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
車廂里不大的空間愈發(fā)悶窒,左星予緊緊盯著烏念云,期待著她的反應,可出乎他意料的,烏念云只偏了偏頭,說了一句“我不想逼你”,就下車了。
輕輕的腳步聲很快走遠,沒一會兒連回聲都消失了。
左星予坐在車里呆愣了一會兒,仰頭靠在座椅靠背上,苦笑一聲。
烏念云的意思他明白,他也想跟烏念云講,他一直都很喜歡她,這么多年來,沒有人比她更讓他中意。
只是,他們畢竟相差了十幾歲,烏念云才二十出頭,美好的青春才剛剛開始,而他已經三十五了,說句不好聽的,生命的一半差不多都過去了,接下來的日子只會開始走下坡路。
有時候他會想,假如自己再年輕個十歲,不,甚至是五歲,都會毫不猶豫的告訴烏念云,想要跟她在一起。
她還小,只是因為自己出現的時機正好,也幫助了她,她才會對自己產生這種依賴,可時間不會停,如果將來出現了更好的人,比自己更合適的人,左星予不希望烏念云后悔。
他寧愿自己在烏念云的記憶里是一個永遠可靠的后盾,也不想將來烏念云看他的每一眼都是失望和后悔。
生命短暫,他知道烏念云期待什么,只怕自己承不起對方的信賴。
可要他就此放棄,他也做不到,三十多年的生命里第一個讓他輾轉反側的人,如何是能說放下就放下的。
哪怕只是想到烏念云將來會跟他以外的人一起生活,他都嫉妒的快要死掉。
如果,如果人類一生只能有一位伴侶,左星予想,他的伴侶,將只會是烏念云。
他更想知道,對烏念云來說,自己究竟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對他的感情是什么占了上風,是依賴,還是愛戀。
這些他都對烏念云說不出口,他沒辦法當著她的面揭開自己內心的惶恐,也沒辦法告訴她自己的害怕,這一樣一樣加起來,造成了左星予的猶豫不決,也讓烏念云每每希望落空。
坐在會議室里,有人在發(fā)言,烏念云側著臉看著講話的人,思緒卻散去了別的地方,費若嵐看了她一眼,有些憂心她的狀態(tài),會議結束就把人拉到了隔壁休息室。
“若嵐姐,有什么事嗎?”
費若嵐仔細看了看她,試探道:“常歌的事,老左都跟你說了沒?”
烏念云一怔,點點頭:“說過了?!?p> “那就好?!辟M若嵐松了口氣,“那你們…和好了?”
烏念云轉了轉手里的杯子,無奈一笑:“我們從來就沒在一起過,怎么就談得上和好呢?!?p> 費若嵐這口氣又提起來了。
“不是…”
“若嵐姐?!睘跄钤拼驍噘M若嵐的話,“我知道你跟左先生是很多年的朋友,但是有些事情,你們都幫不了,只能他自己解決?!?p> 費若嵐愣住了,看著烏念云拿著東西離開,忍不住在心里罵左星予。
而烏念云也很煩躁,若嵐姐和榮安哥都勸她跟左星予和好,可事實上他們也只是朋友的關系,談什么和好不和好的,對方根本就沒有更進一步的意思,那為什么還總是一副宣示主權的樣子往她身邊湊呢?
下了車庫,烏念云才想起來今天助理請假了,沒人送她,雖然她也拿了駕照,但除了路考,她還沒有開車上過路。
這段時間的好心情從回國見到左星予開始就一路下滑,這會已經郁悶到極點,盯著眼前銀白色的小車看了一會兒,一咬牙上了駕駛座。
開了導航,慢慢把車開出車庫,雖然車速比較慢,倒也還算順暢,而且也不是高峰期,路上車也不多,烏念云也不擔心會堵著別人。
開了一段之后,烏念云忽然注意到路邊停了一輛黑車,車旁邊站著兩個人,女的那個身材苗條,容貌秀美,男的一身西裝,看起來斯斯文文,卻一直抓著女人的手腕不放,也不管對方一直在掙扎。
烏念云直接把車停在黑車后面,出來關上車門。
“聞伶姐?!?p> 聞伶愣了一下,扭頭一看是烏念云,驚喜道:“小云!”抽手的力氣更大了一些,然而還是掙脫不開,“你放手!”
男人臭著一張臉就是不放,烏念云幾步過來,一把捏住男人的胳膊扯開:“讓你放手沒聽見嗎!”
烏念云天生力氣就大,加上她這會心情也不好,手上的力道就更重了,男人疼得抽搐了一下,捂著胳膊退了兩步。
他看看烏念云,又看看聞伶,恨恨道:“我不會就這么放棄的!”
說完,轉身開車走了。
烏念云看了看聞伶,身上似乎沒什么傷,把人拉到自己車上,一邊開車一邊詢問:“那是什么人?”
聞伶理了理有點散亂的頭發(fā),神色黯然:“他是我前夫。”
烏念云驚訝,看她一眼:“那他今天又來找你干嘛?”都離婚了還糾纏什么。
聞伶嘆了口氣:“他想跟我復婚,我沒同意。”
“那也不能動手啊?!睘跄钤葡肫饎偛趴吹降膱鼍熬蛠須?。
聞伶尷尬的笑了一下:“也不算動手,是我說了幾句不好聽的話,他有點生氣了。”
烏念云沒說話,看了看聞伶,見她低著頭似乎不想過多談論這件事,也就沒有再說什么,問了地址,把聞伶送回了家。
本以為這件事就這么過了,誰知道過了幾天,烏念云又見到了聞伶的前夫,而且還是在公司里。
馬上到圣誕節(jié)了,前兩天下了場雪,溫度驟降,宋榮安想著圣誕過完就是元旦,不如辦一場晚會,剛好公司里不少藝人今年戰(zhàn)果都不錯,大大小小的獎項也拿了不少,年關將至,聚在一起玩玩也挺好。
老板做了決定,下面的人就得出方案,于是這幾天公司里各部門都很忙碌,聞伶雖然不再是直屬宋榮安的私人秘書,但大大小小的決策和方案還是要由她給老板和公司職員之間傳遞,免不了要跟宋榮安接觸。
這天上午,她剛從策劃部出來把最新的晚會策劃帶給宋榮安,大概了解了宋榮安的要求,就準備傳達給策劃。
剛好宋榮安要去洗手間,兩人就一塊從辦公室出來,聞伶今天穿的是一條背后有拉鏈的裙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綹頭發(fā)就夾到了拉鏈里,頭一動就扯的頭皮疼,聞伶忍不住“嘶”倒吸一口冷氣。
宋榮安聽到了,一扭臉看到聞伶裙子拉鏈把頭發(fā)夾住了,就讓她站住別動,幫她把頭發(fā)扯出來。
也不知怎么搞的,那縷頭發(fā)死死纏在了拉鎖上,怎么都弄不下來,宋榮安著急的出了一頭汗,聞伶也扭著脖子一動不敢動。
突然,聞伶的前夫不知道從哪沖出來,一巴掌就把聞伶給打翻在地,還指著她破口大罵。
所有人都懵了,宋榮安急忙把聞伶扶起來,她前夫還想動手,宋榮安忙護住聞伶,可沒有預想中的疼痛,反而聽到了聞伶前夫的慘叫,宋榮安放下護住腦袋的胳膊一看,烏念云已經一腳把人放倒了。
聞伶前夫捂著肚子斷斷續(xù)續(xù)的哀嚎,烏念云冷眼看著他,讓人下去叫保安,沒一會兒,保安就過來把聞伶前夫帶到保衛(wèi)科去了。
宋榮安這才慢慢醒過神來,連忙查看聞伶的狀況。
那一巴掌的力氣很大,聞伶左臉上一個清晰的掌印,烏念云一看就忍不住想再去把人打一頓。
周圍人都說讓聞伶報警,聞伶搖頭,被攙扶到休息室去了。
烏念云從自己包里取來藥膏,盡可能輕柔的給她抹上藥膏,一邊擦手一邊問聞伶:“到底怎么回事?”
聞伶到現在腦子還嗡嗡響,眼前一陣陣發(fā)花,根本沒有力氣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