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
這幾年,阿爹是知道我有和阿北去校場,但不知道為什么并沒有提這件事,而是睜只眼閉只眼,所幸我也就放了心大膽的在里面和他們一起學(xué)習(xí),只是那些伙伴并不知道我是個女孩子常常嘲諷我像個姑娘,扭扭捏捏的,最可惡的就是阿北,總是站在嘲弄我的第一位,引領(lǐng)大家如何捉弄我。
“阿南,你這槍法軟綿綿的,一點力道都沒有,還不如回家繡花呢!”
“哈哈哈哈哈”
阿北的一席話,引得眾人一陣笑。
我咬牙切齒,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不過好在每當(dāng)我身陷囹圄之時,都會有個人來解救我,而這個人就是阿樹。
“阿北,阿南可是你弟弟,你怎么這么說他?!?p> 阿樹站在我旁邊,為我不平。
“而且阿南很努力?!?p> “阿樹~”
阿樹笑著看著我,像暖陽一樣溫暖我的心。
“阿樹,我看這阿南,其實是你弟弟吧!”
令德站在對面雙手環(huán)胸,打趣道。
“我和阿北是好哥們,阿南自然也就是我弟弟了。”
“哦,阿南,恭喜你啊,多了個哥哥。”
阿北靠在兵器架上,逗趣道。
“好了,把東西收拾收拾,回家了。”
眾人聽了紛紛開始收拾東西,各回各家。
“阿北,抬云樓來了個新戲班,要不要去看看?!?p> 令德走到阿北旁邊,詢問阿北。
“好呀!阿樹一起??!”
“好!”
“我也去!”
“真是,哪里都有你?!?p> 阿北表現(xiàn)出十分厭煩的樣子,但并沒有拒絕我。
我們到抬云樓的時候,那里已經(jīng)坐滿了賓客。
“喲,還真熱鬧?。 ?p> 阿北見這架勢有點驚呆。
“這什么戲班,這么多人~”
阿樹也有意外。
“不知道啊,走,先進去找個坐?!?p> 令德領(lǐng)著我們仨上了樓,找了一個不錯的位置坐下。
我們剛一坐下,這鑼鼓就鐺鐺鐺的響起來。
戲中演到
戰(zhàn)事連綿的秋天,陛下下了詔書征兵,年輕的男子剛成婚不久,得知征兵后,男子決定參軍,出行前,妻子死命相求男子不要去,男子始終不同意,狠心拋下妻子,奔赴戰(zhàn)場
寒來苦暑,多少個春秋,男子在沙場憑借自己足智多謀和驍勇善戰(zhàn),幾次在危險之際化險為夷,立下赫赫戰(zhàn)功,陛下對他更是愛惜不已,賜他豪宅美眷。
而他,也不在想起曾經(jīng)有位妻子。等他想起來了去尋時,發(fā)妻早已去了黃泉。
我流著眼淚看完了整場戲,心里滿是對那名女子的惋惜和痛心,對負(fù)心的男子更是痛恨不已,可是阿北他們仨,還有大多數(shù)的觀眾都一直道好。
“哪里好了!”
我拍了一下桌子,仨人嚇了一跳看著我。
“哇,阿南你怎么哭了?!?p> 阿北眼睛盯著我。
“我沒哭!”
我用袖子擦拉擦眼角,冷哼了一聲,站起離去,留下三人在我背后不知所然。
到了家中,阿娘正在院子里跟著嬤嬤刺繡。
“阿娘~”
“阿南,你回來啦?!?p> 阿娘抬眸看我。
“你這臉蛋,是哭了嘛?跟阿北吵架了?”
阿娘放下手中的活,攬我在她旁邊坐下。
我搖搖頭。
“那是怎么了?”
我把看的戲告訴了阿娘。
“阿娘,那個男子是個狠心的人,他拋棄妻子,怎么大家都還替他叫好?!?p> “是的,對于那個女人來說,這個男人無疑是最壞的人了,但是對于百姓來說他卻不是?!?p> “阿娘,什么意思?!?p> “這個男子驍勇善戰(zhàn)擊退了敵人,解救了水深火熱中的百姓,自然是百姓心中的英雄。而且,這個女人要是真的愛這個男人,會尊重他的選擇,而不是企圖阻止他,妄想把他留在身邊。”
“這樣嗎?那這個男子他就沒有一點錯嗎?”
“他當(dāng)然也有錯,他不該那么晚想起發(fā)妻,不然發(fā)妻也不會自殺。阿南,你長大一定好做一個有遠(yuǎn)見的女子,不要目光過于短淺,愛一個人相守固然是好,但面對這樣一個選擇,你要記住,國家淪落,你自己也不會過的好?!?p> “阿娘,我記住了。”
阿娘溫柔撫摸我的臉龐,看著我的眼里滿是溫情,可對于阿娘的話我似懂非懂,國家個人與我來說太龐大。
“阿娘,什么是愛???”
“愛?愛就是你會為了這個人不切一顧,包括生命?!?p> 我看著阿娘,想起在大漠的時候,阿娘把刀橫在脖子上時,威逼圖大人放了阿爹和我們。
“就像阿娘愛阿爹這樣嗎?”
“是的?!?p> “那我知道了?!?p> “我們阿南現(xiàn)在十四歲了,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了,有沒有喜歡的人?”
“喜歡?喜歡又是什么?”
“喜歡就是淺淺的愛,而愛就是無數(shù)個喜歡構(gòu)成的?!?p> “哦,那怎么樣是喜歡呢?”
“就是有那樣一個人,你見到了會從心里覺得開心,不見的時候呢,腦海里總會有他,在茫茫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他......”
阿娘說著,我的腦海里還真的浮現(xiàn)出了一個人影,笑容明媚,眼眸璀璨,看著他笑自己都會跟著笑。
“阿娘!”
阿北走了過來。
“誒?阿南原來你在這里,看戲看的好好的干嘛跑了?!?p> “伯母好~”
令德和阿樹走了過來,兩人上前給阿娘行了禮。
我這雙眼剛好對上腦海里浮現(xiàn)出來的雙眸,臉不自覺的發(fā)起燙來。
“阿娘,我先進屋了。”
我站起倉促逃跑。
“喂!阿南,你還沒說咋回事呢!”
阿北在后面大聲的喊道。
自那之后,每次去校場,我就總會情不自禁的偷偷觀察起阿樹來,發(fā)現(xiàn)他一有什么需要就第一個給他幫助,他要拿槍,我就趕緊沖到架子前拿出送到他手中,他累了去喝水,我也立刻沖過去,給他倒好吹涼。
“阿南,你這吃錯藥么?”
阿北不理解我的舉動。
“對阿樹這么殷勤?!?p> “誒,肯定是為了討好阿樹,讓阿樹教他槍法唄。”
令德自作聰明道。
“有道理。阿南,你這殷勤殷勤我吧,我現(xiàn)在這槍法也不賴,教你綽綽有余!”
“才不要!”
我一記白眼飛過去,放下茶杯,準(zhǔn)備騎馬練習(xí)射箭。
“誒,這是什么!”
阿北走到我旁邊,從地上撿起我上馬時不小心掉下的小木人。
“誒,這不是阿樹之前送你的小木人嗎!”
“什么??!”
令德饒有興趣的走了過來,拿過小木人,左看右看的。
“阿南,帶著這個干嘛!”
“還給我!”
我迅速下馬想搶回來,可令德占著自己身高優(yōu)勢,高高的舉起,不給我。
“快還給我!”
我怒目瞪著令德,自己都能感受到眼里即將嘭發(fā)出火焰。
“給你,給你?!?p> 令德沒了興趣的甩給我。
“阿南,你不會是喜歡阿樹吧,天天對阿樹那么殷勤,還把這個揣在身上?!?p> 阿北一手抱胸一手拖著下巴,八卦的說道,感覺自己發(fā)現(xiàn)什么驚天大秘密一樣。
“???不是吧,阿南可是男的?。 ?p> 令德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你們在干嗎”
阿樹從里屋走了出來,錯愕的看著我們。
“阿北說阿南喜歡你,你說搞不搞笑。”
令德大笑的說道。
“別說阿南是個男的,就算是個女的,她這暴脾氣,阿樹也不會喜歡的?!?p> “就是,就是。阿樹你說是不是啊,是個男的都喜歡溫柔嫻熟的,才不會喜歡舞蹈弄槍脾氣還暴躁的?!?p> 我看著阿樹,將手中的木人攥緊,期待著他的回答。
“沒錯,是個男的應(yīng)該都喜歡溫柔嫻靜的......”
“我才不喜歡你呢!”
阿樹的話說到一般我就明白他的意思,更是覺得自己有些丟人,奮力的拋出木人,將它甩的遠(yuǎn)遠(yuǎn)的,然后上馬,練習(xí)射箭。
許是見我真的生氣了,阿北有點怕了,趕緊追了過來。
“阿南,你不會真生氣了吧,我們說著玩呢!”
我轉(zhuǎn)身并不搭理他,我鮮少這樣的生氣。
“阿南,我.....”
我見著阿樹,更是生氣,直接瞪著他。
“阿南,我們錯了,別生氣了?!?p> 令德也走了過來,我轉(zhuǎn)過身不理睬,臉漲的發(fā)燙。
“怎么辦啊?”
令德言語滿是苦惱。
“阿南,別生氣了,你不是一直想賽馬來著么,明天我們?nèi)ソ纪赓愸R?!?p> “真的?”
我側(cè)身用余光看著阿北。
“當(dāng)然!”
阿北的語氣一下子就歡快了起來,其他兩人也跟著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