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滿村坐落在雪域中,村子與世隔絕有些年頭了,因此當一行人自遙遠的地平線上冒尖的時候,村子里的人立刻就緊鑼密鼓地熱鬧起來。
村民們大都身著單衣,在這一帶冰天雪地里顯得很是奇怪。但更為奇怪的是遠來地飄在半空的一群人,身遭似乎涌動著尋常人看不見的暗勁亦或是氣流,浮在半空中同時也避開了漫天的鵝毛大雪。
“師兄,到地方了嗎?”鵝黃色衫裙的嬌俏女子抬頭眼巴巴望著站在首位的黑袍男子。
“不知道?!北环Q作師兄的男子冷漠作答。
尋靈寶盤的方向大概是這里,男子心想。
福滿村中每家每戶都將婦孺孩童藏進了村子相同的地道里,聚集在村口的俱是一眾青年壯力。為首的村長已經頭發(fā)花白,一雙眼睛卻很有神。其實村里的人也不知道老村長已經多少歲了,他們也記不太清自己有幾多年歲,很多知道事情的老人都已經不在人世。
“敢問仙長來此可需要什么幫助?”老村長雪釗營主動向前半步迎上,一邊彎腰作揖。
為首的黑衣男子也向前虛扶了一下,并言:“我二人只是過路客,不知村中可有屋舍借宿幾日,云某會有報酬?!痹聘男渲蓄I出兩只小白卷毛羊,黑漆漆的眼珠子滴溜溜瞅著村長。
離最近的城鎮(zhèn)他二人都要飛上個好幾天,錢財在這里可是真正身外之物了。
雪釗營側頭望了望身后一干村民,略微頷首,“仙長請隨我來?!保D身向福滿村中走去。
云浮不經意地撇過村口一塊刻著福滿村的大石頭,圓敦敦的。
尋到了一處住所后,村長拎著兩只小羊羔便走了,看上去也十分輕松。
“師兄,我們現在怎么辦?”余曉婧打轉了一圈周圍,四五間木屋并在一起,皚皚白雪還在撲簌簌地下落,不用看也知道屋內的擺設和物件必然都是極其粗糙的。
摸了摸手上的鐲子,余曉婧吩咐道:“都各自找地方收拾下吧,留兩間屋子便可?!?p> 正奇怪云浮怎么沒有回應她,一轉身他就已經進了一間屋子設下了靈氣罩。余曉婧盯著光澤流轉的靈氣罩,不滿地哼了一聲,跺跺腳也進了木屋。
……
“村長,那些人看上去很厲害,會不會……?”村中不乏有擔心的人在。
雪釗營擺了擺手道,“大家各自干各自該干的事情就行,他們不會隨便動手的?!?p> 眾村民才安下心來。
待眾人散去,雪釗營才皺緊了雪白的眉頭,老眼投向遠方,心中念叨,“難道就是今天嗎?算算年頭也已經很久了,若真是現在,倒也不算太遲了…”
咩咩~云姓青年送來的兩頭小羊羔在角落凍地直叫喚,雪釗營揮了揮手,一道看不見的力量隱晦地落在了小羊的身上,小羊頓時便停止了叫喚,乖巧地趴在地上。
雪釗營望向遠處的山峰,今天村子里派出去打獵的一行人還沒有回來,已經將近正午時分了,有時候收獲多他們也會就地解決午餐。
但沒有讓老村長等太久,一行人就出現在了地平線的視界里,好像還頗為熱烈的樣子。
與此同時,木屋內云浮的尋靈寶盤也開始煥發(fā)出奇異光彩,云浮拿著顫抖不已的寶盤,雙目露出沉思。
揮手撤去了防護,踏出木門,向著指針似要飛離的方向而去。
行至處,云浮收起逐漸穩(wěn)定的表盤,村民們都聚集在一起熙熙攘攘的叫呼著,冒著白呼呼的熱氣。
原來是出門打獵的人撿到了一個灰不溜秋的寶貝。一面是普通黃石般的質地,一面是透明的可以清晰地看見石頭內部。
云浮按下躁動狂跳的心,跟隨而來的余曉婧奇怪地望著云浮。
云浮擠進了人群,圍在一起的村民霎時間都讓出了一條路來,透明的那一面在陽光下折射出美輪美奐的光彩,清晰可見的內部里生有一棵剛剛抽條的藍紫色植株。盡情舒展的枝條上跳動著點點靈光,渾然一株天地靈藥的氣派。
羅盤這下子安靜無比了,云浮心下定了下來,向后略微側頭。余曉婧震驚地望著,突然感覺到云浮的目光,心下發(fā)冷,略微后撤了半步,衣袖下的手緊緊捏著。
云浮轉過身正了臉色,沒有再盯著石頭看,村里人斗盯著石頭嘖嘖稱奇,七嘴八舌的防范著他這個外來人的同時隱隱將石頭要圍起來。
老村長靜靜地站在一旁,不知何時開始拄著一根拐杖,看著云浮來便立刻知道他想干什么。
先揮了兩下手讓人群安靜下來,隨后道:“仙長,此物并不是我等能消受得起的。”說完,福滿村里的村民也安靜下來,這種東西的確不是他們能留住的,不是今天的這個年輕人就會是未來的某個人。
紛紛嘆了口氣,些許人直接回家著手做飯了。
老村長等待著云浮開口,云浮也的確開口了,“云某愿以物相換?!?p> 老村長點點頭,轉身向著村里祠堂所在地走去。
云浮跟在身后,兩個人都不擔心誰會將東西拿走了。
余曉婧咬了咬嘴唇,自己過于喜歡這個師兄,出門時竟也沒有帶些有能力的奴仆,父親給的東西是來保命的,對她這個女兒也沒有多大的期待。
如今寶物在眼前,她只敢眼饞的望了望,伸手也不敢,嘆了口氣轉了回去。
圍繞在石頭旁的眾村民依舊議論著寶物的神奇,隨后也散去了,對他們來說,吃飯才是頭頂天的大事。
……
“村長,云某愿——”
雪釗營擺了擺手,道:“我知道有一樣東西在你身上有些年頭了,就那樣東西,就行了?!?p> 云浮頓住了,皺起眉頭,想了想他說的應該是自己的尋靈寶盤,跟著自己很久了,自己也靠著它獲利良多,不可能因為這次的寶物就割舍。
“老人家,您說的那樣東西我是不可能給的,再換個其他的吧。”云浮并不愿意動手,但態(tài)度也強硬了起來。
雪釗營抬頭盯著云浮的雙眼,語重心長道,“年輕人,貪多必失。”
此刻村中又再度熱鬧起來,原始一戶人家的婦人臨盆了,各家都張羅著迎接新生兒。
新生兒的出生很順利,約莫半個時辰后,嘹亮的哭聲就響起來了。這聲音極具穿透力,傳到了村子祠堂中,驚醒了云浮。
云浮醒過神來,身體已經有些酸澀,仿佛維持著這個動作已經很久了,老村長依舊站在眼前,只是突然變得不一樣了起來。
雪釗營聽到孩子的哭聲后,表情一松,手中的拐杖在地上輕輕一跺。
平靜的水面泛起漣漪,結實的地面變得扭曲起來,浩蕩的大雪被風席卷著向遠方而去,云浮在一瞬間身體一輕隨即就飛速下墜。
在被不知名的力量移開的瞬間,有什么東西掙脫而出,飛速遠去。
余曉婧剛剛在房內靜坐了一小會,一股巨大的推力襲來,胸口如遭重擊,腦袋也像被重錘敲了一下,身體不受控制的移動后墜落在地。
云浮落在地面,胸口發(fā)悶,臉色蒼白,他感知到羅盤已經遠遁走了。
雪釗營面無表情,看見地上放著的石頭,伸手輕輕一彈,石頭便飛了出去。
云浮正前方突兀出現一個黑口子,一個石頭飛出竄進他的儲物袋中,安安靜靜地呆了下來。
余曉婧依舊半趴在地上,喘不過氣,取出一顆潤元丹服下才逐漸恢復過來。
二人周遭依舊是大雪紛飛的無盡雪域,但是再也沒有福滿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