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是深閨夢里人,猶是深閨夢里人,猶是深閨夢里人!”
柳征恍若未聞,嘴里喃喃的念叨著這最后一句!
“爺爺,爺爺,你怎么了?”
柳素素在一旁,小手在柳征眼前使勁的搖晃,柳征這才回過神來!
“素素,這詩你是在哪里得來的?”
柳征鄭重的看著自己的孫女!
“茗香閣呀,今天我去茗香閣聽書,白爺爺剛好在說爺爺你的故事,但是有個(gè)人說他說錯(cuò)了,后來他們就吵了起來!”
柳素素歪著腦袋說道!
“哦,他們都說了什么?”
柳征認(rèn)真的問道!
“白爺爺除了說書,就沒說什么,倒是那個(gè)人說了很多,他說……他說……”
柳素素說到這里,縮了縮脖子!
“哎呦喂,乖孫,你倒是說呀!”
柳征一臉的生無可戀!
“你得保證你不生氣!”
柳素素瞪著眼睛,無辜的說道!
“好好好,爺爺不生氣,不生氣!”
柳征無奈的點(diǎn)頭!
“他說爺爺算不了什么,一點(diǎn)也不偉大,還說那些死在沙場上的人才偉大!”
柳素素一口氣說完,然后便躲到了桌子另一邊,探出頭來打量著自己的爺爺!
柳征聽完一愣,呆了呆,旋即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好膽,這混人,素素,告訴爺爺,這人是誰?”
“才不要,爺爺生氣了,告訴爺爺?shù)脑捤鸵姑沽耍 ?p> 柳素素把頭藏了起來!
“那行,爺爺不問,那你告訴爺爺,他還說了什么!”
柳征也不計(jì)較,退而求其次!
“他還說,白爺爺?shù)哪_是臭的,說他每走一步,都是踩在將士的身體上,還說,還說……”柳素素忽然跳了出來,拉住柳征的手:“爺爺,他還說,茗香閣下面全都是血!”
“血?”柳征疑惑:“什么血?”
“說是將士們的血,爺爺,是不是真的?”
柳素素一臉害怕的樣子!
“是也不是,”柳征沉吟片刻,含糊的說道!
“啊,那我以后再也不去那里了!”
柳素素縮了縮腦袋!
“好好好,不去就不去!”柳征也不糾結(jié),將柳素素抱在懷中:“乖孫,你再說說,那人還說了什么?”
被柳征抱在懷里,柳素素臉上的畏懼少了不少,掰著手指頭說道:“他還說白爺爺踩了將士們的肩膀,還不跟他們道歉!”
柳征聞言,一臉的糾結(jié),這都說的啥?。?p> “還說死是征人死,功是將軍功……”
“壯士舍身赴國難,百萬軍血筑長城……”
“萬丈高樓平地起,蒼松百韌破土出……”
“一寸山河一寸血,一抔熱土一抔魂……”
……
“來人!”
柳素素終究還是沒告訴柳征她口中的“那人”究竟是誰,柳征自然也不會(huì)勉強(qiáng),將柳素素送走之后,柳征回到院中,開口沉聲喝道!
“征帥!”
一道身影突兀的出現(xiàn)在柳征身前,垂首而立!
“著人去查查,小丫頭說的那個(gè)人今天在茗香閣都說了什么,這丫頭,說的不全乎,聽得老夫渾身不得勁!”
柳征一臉懊惱!
“是!”
那人拱手應(yīng)是,身影又突兀的不見了!
……
“公子,我們這是去哪?”
承德街上,蕭徹與墨九一前一后!
“嘶——”蕭徹長吸一口氣,一只手輕撫下把,悠悠開口:“我發(fā)現(xiàn)一個(gè)問題!”
“???什么問題?”墨九有些疑惑!
“你看啊,方才我們出府的時(shí)候,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人,從下人到管事,甚至還有幾個(gè)旁系的公子小姐,見了我都喊我一聲少主!”蕭徹疑惑的說道:“那么問題來啦,為何獨(dú)獨(dú)你與雪兒卻是稱呼我為公子?”
“哦,原來是這事啊!這很正常??!”墨九衣服理所當(dāng)然的模樣:“雖然都是一個(gè)門庭,但是我們卻是老爺院中的人,而您又是老爺?shù)莫?dú)子,所以這稱呼自然就不一樣了!”
“哦!原來如此!”蕭徹聞言恍然大悟,點(diǎn)點(diǎn)頭:“我還以為你們兩個(gè)瞧不起本公子呢!這樣我就放心了!走吧,哪里有藥鋪,帶我去!”
墨九干笑不已!
“玉林街有一間,前面左轉(zhuǎn),很快就到!”
“那走吧!”
“公子,咱去藥鋪?zhàn)鍪裁???p> “我說吃飯你信不信!”
“……”
……
玉林街,善墨醫(yī)館!
“喲,兩位客官,需要點(diǎn)什么?”
見蕭徹二人走進(jìn),小廝急忙起身迎上來!
“哦,買些藥材而已,就是這些!”蕭徹開口,掏出一張滿是字跡的紙,遞給小廝,紙上面寫著的都是一些強(qiáng)身健體的藥材,蕭徹打算每晚運(yùn)功納氣,強(qiáng)身拓脈的時(shí)候,用這些藥材,熬成湯藥,來輔助鍛體,如此一來,鍛體的速度會(huì)快不少,根基也會(huì)夯實(shí)不少!
“好的,我給您看看!”小廝笑著接過紙張,看了一眼,隨后便將紙張還給蕭徹,轉(zhuǎn)而問道:“小客官,你那里還有沒有藥方?就是那種有醫(yī)師刻印的藥方?”
“什么是醫(yī)師刻?。柯牪欢?!”蕭徹聞言直接搖頭,完全不明白!
“公子,他說的藥方就是那種由官方認(rèn)證的醫(yī)師蓋了章的藥方,不管在哪里,想要買藥材,必須要有這種藥方才行!而且,天下醫(yī)者,沒有官方認(rèn)證,都不得行醫(yī),這是律法!”
不等小廝回答,墨九便開口解釋!
小廝也沒有因?yàn)槭拸夭欢@些輕視蕭徹,畢竟此是的蕭徹外表只是一個(gè)孩子,不懂也正常!只是在一旁附和:
“是啊,小客官,您沒有藥方,我要是把藥材給了您,到時(shí)候出了事,小的擔(dān)待不起啊,更何況,您要的數(shù)量還這么多!”
“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蕭徹皺眉看向墨九,眼中的期望不言而喻!
“這自然是有的!”
墨九點(diǎn)頭!
“什么辦法?”
蕭徹眼神一亮!
“律法只是約束大部分人的,還是有一小部分人是有特權(quán)的!”
墨九緩緩說道!
“那我有沒有?”
蕭徹眼神越發(fā)的亮!
“自然是有的!”
墨九點(diǎn)頭!
“那還費(fèi)什么話,”蕭徹一拍手掌,將紙張?jiān)俅稳叫P手中:“去,給本公子拿藥!”
“這,小客官,拿藥可以,但是你們得先證明你們得身份吧?”
小廝滿臉糾結(jié),苦笑說道!
“是啊,本公子得證明自己的身份??!”蕭徹一拍腦門,又看向墨九:“可是本公子怎么證明本公子得身份?”
“我是墨九,這位便是少主!”
墨九無奈,掏出自己的腰牌遞給小廝!
小廝打量了一眼,搖了搖頭:
“客官,小人眼拙,并不認(rèn)識(shí)這腰牌!這樣,兩位稍待片刻,我去請我們掌柜的出來!”
“也好,我們等等也無妨,不過你要快些!”
墨九點(diǎn)頭!
小廝進(jìn)了后堂,蕭徹問道:
“你說要是掌柜的出來還不認(rèn)識(shí),那該如何?”
“公子放心,不會(huì)的,這里可是我們自家的產(chǎn)業(yè)!”
墨九笑了笑,不假思索的說道!
“我說這醫(yī)館的名字怎么那么別扭!”蕭徹撇撇嘴,旋即反應(yīng)過來,瞇著眼睛看向墨九:“這么說來,方才我們說那么多都是廢話!”
墨九干笑了兩聲,沒有說話!
“快快,還不快去抓藥!”
后堂傳來一個(gè)中年人急切的聲音!
不一會(huì),小廝便和一個(gè)中年胖子一前一后走了出來,小廝直接去了藥柜取藥,中年胖子直接走到蕭徹眼前,一躬身直接到底,居然以蕭徹一個(gè)九歲孩童的身高都看不到他的臉!
“少主親臨,我等怠慢了,還請少主海涵!”
“沒事,把藥材給我拿齊了就行了!”
蕭徹?zé)o所謂的說道!
中年胖子這才起身,將手中腰牌還給墨九!
“你叫什么名字?”
蕭徹閑來無事,問道!
“小的田富貴,少主有事盡可吩咐!”
田富貴拱手說道!
“沒事,隨便問問!”
蕭徹?cái)[擺手!
少傾,小廝將將大包小包的藥材拿了過來,沖蕭徹躬了躬身,在田富貴耳邊說了什么,退到了一邊!
“少主,這大部分藥材是齊了,但是您這單子上一味百年老參我這里暫時(shí)是沒有,您如果急著要,我這就讓人去別處醫(yī)館調(diào)來!”
田富貴恭敬的說道!
“這樣??!”蕭徹?fù)蠐项^,皺眉問道:“要多久?”
“額,這一來一回,少說一個(gè)多時(shí)辰吧!”
“算了,你告訴我地址,我也閑來無事,我自己去!”
蕭徹?cái)[擺手!
“城南新貴大道!”
“行,知道了!”蕭徹點(diǎn)點(diǎn)頭,旋即身手準(zhǔn)備掏銀票準(zhǔn)備結(jié)賬,手伸到一半?yún)s停住了,笑瞇瞇的看著田富貴:“我說,老田啊,你這能不能記賬?”
“記賬?什么意思?”
田富貴滿臉的不解!
“就是我給你寫個(gè)條子,你去我府上要錢去!”
“啊,少主,這事從來沒有先例??!”
“那以后就有了!”
“少主,您這不是為難小的嗎!”
“有什么好為難的,膽子放大點(diǎn),以后就習(xí)慣了!”
“還有以后?。 ?p> “廢什么話,讓你去你就去,還有啊,藥材也給我送過去!記住了,藥材送到我院子里,但是這銀子你不能找我娘要,知道沒?”
……
柳家祖宅,書房!
“真的是那個(gè)才九歲的小子?”
柳振一臉的不可置信,看著站在案桌前的下屬!
“征帥,起初我也不信,但是問過了許多人,都是這般說法,容不得我不信?。 ?p> 柳征聞言,閉目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沉聲說道:
“請來,我要見他!”
“是!”
案桌前,人影驟然不見!
陡然,腳步聲響起,一道人影惶急的沖進(jìn)了書房,撲倒在柳振案桌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