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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弈夢華

(五十一)沉渣泛起(上)

京弈夢華 浥青橙 2005 2020-03-11 18:34:00

  與曹彬父子分別后,紫冰穿過河道回到桃園村,見月亮還未上中天,覺得時間還早,決計(jì)換了夜行衣去潘府探查一番。喬狗旺曾經(jīng)說過,是潘太師派他去護(hù)送衛(wèi)隊(duì)的。潘家也許就是幕后黑手。

  到了潘府,紫冰也是沒有方向,只能漫無目的挨個房間亂查一番。紫冰自恃輕功甚好高來高去,不把潘府守院的家丁放在眼里。

  不料,房檐處躥出一條蛇,伸著頭瞪著眼吐著信子。紫冰怕蛇,心里一慌,腳下就亂,踢掉了房檐的瓦片。驚得家丁聞聲而來:“有刺客!”

  紫冰見他們?nèi)硕鄤荼?,就順勢翻身下來躲進(jìn)房間。天氣悶熱,紫冰見漆黑一片,就拉下蒙面的黑布喘口氣。房內(nèi)沒有點(diǎn)燈,卻有人在。屋內(nèi)的人聽見有動靜起身點(diǎn)亮了燈。紫冰的注意力正集中在外邊閃爍的火把上,余光中一見屋里有人,邊飛身過來邊拉扯面紗遮住臉面。紫冰捂住那人的嘴,劍鞘架在脖子上,威脅道:“別亂說話!”

  家丁已追至門外,那人沖紫冰點(diǎn)點(diǎn)頭。劍鞘抖了抖,閃光的劍身就亮在了脖間。紫冰半信半疑地松了捂嘴的手。

  “誰在屋里?”

  “是我。”

  “三少爺可好?有刺客?!?p>  “哪有刺客?就我一人?!?p>  “那少爺您早睡?!?p>  “散了吧?!?p>  紫冰一抖劍身就回了鞘:“多謝?!被厣砭鸵?。

  “冰姑娘。”紫冰一激靈,趕緊摸自己的面紗,遮的雖不嚴(yán)實(shí),也不該有人認(rèn)出來。

  她站在原地并不回頭:“你認(rèn)得我?”

  那人把燈拿近了:“姑娘忘了?上次在洛陽道上,你救過我。”

  紫冰回頭見是潘惟吉,沒成想今日此種場景遇到,有些慚愧:“得罪了。多謝!”

  “冰姑娘,你不能走?!?p>  “怎么?”

  “想來家丁還沒散去,你現(xiàn)在出去豈不是……不如暫且在此躲避一下。我出去瞧瞧,沒動靜了你再走?!?p>  紫冰不知道他是不是緩兵之計(jì),可也沒有更好的選擇,只能選擇相信,一邊屋內(nèi)躲避,一邊注意屋外隨時警戒。

  因在潘府耽誤了一時,紫冰回到南清宮自然有些晚。剛踏進(jìn)清逸齋的門,紫云就迎出來拉住她問長問短。

  “姐姐,這么晚了,你快回房睡覺吧?!?p>  清靄道:“王妃都問三遍了,不放心姑娘。一定要等你回來。”

  “沒事兒,沒事兒?!弊媳f著就把紫云往外推,剛推到門口,八王在書房透過清逸齋后窗看到動靜,也過來了,連問:“這么晚,去哪兒了?”

  紫冰看一時敷衍不了,只得把兩人讓進(jìn)客廳坐著。八王怕紫冰有心里負(fù)擔(dān),安撫道:“這事急不來,你也別太著急了。我也派了人暗中調(diào)查。明天歇歇吧。”

  見紫冰不說話,紫云柔聲道:“沒有頭緒也沒關(guān)系。今天累了,早點(diǎn)睡吧?!?p>  “也不是沒有進(jìn)展。我去見了曹國公?!?p>  八王瞬間抬頭詢問:“你怎么會去找他?”

  “我聽褀瑞說,在乾封縣的時候,行宮戍衛(wèi)總管曹璨似乎暗中幫過他。去年楊家四將軍衣冠冢的事,也是曹國公指點(diǎn)迷津的。”

  八王搖頭笑道:“沒想到你跟曹國公還有交情。我一直都沒敢輕易勞煩他,你倒是不客氣。也好,走著看吧?!?p>  一夜無話。翌日一早,單單紫冰又被衙差傳喚到開封府問話。毫無疑問,這是沖著喬狗旺之事去的,或許就是以她為餌拉下八王。紫冰盤算好說辭,可到了開封府,權(quán)知開封府事申開卻遲遲不來審問。

  開封府是京城汴梁的首府衙門,此前本是親王元僖尹京。幾年前,長子元佐發(fā)瘋,皇上對元僖也逐漸不放心起來,兩年前撤了元僖的府尹之職,臨時委派了權(quán)知開封府事代管汴梁的事務(wù)。

  等了一時,紫冰見申開仍不來問詢,心里有點(diǎn)微微發(fā)慌,不知道他使得什么招數(shù),難道是任由她自己露出破綻。她環(huán)顧四周見旁邊桌案旁坐著一個主簿,筆墨紙張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

  紫冰問道:“勞煩這位主簿,請問怎么還不問話?”

  主簿答道:“宗正寺、大理寺、御史臺的幾位大人還沒到。”

  又過了一時,權(quán)知開封府事申開陪同著宗正寺、大理寺、御史臺的三個主簿前來。紫冰暗笑:一個四品官竟然親迎七品的主簿,就算為了他們身后的權(quán)力機(jī)構(gòu),這禮賢下士的戲做的也有些過了。

  開封府的主簿見三個主簿前來,便起身互相行禮。這件事起初本是由開封府初審,因涉及到八王是皇族,才另加了三個寺臺前來會審。宗正寺的主簿自恃管理的是皇族事務(wù),比別人略高一籌,讓也不讓,徑直走到桌前端端正正的坐下了。申開又讓人搬來一張桌子,大理寺、御史臺的兩位也坐下了,剩下開封府這位用胳膊托著文本站立著記錄。紫冰把當(dāng)初喬狗旺毒害云龍之事說了一遍,也一再強(qiáng)調(diào)救人尚且不及,哪里還會出手傷人。

  紫冰邊說邊瞟向一側(cè)幾個主簿:他們同樣的職能,記錄的話語也一般無二,只是因?yàn)殡`屬的部門不同,竟也分出三六九等來,當(dāng)真可笑。

  因?yàn)閱坦吠缸C,河間驛的袁驛官也被傳到開封府。袁驛官答道:“這位喬士官當(dāng)時確實(shí)用花溪草毒害了云公子,當(dāng)時好一陣手忙腳亂,至于喬士官如何受傷,下官就不知道了?!?p>  “你!”喬狗旺指著袁驛官,“你包庇她!”

  “啟稟上官,河間驛上下皆可作證”。

  “他不知道并不代表沒有傷我?”喬狗旺焦急地練練叫道,“還有劍,她的劍可以拿來驗(yàn)傷口的?!?p>  有了袁驛官的證詞,又加上此案的矛頭也并不在紫冰。在證實(shí)喬狗旺的指證之前,紫冰只是嫌疑人,并不能就此收監(jiān)。又加上權(quán)知開封府事申開兩邊不想得罪,只得放她回去。

  好容易從開封府回來,齊平親自送給紫冰一個字條上寫著:“望江于四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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