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聲落,磐石部落的族人皆露出怒容。
玄回過神來,卻見那名石喉部落的巫正站在巫神石像旁,靜靜的看著自己。那雙露出來的眼睛有如無底深潭,讓人有一種隨時會被吞沒的窒息感。
“抱歉!失態(tài)了?!毙首鲝娜荩灰恍?,示意族人不要沖動。
“沒關系,小家伙。如果你的表現(xiàn)讓我滿意的話,我會給你們再次獲得巫神石像的機會?!笔聿柯涞奈孜⑿χf道,語氣中竟帶著幾分和善。
跟在玄身后的一眾族人,在聽到這話的時候,先是興奮,但是下一刻,他們便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臉上紛紛露出不解之色。而酋長的臉上,則是眉頭緊鎖。
直覺告訴玄,這位老者絕對不可能那么好心。他眼前的這位老者可是巫,巫都是擁有智慧的,天知道那是什么級別的智慧?自己這個冒牌貨糊弄一下自己的族人還行,可是面對這真正的巫,玄心底可就打鼓了。
“你會給我獲得巫神石像的機會?”即使知道對方可能不懷好意,玄還是正面回應道。
“先不要心急,來吧。讓我看看你的巫術如何?我的少年巫醫(yī)。”老者的聲音從那鳥喙中傳出,帶著一絲詭異的回旋鳴音,讓人聽起來很不舒服。
老者說完揮了揮手,隨后便看見石喉部落的人帶了一個孩童過來,那孩童看起來精神狀態(tài)不是很好,走路都有些搖晃。
玄會意,走到小孩來到跟前,伸出手去摸了摸對方的額頭,發(fā)現(xiàn)對方的額頭發(fā)燙;接著他又給那小孩把了下脈;根據(jù)他自小學到的中醫(yī)知識來看,很顯然就是發(fā)燒了。
怪不得對方說是什么火邪入侵,這說法倒也貼切。
玄抬頭,發(fā)現(xiàn)磐石部落的人和石喉部落的人正齊齊的看向自己,甚至那名鳥喙老者也是如此。他本能的想到了幾種草藥組成的治病配方,正準備念出來抓藥治病來著,卻突然想起,這里可是原始社會,去哪找那么多藥去?
麻煩了,要完!這是他下一個念頭。
無奈,看著那一雙雙好奇的盯著自己的目光,他只得強作鎮(zhèn)定,故作沉思狀。
“好吧!我是巫,我有智慧。可是現(xiàn)在該怎么辦?”大腦在飛快的轉(zhuǎn)動,各種念頭漫天飛舞。
也不知道這種狀態(tài)持續(xù)了多久。
玄的目光最后落到了身旁的篝火之上,似乎想到了什么,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舒緩了下來。
“我若治好了他,你們便允許我們在這里過夜是么?”玄目光望向?qū)Ψ降奈住?p> “當然!另外,我還會讓你有機會擁有自己的巫神石像?!睂Ψ交氐?。
僅僅救對方一人,自己就能獲得那么的好處?玄隱隱還是感覺有哪里不對。不過他卻沒有再提出任何疑問,他很清楚,對方若是要拿他怎么樣。以磐石現(xiàn)在的狀況,也是沒有任何反抗余地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把你的骨刀給我!”玄對一名石喉部落的戰(zhàn)士說道,那名戰(zhàn)士并未拿出插在腰間的骨刀,而是轉(zhuǎn)頭望向他們的巫。
“給他!”石喉的巫點頭。
得到肯定的回復后,那名戰(zhàn)士這才把骨刀遞到了玄的手上。
玄接過骨刀,然后把酋長叫了過來,把骨刀塞到他的手上,小聲對他說道:“記得,千萬不要真的用它傷人?!?p> 隨后他把目光轉(zhuǎn)向那么孩童,開口道:“你現(xiàn)在立刻繞著這個堆篝火跑,我會讓他拿著骨刀跟在你后邊,如果你敢停下來,我便讓他殺了你!”
“你敢!”玄的話剛說完,便見一名石喉部落的中年戰(zhàn)士,拿著長槍站到了玄跟前,看情況應該是那孩童的親人。
“淼!你退下!”石喉部落的巫開口。
“可是....巫...”
“退下!”在一種石喉部落族人疑惑的目光中,那名中年戰(zhàn)士終于退了下去,走開時以低沉而堅定的語氣留下了一句:“如果你們敢傷害我的孩子,我會血祭你們磐石部落?!?p> 玄看向那名說話的巫,心中的不安感更甚??磥碜约旱囊谎砸恍校约案蹰L的低語,都被對方看得一清二楚。甚至也許連說話內(nèi)容都無法逃過對方的耳朵,可是那么遠的距離,對方是如何聽見的?還是這僅僅是自己的多疑?
停止內(nèi)心的胡思亂想,看著還愣在那里的孩童,玄奪過酋長手中的骨刀,開口道:“如果你不開始跑,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闭f話間拿起骨刀便向拿孩童捅去。
在一片驚呼聲中,那孩童猛然后退,堪堪躲過這一擊,而那些石喉部落的族人差點就對玄動了手。
玄把骨刀交回酋長手里,以極為陰狠的口氣大聲說道:“追在他后邊,如果他敢停下來,就殺了他。”
酋長接過骨刀,便追了上去。
那名孩童驚恐的奔跑,一邊跑一邊驚恐萬分向自己的族人求助,然而卻沒有人敢出聲,更沒有人敢去幫他。因為他們的巫不允許他們干預。
就這樣,一個追一個跑,繞著篝火跑了一圈又一圈。磐石部落和石喉部落的人圍成一圈,氣氛極為古怪。
場面陷入安靜,只剩下篝火的燃燒的噼啪聲響跟孩童不間斷的呼救。
玄拿出一個竹器,裝滿水之后,把前端放入碳火中灼燒。他在篝火前盤膝而坐,雙手胡亂舞動,口里念念有詞(其實念的是華夏的三字經(jīng)),做出一副施展巫術的模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名孩童終于虛脫,一頭栽倒在地上,滿頭滿身都是汗水,胸腔鼓蕩,劇烈的喘息著。石喉部落的人早已經(jīng)緊緊握緊手中的武器,做好了隨時動手的準備;然而他們卻看見磐石部落的那名酋長竟然走開了,沒有按他們那名年輕的巫的說法去動手殺人。
竹器中的水此時已經(jīng)沸騰,玄停下雙手的舞動,抓著竹器的提手,把竹器從碳火堆中取了出來。放置在一旁,接著閉目而坐。
眾人都等得都有些不耐煩的時候,才見玄再次拿起了竹器,伸出手指試了下水溫。隨后把竹器拿到那名緩過氣的孩童跟前,開口道:“把它喝了。然后回去睡一覺,明日,火邪便會離開你的身體?!?p> 孩童從地上爬了起來,他驚奇的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不怎么頭暈了,他小心翼翼的接過竹器,把里邊的熱水喝下,然后轉(zhuǎn)身往回走。
這個時候,眾人才發(fā)現(xiàn)那個孩童,似乎精神了很多,而且走路也不晃了。頓時一個個看向玄的目光之中滿是驚奇。
“我們的巫好厲害。”一名磐石部落的婦女發(fā)出驚嘆。
“我們磐石的巫可是神農(nóng)的傳人?!备惺艿剿闹苋搜凵竦淖兓?,有族人自豪的說道。
“我們的巫,擁有神農(nóng)的智慧?!?p> “磐石的巫,你很不錯!你擁有讓石喉庇護的資格!”石喉部落的巫,這個時候也終于開口了。
這個時候的玄,終于是長舒了一口氣。幸好自己的辦法還有效。
在玄小的時候便有過這樣的經(jīng)歷,有時候輕微的感冒發(fā)熱,去干農(nóng)活,出了一身汗后,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就好了。不過其實他這次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畢竟對方的高燒還挺嚴重的,幸好這些原始人的體質(zhì)還不錯,跑到虛脫后,病情總算也好得差不多了;再來一竹器的感冒發(fā)燒的通用藥,溫開水,相信第二天早上便應該完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