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過飯,回到帳內(nèi),拿出枕頭下放著的木簪,我想應(yīng)該把它還給阿荀,簪子的含義特別,我不可以留著。
“阿荀,你在嗎?”
“進來吧?!?p> 得到應(yīng)許我掀開簾子進入,阿荀正坐在案前,案上擺著一卷竹簡。
“有事嗎?”
我點點頭,慢慢走過去,把簪子放到案上。
“在中原簪子是另有含義?!?p> “我知道?!?p> 我有些吃驚的看著阿荀,我沒想到他明白這其中的意思,本想說些什么,可看他拿起木簪,在手中把玩,不在說話,便什么也不再說。
“那我先走了?!?p> 我低頭輕聲道,阿荀并沒有回話,依舊拿著木簪,片刻才輕輕的嗯了一聲,我也便離開,轉(zhuǎn)身之際余光掃到他身后的屏障,旁邊露出一半黑色的靴子,顯然是有人躲在屏風(fēng)后面,是誰?我回望一下阿荀,他依舊端坐著,臉色平淡。
“怎么了。”
阿荀抬眸見我不走問道。
“沒什么~”我笑笑回答轉(zhuǎn)身出去。
回到帳里,思考片刻,心里升起一種淡淡的不安,考慮再三,還是決定偷偷去他的營帳查看。
我躡手躡腳的繞到阿荀營帳后面,耳朵緊緊貼在帆布上,可里面靜悄悄的,什么動靜也沒有,難道那個人走了?還是我看錯了?又聽了一會實在聽不出什么,便打算回去,可剛走出沒幾步一個黑影從我面前嗖一下掠過,我趕緊捂住嘴,蹲在地上,半天不敢出聲,稍等片刻,等確定了安全,我才慢慢站起來,悄悄走回房間。
坐在床上,我心跳不止,剛才那人到底是誰,身手敏捷,武功不差,難道真的是陳進風(fēng)?阿荀真和陳進風(fēng)有勾結(jié)?
一夜輾轉(zhuǎn)反側(cè),內(nèi)心忐忑不安,早上起床的時候更是覺得四肢無力起來,令儀今天倒是起的早,床上也不見人影,剛走出營帳,令德就過來了。
“今天怎么起這么晚,我都準備來喊你了?!?p> “令德,我......”
“怎么了?”
“沒什么?什么時候出發(fā)?”
“半個時辰后,我會讓宋鸞送你們的?!?p> “好!”
交代完事情,令德便去做其他的事情,令儀也從外面走了過來,匆匆看了我一眼,便進了營帳。
我四處觀望了一下,目光在阿荀的營帳中停下,不管怎么說,我都應(yīng)該告訴阿樹他們,要小心一點阿荀,正如阿北說的,防人之心不可無。
出發(fā)前,阿荀都不見人影。
“阿荀呢?”
“他一早帶著一隊人馬去查看地形了?!?p> “每日如此嗎?”
“是的,這是他的職責(zé)?!?p> “令德,不管怎么說,還是小心一些他?!?p> 令德聞言,眼睛半瞇,有些狐疑的看著我。
“你不是向來與他交好,怎么叫我們防著他了?!?p> “我昨天晚上看到他營帳里有黑衣人!”
我貼在令德耳邊,低聲說道,令德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
“我知道了,一切交給我,快上馬車吧?!?p> “好!”
見我上了馬,宋鸞也騎上馬,告別令德后,便出發(fā)。
馬車行了半天,一路平淡,未見半點風(fēng)波,看來陳進風(fēng)并不知道我們回去了,我心里有些著急,令儀靠在馬車上,眼神有些空洞,宛如一個半死之人。
“阿南小姐,天色漸晚,前面有客棧是否要去休息?!?p> “休息?!?p> “好!”
話音剛落,馬車就突然停了下來。
“戒備!”
宋鸞一聲命令,一陣刀槍出鞘的聲音。
“怎么了?”
“阿南小姐不要出來?!?p> 看來是陳進風(fēng)來了,不一會,外面?zhèn)鱽淼稑屌鲎驳穆曇?,已?jīng)打了起來,不停的有人撞上馬車,還有血濺了進來。
“啊!”
令儀驚嚇的抱著頭蜷縮在馬車角落,眼神滿是恐懼。
“沒事的,宋鸞會保護我們的?!?p> 我抱著令儀輕拍她的后背安撫著她,正安撫間,馬車簾子忽然被掀開,來人正是陳進風(fēng),他一把拉住我,用力的往外拽。
“放開我!”
我剛被拉出來,大聲的喊了一聲,陳進風(fēng)用劍柄朝我脖子后一擊,一陣疼痛后眼前一黑,模糊的聽到令儀喊宋鸞的名字后就沒了知覺。
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正睡在自己的房間里,難道我已經(jīng)回來了?我迅速起床,沖出房間,柳兒正端著面盆進來。
“小姐,你醒啦。”
“柳兒,我怎么回來了,令儀怎么樣了?”
“令儀小姐很好?。 ?p> “她沒事了嗎?”
“沒事??!”
“那就好,對了我什么時候回來的???”
“小姐這問的是什么???快來洗臉?!?p> 我簡單的洗好臉,就去大廳吃飯,早上的陽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暖的,路過院子的時候,院里的銀杏,正大把大把的飄落著黃葉。
“柳兒,這銀杏葉好美??!”
“是呀,小姐。”
我一路走到大廳,阿爹和阿北也正坐在桌前吃著早飯。
“哥,你怎么回來了?。俊?p> “問的什么話,我不一直在家嗎?”
“不是,你不是去......”
話語間,我忽然覺得不對勁,阿北他穿的是夏衫,我的也是,阿爹的也是,那為什么銀杏葉現(xiàn)在會掉落,我剛踏出門后,發(fā)現(xiàn)一切都不對,阿爹被貶之后,我們明明就沒有住在這里了,住的明明的阿北的宅子,那里根本就沒有銀杏樹,我再次跑到樹邊,樹上的葉子已經(jīng)全部掉光,光禿禿的枝椏,黑漆漆的。
“阿南!阿南!”
周圍有人叫我,是誰在叫我,誰在叫我!
“阿南!”
我一睜眼,阿北和阿樹正在旁邊,擔(dān)心的看著我,頃刻間,我才明明剛剛是一場夢,吐了一口氣,還好是一場夢。
“阿南,你剛才怎么了,嘴里一直念叨不對不對的?!?p> “我做噩夢了。”
“沒事,只是一場夢,醒來就沒事了。”
阿北用布輕輕擦拭了一下我的額頭。
“哥,陳進風(fēng)呢?抓到了嗎?”
“他跑了~”
“那令儀的解藥呢?”
阿北剛張開的嘴巴,又閉了起來,看了看一旁的阿樹,眉頭皺了起來。
“沒有嗎?”
“阿南,你先休息吧?!?p> 阿北起身和阿樹兩人掛著愁容走開,看來還是沒有拿到解藥,令儀怎么辦,現(xiàn)下只能寄托阿如了,可是阿如并未見身影,難道令儀真的就沒有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