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
姜器聲音忒然響起,嚇得我一打哆嗦。
“干嘛裝死,嚇?biāo)牢伊恕北粍偛拍敲匆幌?,現(xiàn)在又這么一嚇,有些心里脆弱。
姜器扯著嘴笑了一笑,顯得甚是脆弱:“剛剛支撐不住,瞇了一會,你要是這么捅進去,我可就真的死了,我教你,慢慢來”
“我不敢,我從小連雞都沒殺過”從前覺得電視劇里的人墨嘰,現(xiàn)在才知道人被逼到這份真是害怕,手都不由自主的打哆嗦。
“沒事,我死在你手里,不虧,深呼吸平靜一下,然后摸一下子彈在哪”
我深深呼了一口氣,然后摸著他的傷口,一觸碰肌肉就自動回縮,根本找不到子彈。
“林小五,你別哆嗦,用點力,你再這樣浪費時間,我就失血過多死了”
我咬咬牙,看了一眼傷口,使了點力氣也不管他疼得牙打顫,很快就摸著了:“然后呢?”
“夾……夾……”
媽的,就當(dāng)作是個假人算了,我拿著剪子擠進去,夾了兩下,子彈老是滑動,我卻夾不到,我看了一眼他的神情,臉部的肌肉不停的在抽搐。
“忍著點”
我一狠心就把子彈連著的肉一塊剜出來“噗呲”一聲,血就像融化了的水一樣,四處流動。
我掏出手絹,將他的傷口勒住,口齒不清:“不行,這樣流下去,你就死了,我去買藥”
姜器想攔住我,只是他現(xiàn)在的力氣還沒有我一根指頭大,輕輕的撫開,摸了摸他的額頭,有些燙。
“你乖,我去買藥,很快就回來,乖”
“別離開,別”
我出了院子才想起來手沒洗,然后去洗了一把手,血跡揩在了墻上,拍著腦袋想,到底在哪兒呀?藥店在哪兒呢?
“莫馨如,對,莫馨如”
我奔著往莫府里跑,卻沒找著人,隨便扯了一個人問:“你們小姐呢?什么時候回來?”
那丫頭有些恐慌:“您走了之后走的,大概傍晚就能趕回來,您有急事?”
“沒事,最近的藥店在哪?”
我有些慌亂無神,姜器雖然討厭,但是也不能如此就去世吧。
那丫頭看著我瘋癲的樣子,麻利的說:“就,我們宅子西邊挨著的就是,那是個中醫(yī),我們下人有什么頭疼腦熱的都去找他”
我道了一聲謝,就往西邊趕,里面那中醫(yī)正在和別人拉呱拉的歡唱。
“我要止血和消炎的草藥”
那中醫(yī)笑容漸漸消失:“??!”
“快點!”
估計是我吼的有點兇,他很快就把藥遞給我,分了兩包:“一包內(nèi)服,一包外用,不過止血的效果不怎么強,那邊醫(yī)院西醫(yī)更好些,一共三塊大洋”
“沒事,我沒錢,先記在莫家的帳上吧!”
我正想跑,手腕就被那中醫(yī)拉住了:“那可不行,我這里是概不賒賬的”
“求求你了,人命關(guān)天,你要我怎么辦,這鐲子給你,還有”我哭的眼前模糊,摸了摸衣服,全身上下就只剩下了個玉鐲子,也不知道抵不抵用。
“夠了夠了,不值這鐲子錢,等您拿了錢來再收回去,老朽先幫您收著”
來不及道謝,直接提著就跑,路上摔了兩腳,也懶得撲了身上的土。
一撲進屋里,去扒拉他的眼皮:“活著嗎?姜器,你看看我”
姜器估計難受的連眼都睜不開,只有嘴皮一張一合,吐出淺薄的聲音:“我還怕你不要我了!”
我輕輕地解開繃帶,然后將藥草敷到上邊,溫聲細語:“怎么會呢?我去給你買藥了,先給你敷上,疼嗎?”
“不疼”他聲音很淺,然后有些遲滯“我有點困了,小五”
我用手指頂著他的眼皮不讓它合上,自己淚嘩啦嘩啦往下流:“你不能睡,睡著就死了,我給你唱歌,我唱的可難聽了,聽著你就睡不著了”
“你唱吧,我不睡,不睡……”他還沒說完,就沒了聲音。
“姜器,姜器……”
我心在一瞬間跳的很慢,時間像是被定格了一樣,這種感覺很熟悉,上一世奶奶去世的時候就是這樣。
……
我無聲的流淚,哽咽了許久,天色都有些昏黑了,才聽到旁邊一聲嗤笑:“別哭了,又沒死”
是那個破系統(tǒng)的聲音,怎么這會子跑出來了,不是個死機的了?
“真的嗎?”
果不出所料,那傲嬌的機械聲開始諷刺:“要不是看你快哭死了,我才不出來”
我嘀咕:“做一個系統(tǒng),要不要這么沒有良心?”
系統(tǒng)難得正經(jīng):“他可不是和你一條路子的人,奉勸你可別丟了心,回不去以前的世界”
我哪有關(guān)心這個姜器,只是想起來一些往事,辯解:“哪有?我只是……不想有人死去”
系統(tǒng)九號今天像犯抽一樣,很是殷勤:“莫家的請柬你打算怎么辦?”
“我給忘了,怎么辦”我瞧著外面的天色黑得很,這時候林大業(yè)已經(jīng)回去了,基本上是不可能再去偷請柬,難道要失信于人嗎?
“這人有”
“你還在?”這姜器沙啞的嗓子將我喚回現(xiàn)實里來。
“你醒了?那我就走了”
我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還是跌了那次印上的,看了看自己周身血跡不多,也能蓋過去,只有臉上哭過之后皺皺的,很不舒服,回去一定要先洗把臉。
“忍心把我一個病人拋在這里?”
姜器有意把聲音放低,顯得尤其虛弱,好像我一抬腿走出去就是做錯了什么天大的事。
“要不然呢?要不是被你拖延,我怎么能失信于馨如,說好的要偷請柬,如今也不成了?!蔽矣行┛鄲?,雖然曾經(jīng)我是個小偷,但是我是一個有底線的小偷,失信于人,乃是大忌。
“我不回去,家人會找的,而且退一萬步,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有辱我的清名!”
我瞧著他虛脫了似的模樣,好言好語的規(guī)勸,最后那話活像是那些個豎了貞節(jié)牌坊的寡婦似的。
“你的名聲不是在白日里都丟盡了”
經(jīng)他一提醒,我才想起來,白日里我扯了一個多大的謊。
“你真是我冤家,不和你扯嘴皮子了,我要回去了,在晚些,家里就亂套了”
姜器眼里有一抹羨慕:“真好”
?什么真好?
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他霸道的接著要求:“我餓了!記得給我?guī)э垺?p> 我擺擺手,頭都沒回:“你們姜家大門大戶,哪里會用的上我一個外人,此日一別,最好別見”
絕對別見,這個掃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