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兩人同時驚呼,皆拭目以待。
南華的手臂漸漸伸長,變化成長桿,在樹下來回跑動、旋轉跳躍,似彩蝶翩躚。乍一看,像是毫無章法、隨心所欲地胡亂敲打樹枝,仔細觀察就能發(fā)現,每次操作均可精確地對準目標進行迅速打擊,行云流水,招招必中,落下的板栗個個長得健壯無比。
小吾在旁邊“老大威武,老大牛逼”的吶喊助威,石銘對此也默默贊嘆不已。
不一會兒,南華滿意地收手。
小吾意猶未盡:“老大,怎么不繼續(xù)啊?”
“行了,摘太多肚皮也裝不下呀,夠吃就行?!蹦先A邀眾人將栗子收集成堆。
河灘邊,三人研究如何生火。石銘簡要介紹了鉆木取火的步驟后,請大家合作完成。南華后退兩步:“我就不參與了?!?p> 石銘問:“為什么不呢,沒有人比你來操控旋木更合適了?!?p> 小吾發(fā)出怪叫,搶先回答:“笨蛋,老大的真身可是灌木??!讓她碰火?開玩笑吧,你到底懂不懂呀,萬一受傷怎么辦,這事還是交給我倆來?!?p> 南華有些難為情:“火,還是稍微有點,害怕的?!?p> 石銘表示完全理解。
賣力鉆研期間,天宮悄悄披上斑斕的晚霞,燕子歸巢,蛐蛐、夜鶯與青蛙合奏,那關于感情的夜曲。
“生火大成功!”眾人高呼萬歲。
石銘忍不住吐槽:“只是,咔呃——這煙也太夸張了吧?!咳咳咳……”
眾人咳嗽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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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尋四人組,此刻正朝著一個方向穿山越嶺。
大塊頭正用手帕擦著汗,突然看到什么,驚呼:“喂喂,大伙快看那兒!”
“咳咳咳,這煙霧,難道是?!”四周薄霧籠罩,鷹鉤鼻也觀察到了環(huán)境的異樣。
“對,你們沒有看錯,”發(fā)膠男肯定了手下們的想法,“就是在那里了。”
老劉帶路走在隊伍最前面,雖一言不發(fā),卻默默加快了腳步,眾人極速前進。
四人穿越層層迷霧,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秉持著堅定虔誠的信念,踏上河灘。那夢寐以求、苦苦追尋的目標,就在眼前!
發(fā)膠男莊嚴而沉穩(wěn)地宣布:“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們,終于找到了......”他閉上雙眼,打開雙臂,接納自然的恩惠,迎接生命的感動,擁抱世界的救贖,啊啊,究竟是什么,繚亂了我的發(fā)絲,濕潤了我的眼角,浸透了我的衣衫,撥動了我的心弦,“大瀑布的底潭喲,揭開你的面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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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你就直接掀開啊,干嘛磨磨蹭蹭的,讓老夫我好等?!毙∥岚T嘴皺眉。
“別急,”雖然已經看不到明火了,但煙還這么大,內部溫度應該仍適合烘烤,石銘做出判斷,“繼續(xù)再烤一會兒吧,還沒到時間?!?p> “用不著這么謹慎,放著我來。”小吾跳起來,抄起棍子便往上沖。還沒邁出一步,就讓南華用藤條捆了個結結實實,收回來抱在懷中。它掙扎著埋怨:“老大,別攔我呀,撥開來看一下又能怎樣。”
“聽石銘的,再等等?!蹦先A摸了摸小吾的尾巴,輕輕安撫道。
“怎么回事小吾,你到底懂不懂???當了這么久的山神徒弟,難道就沒有一點常識嗎?你把灰堆撥開,核心溫度立馬下降,萬一栗子沒烤熟怎么辦,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石銘淡淡地解釋,覺得自己這一番冷酷解說帥爆了。
“小吾可能真的不知道這個呢,畢竟它現在也只有十六歲呀,”南華想要打圓場,“記得我收他為徒時,他才一歲大……”
“老大!使不得!”小吾驚慌失措,卻止不住南華事無巨細、滔滔不絕的爆料,羞得想找個樹洞鉆進去,只可惜現在動彈不得。
“誒?!你居然比我大兩歲嗎——但這件事你不知道我知道,所以還是我贏?!笔懧晕Ⅲ@訝,爾后單方面宣布自己勝利。
小吾極力辯解:“唔,別搞錯了啊,我一歲的時候就已經進入成年期了,雖然如今依靠神力不老不死,但若換算成人類年齡,毫不夸張地說,你都可以稱我一聲爺爺!”
“沒用沒用沒用,說什么都是無理的狡辯?!笔懣吹妹髅靼装住?p> 三人說說笑笑,打打鬧鬧。
小吾突然警覺:“喂,你們聽到了嗎?”
南華還沒反應過來:“什么?”
石銘仔細聆聽:“這聲音……啊,莫非是?!”他立即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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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這里的霧,濃的不得了?。《?,咳咳,風也超大?。∥?,都無法呼吸了!”鷹鉤鼻大叫,好似招架不住。
“喂!大伙兒!聽得見嗎?”大塊頭在遠處聲嘶力竭:“俺兜了一圈,沒瞧見小娃娃!”
瀑布咆哮著涌入水潭,巨大轟鳴連同夾雜著水汽的颶風呼嘯而來。
“頭兒,石總兒子,不在這兒!”盡管鷹鉤鼻就站在發(fā)膠男身旁,他依然重復匯報了一遍,“咳咳,沒想到,瀑布形成的狂風暴雨,威力居然這么強?!?p> “當然,這個結果我已經預料到了,”發(fā)膠男釋然,他閉上酸痛的雙眼,按了按鼻根的穴位,“我們走吧。”
“頭兒,你說什么?我聽不見!阿嚏!我們可以離開了嗎?我渾身都濕透了,要感冒了!”大塊頭楚楚可憐地吶喊。
“我是說,我們走吧!”發(fā)膠男提高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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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咻,走你?!笔懬擅畹厥褂媚竟鳎瑢⒛菨L燙的栗子一顆一顆地,從炭堆中撥出,南華和小吾歡樂地撿起燙手板栗開吃?,F烤的板栗,熱氣騰騰,香味四溢,甘甜軟糯,滋味真是難以言說。
“原來栗子熟了會發(fā)出‘噼噼啪啪’的聲響?!毙∥岣锌?。
“對呀,說明栗子裂開了?!笔懷a充道。
“熟栗子好好吃啊,石銘,你火候掌握得真好。”南華適時地夸贊。
小吾嘴巴塞得滿滿的,也不得不承認確實如此,由于放不下臉來表揚,所以只會支支吾吾的嘴硬:“看在板栗的份上,今日之事,我就不和你計較了?!?p> 石銘心想:喂喂,我可沒欠你什么。
“天色晚了,我們先找地方睡覺,明日再走吧?!蹦先A的提議得到所有人的認可。
“我們需要多久才能到石宅?”石銘問。
“總共需要兩天的日程,但是,話先說清楚,我們要去的不是石宅,而是湖藍公館?!蹦先A糾正道。
“什么?湖藍公館?為什么?”石銘不解。
南華接過石銘手上的木棍,在地上勾勒出簡要的地圖:“其實你順著河流向下游漂流了好長一段距離,現在我們的所在地不如說離湖藍公館比較近,”畫畢,她抬頭看向石銘,“這樣講你能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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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老大,我們還沒找到石總兒子,為什么現在就回湖藍公館???”鷹鉤鼻據理力爭。
發(fā)膠男表情立刻變得恐怖,態(tài)度與之前截然不同,像是進入了遠古的回憶,用低沉而磁性聲音陳訴原因:“在我的家鄉(xiāng)有個有個代代相傳的關于山的民間怪談,家里老人都會講給年輕人聽,你們可能不了解。”
氣氛陡然變了,手下們紛紛表示非常好奇。
“天黑了走山道,就會被提著鬼火燈的妖怪,帶領到冥府之路上去,”發(fā)膠男頓了一頓,繼續(xù)說,“所以我們趕快回去開車還來得及,只要坐進車里就沒事了,”他又看了看手表,“我們應該能在十一點前到湖藍公館,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早點出來找吧?!?p> 兩手下湊到一旁悄悄耳語。
大塊頭扶額:“有夠迷信的?!?p> 鷹鉤鼻應和:“這種傳說,大概是曾經的某些人,為了警示大家山里走夜路危險,而故意編撰出來的吧。沒想到,頭兒居然會當真?!?p> 二人互相對視,感到彼此眼中的無奈:“沒救了?!薄皼]救了?!?p> 發(fā)膠男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手下們的舉動,鄭重宣布:“所以,我們接下來的目的地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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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藍公館,我知道了,就去那里聯系老爹他們,”仿佛驅散了圍繞己身的重重霧靄,此刻,石銘感覺看清了通向未來的道路,“無論如何,先填飽肚子再說。”
狼吞虎咽的小吾對此深表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