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城外,一處樹林中。
剛剛從法場脫險的文太保,還未來得及多想便看到一群人朝自己走了過來。
為首一人正是唐奕天,身后站著兩仆、陳仙師,還有文府上下幾十口人。
“老爺!”
“爹!”
“...”
一群人撲上來,將文太保團(tuán)團(tuán)圍住,老管家走到一旁,低聲哭泣起來。
“老爺,這次若非唐公子相救,我們可能都沒命見到您了!”
“是啊爹,唐公子是咱家的大恩人!”
“唐公子對我們可好了,這兩日多虧人家照應(yīng)!”
“..................”
一群人圍著文太保,每張嘴都在說著唐奕天的好話。
面對家人的訴說,文太保還能說些什么?
就連他自己的性命,也是人家救回來的。
只是可惜了,自己多年辛苦耕勤地大梁,再也回不去了!
一想到這里,文太??聪虼罅撼欠较?,眼中有淚花在閃爍。
“老爺,如今家沒了!您的官職也丟了,咱們這一大家子都怎么活啊!”
文府夫人、許多孩子、仆人都是看向文太保。
“你們都先去管家那兒,我有事要和唐公子說!”
文太保收拾了一下心情,看向眾人說道。
“老爺您可得記著唐公子對咱家的恩情?。 ?p> “爹,您可別再那么固執(zhí)了!”
“...”
一群人囑咐了兩句,便走到老管家那邊去。
前方,唐奕天和文太保二人站在一起,四周有一群人看守。
“光鹿王真是好手段,彈指之間就將我在大梁辛苦多年積累的名望、人氣、官位全部都給推翻了!”
“如今大梁君臣恨我要死,大梁百姓視我為賊!”
“大梁已經(jīng)回不去了,如今我文某也成了一個普通人,再也沒有任何用處了!”
文太??粗@個年輕的大光之主,眼神有些復(fù)雜。
就是因為這個年輕人,一番算計之下就將自己變成如今這模樣。
此刻文太保的心中,一半是對唐奕天的怨恨,一半是對大梁的失望。
然而恨又恨不起來,畢竟兩國交鋒,任何手段都可以使用。
換了是他,若有這種機(jī)會想必也會毫不猶豫地去做。
而且自己和家人,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是對方救的。
單憑這一點,他就沒有理由對唐奕天產(chǎn)生恨意。
這滿腔的怨恨淤積在胸口,不知要如何化解!
“先生才智過人,治國之道更是讓在下推崇備至!”
“只可惜,庸主誤國,下面一群臣子和百姓更是只知道勾心斗角,沒有任何可取之處!”
“如此沒有前途的地方,先生不回去也罷!”
“如今整個大梁都知道,先生是我大光的人!”
“道路我已經(jīng)給先生鋪好了,不知先生可愿與我一同前往?”唐奕天看著文太保,再次向他發(fā)出了邀請。
恍惚間,文太保想起了前兩天二人在天牢之中的一番對話。
如今想來,當(dāng)真是猶如置身于夢境之中。
只可惜,這不是做夢,而是真真實實發(fā)生的事情,而且就在自己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對比一下梁武王和朝堂上那些群臣,此時站在自己眼前的光鹿王該是何等的可怕?
大梁面對這樣一個可怕的年輕諸侯,又該是何等的不幸?
只是如今的大梁,已經(jīng)不需要他去操這份閑心了!
“如今的我,還有討價還價的資格嗎?”
“草民文太保,拜見大王!”
文太保自嘲一聲,忽然跪在地上朝唐奕天恭敬道。
“先生請起!”
唐奕天心中一喜,急忙將對方給扶了起來。
旁邊,阿福有些鄙夷地看著忽然跪下的文太保。
“這就是公子一心想要尋訪過來的人才?”
“不是說,此人一直都對大梁很忠心的嗎?”阿福鄙夷道。
“你不懂!文太保已經(jīng)被公子的心機(jī)、手段所折服!”
“況且還有這么一大家子要養(yǎng)活,他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文府上上下下幾十口人想想吧!”阿祿搖搖頭道。
“可是、可是...”
在阿福心中,越是忠心的人就應(yīng)該主辱臣死,像文太保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這“忠心”二字。
“行了,公子正高興著呢,就不要過去打擾他的雅興了!”阿祿拉住了阿祿,低聲說道。
“哼!”
“此地不宜久留!先生不如就隨我一起返回大光,咱們再從長計議如何?”
唐奕天將文太保扶起來之后,看向?qū)Ψ絾柕馈?p> “全憑大王吩咐!”
“只是有一條,還請大王恩準(zhǔn)!”文太保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
“放心,大梁城內(nèi)的百姓,不會有事的。”
“冤有頭債有主,我只會找應(yīng)該找的人報仇!”唐奕天知道對方想法,開口保證道。
“多謝大王成全!”文太保感激道。
至于梁武王,文太保此時也只有四個字,自求多福了!
大梁城內(nèi),法場上發(fā)生的一幕很快就傳到了皇宮中。
“區(qū)區(qū)幾只畜生,就將一個大活人給帶走了?”
“你們都是干什么吃的?”
“???”
“一群飯桶!”
朝堂上,梁武王坐在寶座上氣急敗壞的吼著。
下方群臣恭立,盡低眉頭,沒有一人敢上前答話。
“給我找!就算是天涯海角,也要給孤將人抓回來!”梁武王生了一會悶氣,然后沉聲說道。
“遵旨!”群臣應(yīng)聲道。
“哼!”
“退朝!”
梁武王一甩袖子,離開了朝堂。
一個月后,大光王城。
大朝殿上,群臣恭立,一身黑色龍袍的唐奕天坐在王位上。
下方除了大光文武百官之外,還多了一個人,文太保。
文太保此時身穿一件官袍,恭敬站在中央。
左右群臣,都是好奇地看著他。
甚至有些人,已經(jīng)認(rèn)出了他是誰,只不過覺得此事太過荒謬,一時不敢確定。
“這位,是孤從大梁請回來的賢才,文太保文大人!”
“諸位都相互認(rèn)識認(rèn)識!”
唐奕天看著下方文太保,對群臣說道。
“見過諸位大人!”
“文某初到大光,今后就要與諸位大人一起為大光辦事!”
“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多多海涵!”
文太保朝左右群臣拱手施禮,開口說道。
群臣并未答話,而是看向上方唐奕天。
想不到此次大王親征大梁,居然將大梁的國柱都給挖過來了!
下方,站在唐終權(quán)身邊的唐終玨、唐終杰都是有些嫉妒地看著唐奕天。
這才多久,又讓他網(wǎng)羅一個人才回來了,還是文太保這等聞名于諸侯的大才?
“文太保聽封!”唐奕天忽然臉色一肅,開口道。
“微臣在!”文太保面朝上方,恭敬道。
“自今日起,冊封爾為大光太師,總領(lǐng)百官之師!”
“卿當(dāng)克己復(fù)禮,為天下群臣之表率,不可辜負(fù)孤一片期望??!”唐奕天說道。
“萬歲萬歲萬萬歲!”
唐奕天跪在地上,開口道:“微臣必定恪守禮法,令君臣上下一心,強(qiáng)盛我大光!”
“不可!”
“萬萬不可!”
就在此時,左側(cè)文官之中忽然有人站出來高喝道。
“太師之位位高而權(quán)重,堪為大光石柱!大王怎可讓一投敵賣國的小人擔(dān)當(dāng)如此重任?”
“微臣死諫,還請大王收回成命!”此人跪在地上,看向唐奕天說道。
“懇請大王收回成命!”
大批文官站出來,跪在大殿上,請求唐奕天收回成命。
就連站在最前面的文官之首崔大人,此刻也是跪在殿上,一臉決然。
原本以為,大光太師這個位置應(yīng)該是屬于自己的,可是如今居然被一個外人給搶去了,這讓崔大人如何甘心?
“呵~~好戲來了!”
看著對面一面倒跪下去的文臣們,唐終權(quán)心中冷笑起來。
“怎么,諸位大人對文太保擔(dān)任這個職位不服?”
唐奕天深吸口氣,看向跪在殿上的群臣問道。
“大光太師,微臣只認(rèn)鄭老太師!”
“其余人等,微臣一概不服!”
崔大人抬起頭來,看向唐奕天說道。
崔大人并沒有說自己想要這個位置,而是抬出了鄭經(jīng)天!
此人也算是聰明,知道鄭經(jīng)天在大光朝堂上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就憑他文太保一個剛剛過來的外來戶,如何能夠與老太師相比?
你文太保想要坐上太師之位,就必須達(dá)到老太師的地位和成就才行!
“大光太師之位空懸已久,不宜再缺!”
“文太保就任太師之職,是得到老太師首肯的!”
“諸位大人都是老太師的學(xué)生或者一手提拔上來的,莫非你們就這么對待自己的恩師、恩人?”唐奕天沉聲問道。
“什么,老太師居然答應(yīng)了此事?”
“不可能,恩師怎么可能會讓一個外人當(dāng)此重任?”
“崔大人雖然一直沒有提名太師之位,但卻一直在行使太師之權(quán),為何事情突然急轉(zhuǎn)而下?”
“老太師也糊涂了,想不到居然被文太保這個小人蒙蔽了!”
“..................”
下方,一群文臣直呼不可能。
“圣旨在此,諸位莫非想要抗旨不成?”唐奕天一個眼色,阿福便拎著圣旨上前。
頓時,群臣都看向了崔大人。
“微臣不敢!”
崔大人頓時閉上眼睛,低下了腦袋。
“微臣不敢!”崔大人身后,一群文臣跟著喊道。
“文太保接旨!”阿福輕喝一聲。
“微臣接旨!”
文太保起身,上前從阿福手中接過圣旨。
“眾卿請起!”唐奕天看著跪在殿上的群臣說道。
“謝大王!”
“太師之位已定,接下來孤與諸位商議下一件事!”
“...”
這一議事,便是很久,直到辰時將近這才結(jié)束。
下朝之后,許多文官匆匆離去。
唐終權(quán)三兄弟站在外邊,看著離去的官員們,不久便回去了。
天權(quán)殿內(nèi)。
唐終玨看著唐終權(quán)問道:“六哥,今日老十六冊封大光太師之時,您為何沒有阻止啊?”
對呀,唐終杰也是看向他。
“不急!此事,那群文官們比我還要著急,且讓他們自個兒鬧鬧去!”
“來,咱們兄弟繼續(xù)喝酒!”唐終權(quán)舉起酒杯,看向兩位兄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