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傳送陣內(nèi)的幾百號人并不知道身后發(fā)生了什么,隨即就被傳送到了各處,待到落地一看,還是茫茫地風(fēng)雪地,也有人疑心是雪域秘境,直到有人拿出了傳訊符發(fā)現(xiàn)可以發(fā)送后才被迫面對了現(xiàn)實,他們什么也沒撈著,竹籃打水一場空。
方陵澤則是被傳送到了一個石臺上,傳送陣需經(jīng)過篩選才可能進入到特殊的軌跡來到此地。
功夫不負(fù)有心人,在武人的嚴(yán)密防守下,方陵澤連圓柱的邊都沒摸到,一種令人匪夷所思的速度,若是殺人,她已經(jīng)被切成碎片了。
這樣下去等到她老了也不一定能夠闖過去,“陵澤,我覺得可能這關(guān)并不是要你跟這個武士純拼速度?!毙∧咎岢鲆粋€觀點,正值第二關(guān),怎么會跨度這么大呢?當(dāng)然不排除別有用心。
方陵澤醒悟,點點頭,但是這周邊的靈氣稀薄,消耗了便難以補充,她得精打細算點。
十三次的打擊中,她有時可以做到躲避橫掃那一下,只要進去之后立馬跳起來就行,武人就像一個陀螺一樣,哪面都揮舞的嚴(yán)嚴(yán)實實,還不會遲鈍和疲勞。
大腿被掃了一下,現(xiàn)在火辣辣的疼,肩膀和背部也在躲避中被打到,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疼。這時候她也餓了,卻沒有力氣吃一顆五谷丹充饑,方陵澤躺在地上,像散了架。
她沒有學(xué)什么治療的法術(shù),而市面上用于療傷的丹藥價格非常高昂,她一顆也買不起,加上自己身體底子還行,漸漸不在意了,現(xiàn)在真是追悔莫及。
小木在識海中轉(zhuǎn)悠,她的識海原先在初升丹鼎境時有數(shù)十畝大小,現(xiàn)在固然不如原來的廣闊,但卻精煉不少。
值得一提的是,它發(fā)現(xiàn)了那顆藏在識海底部的珠子,又發(fā)散著微弱的光芒,這到底是什么玩意兒?小木很疑惑。
方陵澤沒有那么疑惑,躺了足足三個時辰,她才起身,她的身體自修煉金剛不壞體后有一個很明顯的特質(zhì),越來越能抗打,但是這樣接連不斷的毒打還是頭一次。
重新站起身,她這次要嘗試將武人困住。
面對著不動如山的武人,方陵澤施法在圓臺上伸出一小根碧綠的藤蔓,隨后緩緩靠近。
在接近圓臺中央時,疾步出手去撈玉瓶,武人也統(tǒng)一時間動了起來,藤蔓立刻生長如巨蟒般纏住武人的腳,武人手一揮,又是一槍橫掃。
方陵澤看著近在眼前的長槍,心頭直呼見了鬼,但沒有停止前進,唰地飛快拿了玉瓶就飛出了范圍。
自己的藤蔓糾纏了一瞬后武人才動的手,她拿到藥瓶的同時臉上被掃了一槍,所幸槍頭沒有對準(zhǔn)她。
搖搖晃晃地坐在地上,方陵澤拿著玉瓶,自己被打到的半邊臉此刻通紅一片,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腫起來,她齜牙咧嘴的時候又發(fā)現(xiàn)嘴里有點東西,心感不詳,呸地吐出來。
是幾顆牙齒,和一口血沫。
這也太狠了,方陵澤欲哭無淚,只能希冀瓶子里是療傷用的東西,要不然她可能真的要被打死在這個地方。
小木嘆氣,這地方真不是好進的。
拔開玉瓶塞子,里面只有一顆丹藥,瓶身沒寫什么東西,方陵澤遲疑了一下,將丹藥倒入口中。
味同嚼蠟。
真沒什么感覺,方陵澤無言,可能時間久了沒有效果了吧。小木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休息會兒后,頂著半邊腫起來的臉,方陵澤也不敢瞎叫喚,她現(xiàn)在右半邊臉已經(jīng)快失去了知覺,其他地方該疼的還是疼,那個丹藥啥也不是。
生活不易,小木嘆氣。
她出不去,自己倒是沒啥關(guān)系,但可能就一直出不去了。
但也就是這時候,通向下一個圓臺的門開啟了,方陵澤有點懵,小木也懵了,她試探著移到圓臺中央,拿著長槍的武人雕像什么動作也沒有。
原來拿到這個就算過關(guān)了,要不然她得在這待多久?
躺在地上歇息了一會兒,倒也不是那么疼了,看向下一個圓臺的時候,很快就發(fā)現(xiàn),圓臺周圍什么也沒有,空落落的。
這是什么情況?
方陵澤沒有輕舉妄動,不敢確定下一個圓臺會不會是什么隱身的東西。
……
走到第三個圓臺,又是一道圓柱升了上來,但上面什么也沒有,方陵澤謹(jǐn)慎地注意著四周,同樣什么動靜也沒有。
詭異的安靜,小木道,“這里應(yīng)該有人提前來過了,東西被拿走了,最好這關(guān)什么也沒有?!痹捯魟偮?,方陵澤的識海就受到了攻擊,猶如尖銳地金屬劃蹭聲一般,攜著實質(zhì)的精神力攻擊像尖刀刺進。
方陵澤臉色霎時就白了下來,頭疼欲裂,倒在了地上,小木也被影響的不輕,識海內(nèi)波濤洶涌,黑色的狂浪拍擊著,咔嚓聲不斷響起,方陵澤手捂著頭,蜷縮在一角。
所幸并不長久,很快就消退了,方陵澤如同死魚一般睜著無神的雙眼倒在地上,受到此番攻擊后,她幾乎就已經(jīng)失去了戰(zhàn)斗力。
“只有精神力極強的人才能夠發(fā)動的攻擊,這里是什么地方?”小木的聲音空谷回唱般朦朧地回響在耳邊,方陵澤歪著頭昏了過去。
小木焦急卻毫無辦法,它在識海上空轉(zhuǎn)悠,看到了明珠散發(fā)的微弱光輝,直覺覺得它能夠幫助方陵澤,白色光團此時有了反應(yīng),它阻止了小木靠近呼喚那顆沉底的珠子。
“你干什么?”小木質(zhì)問道,這個白色光團是很有威懾力,但是對它并沒有什么作用,無法造成實質(zhì)性的傷害。
“方氏后裔當(dāng)守護我族圣物,而非掠取?!卑咨鈭F靜靜漂浮著,方陵澤的實力太弱了,根本不值得一而再再而三的耗費圣物的力量來幫助她。
這里是方氏的密地,它對于方陵澤一舉一動一清二楚,同時也知道還有一個人不久前也來過這里,想必也是方家的血脈,那個人一定強悍的多。
它倒是更愿意跟隨那個人,同時將圣物也帶過去。
二者爭執(zhí)不休的期間,又一輪月出東海,明珠浮出了水面,清冷的光輝匯聚成星河在識海中盤旋,動蕩的識海緩慢平靜,明珠也消沉了下來,撲通掉進了識海里,在黑沉沉的水面下了無聲息。
白色光團停留了一瞬,發(fā)出像似無奈的嘆息,隨即安靜地躲在了一邊,這是圣物的選擇,它無法左右。
小木看著這一幕也感覺有些不妥,明珠現(xiàn)在好像又弱了不少,但識海至少穩(wěn)定了,它心懷愧疚,自己也沒有什么立場指責(zé)小白的不對,靜默地呆在一邊不出聲了。
方陵澤閉著的眼角沁出一滴淚來,她又置身于一片迷幻空間中,自己躺在床上,白衣女子坐在床邊,柔聲細語地對她說話。
“你在說什么?”她張了張嘴無法出聲,白衣女子只是溫柔地握著她的手輕語著,這次卻一句話都聽不清。
“來找我?!眮碚椅遥“滓屡诱f完最后一句話轉(zhuǎn)身離去,方陵澤醒轉(zhuǎn),心中猶如驚雷炸響,她讓我去找她!可是她在哪里?方陵澤迷茫地望著頭頂。
圓臺上空是一片流轉(zhuǎn)的星空,薄紗似的迷霧游蕩著。
腦袋又靈轉(zhuǎn)了過來,識海中小木安靜地待著,白色光團動了動身子,又沒有了聲息。
通向下一關(guān)的門并沒有打開,她還不算通關(guān),那怎樣才算通關(guān)?
“第二秘,神識啟境?!卑咨鈭F又有了新的動作,它要向方陵澤傳授關(guān)于識海的秘法。
“修行者有靈天啟,神為主行,以相擇法,法形象生,護衛(wèi)左右,可庇穹廬,山河五岳,教諸靈動。”
方陵澤沒什么天賦,對于法則的運用在它看來更是一塌糊涂,白白糟踐這么好的東西,小白并不想傾囊相授。
但她是圣物的抉擇,它想不明白,眼下卻須得盡自己的職責(zé)潛心教授,但如果有一天遇上了那個曾經(jīng)來過這里的人,它就不會再留在這里了。
……
空中漂浮著一個東西,方陵澤伸手握住,是她的羅盤,不知道是怎么就過來的,但和那個傳送陣肯定脫不了干系。
她腳下的石臺漂浮在半空中,面前是一扇光門,尤有靈芒如液體般流動著,呈現(xiàn)出五彩繽紛的質(zhì)感。
“孩子,進來?!遍T內(nèi)傳出柔情的呼喚,方陵澤略一遲疑就步入了光門。
這一方天地中足有上百扇光門,但現(xiàn)在只剩下一個為她開啟。
雪山外,半面山頭都已經(jīng)崩碎,毫無恢復(fù)的可能性,有人憤怒也有人懷疑,賀天沽也愣住了,這么大的陣仗就為了傳送一次這是誰都沒想到的,傳送陣那頭是什么他們可能永遠也無法知道了。
“我收到了傳訊!他們還在雪域!”突然有人收到了傳音符,即刻高聲激動叫起來,一時間有幾人也紛紛都收到了傳訊。
賀天沽面色不虞,幾位長老也沉下了臉色,這是把他們當(dāng)猴耍么?
什么仙級的傳送陣,就是個笑話,連帶著看賀天沽的眼神也不對勁,這么點距離都弄不明白還說是王陣師?
賀天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原先眾人對他的贊美此時啪啪打在他的臉上,他要留在這雪域,將這個傳送陣給弄明白。
大多數(shù)人的心里也是憋屈的,但只能就此作罷,陸陸續(xù)續(xù)地散了開,當(dāng)然也不乏有人抱著期望,仍舊留守著的。
然而外界不管怎樣,方陵澤是踏入了光門內(nèi),一落地是一個巨大的圓臺,像是用作比武的。
圓臺對面有一個高大的武士雕像,手里握著巨劍高高舉起,全身盔甲金光閃閃,但是劍士身上已經(jīng)破破爛爛布滿砍伐的痕跡,但是有些痕跡卻充斥著別樣的韻道?
方陵澤皺眉,不久前有人來過這里?不大可能吧,方陵澤打心底覺得,轉(zhuǎn)念一想,有什么不可能的?
“這里是什么地方?”小木問道,方陵澤說不知道,不過看樣子自己得和這個金人劍士打一架。
方陵澤甫一踏上圓臺,金人就開始動了起來,原本佝僂的腰慢慢直起,手中的巨劍緩慢地劈下。
“這么慢的速度?”方陵澤輕松退后一步就避了開來,金人依舊不緊不慢的起劍橫斬,方陵澤也依舊輕松躲開,但來來往往感覺應(yīng)該不是這么個法子后,她嘗試不躲不避硬抗下一劍。
寬厚的巨劍向方陵澤頭頂劈下,“噹—”較為沉悶而厚重的聲音,自己的長刀猛然一震,扛了下來,方陵澤雙手卻被震的發(fā)麻,腦子里也嗡嗡的。
這么大的力道!心中驚異,神情也凝重起來,原以為自己的力量已經(jīng)算是出類拔萃的了,原來是她井底之蛙了。
小木也在感嘆,這么大的力氣,被砍在身上不死也傷了吧,方陵澤看著手中依舊完好如初的長刀,感嘆道下品法器就這么抗打啊,看來自己是真的太弱了。
嘆了口氣,想要增長自己本身的力量只能靠體質(zhì),但在比武過程中,修士都會用靈力來比較,在一個瞬間,將靈力爆發(fā)出去。
比如風(fēng)刃一般,靈氣的多少和質(zhì)量與風(fēng)刃的威力都是相關(guān)的,她如今只仗著自己力氣大,如果不明白這些以后是要吃大虧的。
方陵澤一邊慶幸一邊與金人對戰(zhàn)起來,依照這些痕跡來看,應(yīng)該不是將金人打碎才能過關(guān),很可能她的力量到達某一個臨界點被判定成功后,就可以通過了。
想明白后,方陵澤也就放心的與金人對手,她是有選擇性的交手,將靈力用在每一招一式中,控制在一個區(qū)間內(nèi)的平衡,這樣就不會因為突然失控而失去了鍛煉的機會。
三天后,“叮—”隨著方陵澤一刀劈在金人的腰側(cè),金人不再有動作,停止在了原地。
方陵澤可以清晰的看見金人腰側(cè)留下來一道半尺深的痕跡!
但這并不算是最深的,在金人背部,還有一道更深的,幾乎要將金人撕裂開的似刀具的傷痕。
這種金并不是凡俗類的金般質(zhì)地軟,它很堅硬,與劍士交手多次方陵澤很清楚自己的哪一處部位被砍一刀恐怕都會斷掉。
此時正前方開了一道門,可以看見門中又有一個金人雕像,這次好像是一個拿著長槍的,圓臺沒什么變化,方陵澤也不著急走。
她繞道金人背后察看那一道相比較細的口子,綻開在金人背后,換作是誰看了都得后脊發(fā)涼。
這道口子應(yīng)該是前不久劈的,方陵澤察覺到,修行者出招都會帶著自己的獨特氣息和感韻,隨著時間移走會慢慢消散,自己劈出來的刀息很快就會消失,因為她還沒有尋找到踏入刀意入門的途徑。
嘆了口氣,方陵澤試著伸手去感觸這不止是誰劈出來的刀鋒之意。
猶如身臨其境般,有人向她劈出了那一道,仿佛眼前所有外物瞬間遠去,皆懼怕那劃破天際的一抹刀光,躲無可躲避無可避,方陵澤陷入了沉思,刀乃器之王者,當(dāng)霸絕天下,心有懼便揮動不了手中的刀,無懼無畏,迎戰(zhàn)而上!
“怎么了?”小木突然出聲驚醒方陵澤,方陵澤內(nèi)心懊惱,還差一點點,還差一點點就初窺門徑了,再次揮舞刀橫斬,比原先還要深些許的傷痕分割開了那一刀,兩刀的氣息相近,安然無恙地待在金人背后。
“沒事?!狈搅隄赊D(zhuǎn)身走入下一個圓臺。
比上一關(guān)稍微好些的長槍武人雕像站在對面,踏入中間范圍后,武人開始移動,但是武人移動的速度與上一個卻截然不同。
非???!
“噹—”長槍如龍一個橫掃將方陵澤攔腰打出了圓臺,落在一邊。
這是什么情況?方陵澤驚異,小木也有些眼花繚亂,剛剛只見金人動了,沒看清出了什么招就被一槍掃了出來。
方陵澤呲牙咧嘴地捂著自己的腰,感覺腰都快斷了,這個速度跨度也太大了吧?
方陵澤被掃除臺中心后,武人也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第一個慢的離譜,第二個快的出奇,方陵澤心中郁結(jié),她還沒有轉(zhuǎn)變思維方式,以為自己能慢慢適應(yīng)呢。
一鼓作氣爬了起來,又步入了臺中央,撐了三秒,方陵澤嘭地落在圓臺外,驚起一大片灰塵。
這是真的疼啊,方陵澤內(nèi)心哀嘆,摸著自己老腰,這也太快了,她只來得及擋了幾下就又被打了出來。
這時,圓臺中央升起一個半人高的石柱,石柱上有一個碧綠瓷瓶,方陵澤看了看,小木也看了看,“我覺得可能是增速丸什么的,讓你擁有匪夷所思的速度?!苯又止奈璧?,“挨幾頓打拿到手就知道了?!?p> 方陵澤的腰還在隱隱作痛,兩次她連續(xù)敗在同一招下,挨打的位置都很相近,她感覺自己腰快斷掉了,聽到小木說的話,癱在地上抽氣,她感覺自己快萎了。
“我覺得也應(yīng)該是個頂級療傷藥丸,要不然這怎么抗過去?”她反駁,小木太不靠譜了。
不管是什么,拿還是要拿的,不過,她得緩會兒。
小木也沒說話,木屬性的修士對于傷勢是可以有療愈功效的,但它不知道怎么做。
半個時辰后,艱難地坐起了身子,力道不是很大但打的是真肉疼,扛起了大刀,呼哧就踏進了圓臺中央。
武人也動起了長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