一部分人不重視。巴貝奇先生，我們不能把獲得研究經(jīng)費的希望，都放在皇家和議會的身上?！?p> 巴貝奇先生皺著眉頭，“你是說，我們也要自己籌集資金？”
“對，就是這樣?！睈埯惤z握緊了拳頭。
“只有掌握了資源，我們才有話語權(quán)，不然的話，即使研究再有希望，一旦掌權(quán)者失去了興趣，撤走了資金，我們想要繼續(xù)做研究，可就千難萬難了?！?p> 據(jù)愛麗絲所知，查爾斯·巴貝奇的父親，家產(chǎn)頗豐，只不過后來這些錢，都被巴貝奇先生用在了研究差分機上。
愛麗絲想做的，就是把巴貝奇先生拉到自己的陣營來，利用他的資金，以及自己的專利，再加上另一個合作商的人脈，達到錢生錢的目的。
這樣，巴貝奇先生和自己，以及后續(xù)所有可能加入他們的科學家，就可以有源源不斷的研究資金。
而越來越高的科技，必然會讓他們這群人達到技術(shù)壟斷的目的，這樣，學習高新科技的權(quán)利，將不再只屬于貴族和富人。
愛麗絲完全可以通過招收平民學徒的方法，為自己培養(yǎng)一批又一批的人才。
這中間當然有很多路要走，然而愛麗絲并不氣餒，萬事從無到有都是最難的，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邁出了第一步，自然就不怕第二步第三步。
巴貝奇先生并不知道愛麗絲的宏愿，但她所提出的問題，確實是他長久以來的心頭大患。
投資人們好大喜功，萬事總是只看結(jié)果，不看過程。
但科學研究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簡單，科研成果往往不是一蹴而就的，即使制表師技藝再怎么高超，需要成千上萬個零件的差分機，也難保不會出問題。
雖然他已經(jīng)在著手簡化圖紙，匠人們的工作量也依舊十分巨大。
更何況制表師是高收入的手藝人，聘請他們，和聘請一個金融街職員的價錢差不多，這就是很大一筆花銷。
巴貝奇先生內(nèi)心動搖起來，在愛麗絲的再三勸說下，他終于認同了她的觀點。
“說說看吧，你有什么計劃？”巴貝奇先生雙手交叉相握，把指尖頂在額頭上。
愛麗絲的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說道：“不如去書房說吧?！?p> 巴貝奇看著周圍都是工匠，金屬的雜音鬧哄哄的，的確不是個談事情的好地方，于是點點頭，跟著愛麗絲走進了書房。
兩人剛一坐好，愛麗絲就說道：“實際上，我想利用工廠主們觀望的這段時間，開一個制衣廠。我們可以利用領(lǐng)先的時間，率先占領(lǐng)成衣市場?！?p> 巴貝奇覺得事情可行，于是說道：“我繼承了一些遺產(chǎn)，可以拿出一部分開辦一家工廠?！?p> 愛麗絲笑嘻嘻的懟了懟手指，說道：“我可以用專利入股。”
“當然，我會把股份給你三成?！卑拓惼嫦壬芸犊?，作為一個科學家，他總有一種揮金如土的氣勢。
“不過，我想我們也需要一家縫紉機加工廠?！?p> 縫紉機雖然也需要量產(chǎn)，但每天的產(chǎn)量也不宜過多，因此作坊不需要很大。
兩人說好縫紉機廠五五分成，愛麗絲就充當跑腿，開始奔走起來。
于是卡羅發(fā)現(xiàn)，愛麗絲更忙了。
“愛麗絲，媽媽對現(xiàn)在的生活很滿足，你不要太苛求自己了?！?p> 這一天，愛麗絲一回家，就聽見卡羅滿臉凝重的說出了剛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