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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深履薄

第三十九章,劫

臨深履薄 橫溝月 2029 2021-03-19 03:55:03

  1,凌霄

  因即將離開長安,故而紹淵近來整日忙于俗務(wù)。中午請柯凡在楊柳岸用了餐,回府時(shí),鑫云已無聊得在房內(nèi)玩自己的發(fā)梢了。

  “阿淵,凌霄就要開了!”

  兩人攜手步至屋側(cè),凌霄長得異常茂盛,青灰色的墻體被完全的掩埋,數(shù)不清的花苞組成了一堵紅色的花墻,特別的鮮艷。

  “此處的凌霄與家里的竟然這般的不同。”鑫云看得眼前異像,忍不住道。

  紹淵微微皺眉看著花墻,原本錯(cuò)落有致,會(huì)先后次第開放的花兒,在這里卻這般的整齊劃一,給人帶來了極大的視覺沖擊,不能說不美,只是覺得美得有些妖異。

  此時(shí),一陣清風(fēng)拂過,滿墻凌霄隨風(fēng)輕擺,仿佛收到了某種指令,在搖動(dòng)中如同曇花般,肉眼可見的綻放開來。

  這樣神奇的畫面,太過的不真實(shí),兩人都被驚艷到了。

  “阿淵,好美?。 宾卧瀑嗽诮B淵的懷里,眼睛不離花墻,低喃著贊美。

  “是啊,世人都憐惜曇花一現(xiàn)的冰清玉潔,卻怕是沒人有幸見到凌霄一現(xiàn)的剎那芳華啊!”

  不過與曇花綻放后很快凋謝不同,兩人在花墻前的搖椅上喝了好幾盅茶之后,花兒依舊迎風(fēng)搖曳,送出陣陣幽香。

  偏僻的屋角,薄力在靜靜的看著,眼睛依舊明亮,他見兩人賞花結(jié)束,便抬頭看了看日影,低語了一句:“未末申初!師祖,再過兩個(gè)時(shí)辰,我便完成任務(wù)了!”

  用過晚膳沒多久,紹淵和柳辰還在議事,突感呼吸困難,如同有一雙無形的手掐住了他的咽喉。

  不一刻,紹淵的臉就被憋得通紅,額上青筋暴露。他一手徒勞的拉住自己的衣領(lǐng),一手握住柳辰的手臂。

  “少爺,少爺!”柳辰從未見過紹淵這樣,一時(shí)嚇得不輕,大喊道:“梁飛,讓夫人過來,你速去華仁堂!”

  鑫云就在側(cè)屋,柳辰驚呼時(shí),她已覺不對,未等梁飛叫她,便進(jìn)了屋來。

  “阿淵喘不上氣!”她竟比柳辰更冷靜些,迅速作出了判斷,又將紹淵腦袋后仰。

  窒息的情況果然稍有緩解。

  不必等人吩咐,下人立即添了幾盞燈,屋里頓時(shí)亮堂了起來。

  柳辰也冷靜了下來,他盤坐于紹淵身后,一手扶住他后仰的頭,一手貼在他的背心,用內(nèi)力小心的護(hù)住心脈,并在他的經(jīng)脈中慢慢游走。

  “蘇順,取我藥箱來!”鑫云一邊查看紹淵的喉間,一邊吩咐。

  “召回彥青!”窒息稍緩解后,紹淵掙扎著吐出了一句話,然后情況又繼續(xù)惡化,臉色漸漸青紫,意識喪失,竟沒來得及和鑫云再多說半句。

  喉間肉眼可見的腫脹起來,堵住了呼吸之道,冷汗一瞬間便打濕了鑫云的額角。

  “柳辰,怎么辦?該怎么辦?阿淵無法呼吸!”

  柳辰也感覺到少爺?shù)男奶絹碓骄徛絹碓匠林?。這是這么多年來,死亡離少爺最近的時(shí)刻!

  腦中一時(shí)之間一片空白,怎么辦,怎么辦?

  “用孔針,快,夫人,用孔針,最大號的!”

  蘇順顫抖著從藥箱中尋出約成人一手長短的孔針。

  鑫云見紹淵情況已更加緊急,又仿佛回到了與父親一起為紹淵朱果入體的那一次。

  她深呼吸了一口,將自額上滴下,影響著視線的汗珠擦去,右手穩(wěn)穩(wěn)的接過孔針,道:“扶好,萬不可晃動(dòng)!”

  孔針自紹淵口腔慢慢的插入,鑫云極慢又極穩(wěn)的向里推動(dòng),偶爾停下,輕輕自孔針另一端向里吹氣。

  一直到孔針幾乎全部入了紹淵的口腔,鑫云推動(dòng)孔針的手才感覺到?jīng)]了阻力,她又輕輕吹了一下,這次,紹淵終于有了反應(yīng),臉上的青紫慢慢褪去。

  “公子能呼吸了!”蘇順帶著哭腔道。

  “蘇順,要保持位置,不能絲毫動(dòng)彈,孔針尖利,稍有不慎會(huì)刺傷阿淵!柳辰,你也不要停,他此時(shí)心脈極弱,會(huì)有反復(fù)!”汗水早已打濕了鑫云的衣衫,她卻又冷靜得讓旁人有了依靠。

  每三息之后,她便為紹淵渡入一口氣,同時(shí)手下未停,仲家的四象針法已流水般使出。

  一刻鐘后,紹淵的情況漸漸穩(wěn)定了下來,雖腫脹未消,但已不再發(fā)展,依靠著孔針內(nèi)部極細(xì)的中空,為紹淵提供著生命存活最低限度的空氣。

  約半個(gè)時(shí)辰,仲世清趕到。

  他首先為紹淵診脈,指下的手腕冰涼得不似活人,脈象也微弱得驚人。

  “除去鞋襪,搓揉雙足,按揉雙臂!”仲世清對著自己帶來的兩個(gè)徒弟道。

  “云兒,你去煎藥,”仲世清又刷刷寫下藥方,“這里我來,你放心,淵兒不會(huì)有事的!”

  柳辰已經(jīng)完全的冷靜了下來,因長時(shí)間運(yùn)功,他的臉色有些難看,“梁飛,兩件事,一是快信通知彥青,讓他盡快趕來,二是嚴(yán)查此事,府里所有人都不許離開!”

  “是!”

  一夜忙亂。

  紹淵的手腳在搓揉約一個(gè)時(shí)辰后逐漸暖了起來。因?yàn)榭谥胁逯揍槪瑹o法喝藥,仲世清用了熏蒸的方法,一直到第二日的中午,腫脹漸消。

  仲世清慢慢的取出了孔針。雖然鑫云入針時(shí)萬分小心,但針上仍帶出了鮮血。

  取針之后,將紹淵自書案前移到了床榻上。

  這是,鑫云提著的一口氣松了下來,人一下子軟到在父親懷里,壓著聲音哭道:“爹,我好怕啊!”

  “云兒,你處置得很好!不怕,不怕,沒事了,沒事了!”

  “老爺,少爺為何會(huì)如此?”

  “脾肺腎正氣不足,外邪入侵,昨晚可有食用新奇之物?”

  “不曾!”

  “可去了何處?”

  “不曾!”

  “可有接觸了什么?”

  幾人依舊搖頭。

  鑫云突然道:“府里的凌霄昨日怒放,我和阿淵下午看了許久的凌霄?!?p>  “凌霄?不應(yīng)該??!此花有涼血去淤之效,怎會(huì)導(dǎo)致外邪入侵?”

  “臨山居中也植有凌霄,阿淵從未如此?!?p>  “柳辰,你跟我去查這事,云兒,你換身衣服,休息一下,不要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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