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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深履薄

2,新生與希望

臨深履薄 橫溝月 2265 2020-10-26 23:09:42

  此次回家,一路順利,在當(dāng)年大雪節(jié)氣的當(dāng)日,紹淵一行到了臨山居。

  紹淵怕自己過于消瘦會讓鑫云傷心,路上這些天,特別注重多食多睡,氣色確實好了幾分,但比之他離開臨山居時仍憔悴了許多。

  在紹淵下得馬車,鑫云看到他的第一眼,便忍不住的心疼。

  紹淵把鑫云摟在懷里,在她耳邊呢喃,“云兒,我好想你!”

  這低低的一句話,差點把鑫云的眼淚勾了出來。

  一路勞頓,簡單的接風(fēng)后便各自安置。

  又回到了熟悉的竹樓里,聞著淡淡的蒲草香味,紹淵的每個細(xì)胞都放松了下來。在外辦事的這段時間里,他雖然表面一直淡定,但心里的弦卻總是緊著的,此時全然放松后,一種難言的疲憊,自身到心的重重壓來。

  他坐于榻上,把鑫云緊緊的摟在懷里,一路之上所經(jīng)歷的生離與死別帶來的傷懷,萬物不過芻狗的無奈,為天命所擇的壓力,孱弱的身體不時帶來的病痛……此刻的他難得的脆弱,他貪戀著云兒溫暖清香的懷抱,久久不愿松開。

  “阿淵!”鑫云早就察覺到紹淵的身心俱疲,輕輕拍著他的背,如同平時哄小寶一般。

  “云兒,一將功成,萬骨枯槁……當(dāng)這些從史書中的陳年墨跡變成活生生的現(xiàn)實擺在面前時,我才知道,我要走的路何其艱難。”紹淵在鑫云的耳邊低語,有淚貼著他的臉頰滑過鑫云的脖子。

  “阿淵!”

  “云兒,不要擔(dān)心,我只是有些累了,讓我抱抱就好了!”

  “阿淵,沒事的,都會好的!”鑫云摟著紹淵的手更用力了些,似要將兩人揉到一處。

  兩人不再言語,屋內(nèi)的氣氛卻漸漸平和安逸了起來,紹淵就這樣抱著鑫云睡著了,鑫云幫他脫衣躺下時,依舊睡得極沉。

  半夜,突然有人來了竹樓,在門外輕聲喚道:“夫人,夫人!”

  鑫云驚醒,先看了一下紹淵,見他仍安睡,才輕手輕腳的打開門,“怎么了?是小南有事?”

  “小南要生了,柳大哥讓我來請夫人!”

  小南已是第二胎,生得非常順利,天還未亮,一個白胖的小丫頭帶著響亮的嗓門宣告自己的降臨。

  臨山居里一片喜氣。紹淵一覺睡到了下午才醒,知道了這個喜訊,心情奇異的好轉(zhuǎn),這個世界,每天都有新生命的降臨,時間的洪流從不會停下自己的腳步,只會不停的向前,而希望,便在前方……

  臨山居中的日子過得飛快,一日,紹淵帶著小寶在屋內(nèi)玩,蘇順拿著剛收到的消息過來了。

  “小寶,到嬸子這里來,叔叔有事做。”鑫云向小寶張開雙臂。

  小寶不依的扭動著身體,“不,小寶要叔抱……”

  “小寶乖,先和嬸嬸玩,過會兒我們?nèi)ヅ郎?!”紹淵拍了拍小寶肉肉的屁股。

  小家伙這才聽話的爬向鑫云。

  來信共六封,除各地例常匯報消息外,還有一封無憂的,一封劉秀的。

  劉秀自得小青傳信,從秦嶺直奔臨山居后,在這里待了半個月,便回了新野,此時來信,不知何事?

  紹淵先將此信打開,讀信之后,眉頭稍擰。

  劉秀回家后,兄長得知其擅自從長安跑回,非常生氣,又覺得他在長安,以劉氏之名參與賣糧,不僅導(dǎo)致自己被驅(qū)逐,還丟了劉家的顏面,將他狠狠的罵了一頓,言語之中還提及了紹淵。

  劉秀本來就因長安之事心中不高興,又聽他言及紹淵,便沒忍住和大哥頂撞了起來,叔父也沒有勸住,目前劉秀已經(jīng)離開了劉家,借住在一個朋友家里,發(fā)了狠說不混出個名堂就不回去。

  劉縯一直不喜文叔對稼穡之事的熱愛,而自己卻將新谷種植之事托付,到長安后,又讓他以劉氏后裔身份聯(lián)絡(luò)權(quán)貴,為陰家香米打開銷路,這樣想來,劉縯不喜自己也是事出有因。

  怎么來幫文叔呢?

  紹淵想了片刻,提筆給陰識寫了封信,交給了蘇順。

  “小順,麻煩你跑一趟新野,明達(dá)說宛城還缺一個拿主意的人,你去問問文叔,如果他愿意前往,你便將此信送給明達(dá),然后陪文叔一起去宛城再回來,如果文叔不愿意,你帶他去子規(guī)山散散心,我過段時間會去子規(guī)山和他匯合?!?p>  “是?!碧K順未耽擱便出發(fā)了。

  無憂正常匯報了大邑的情況。

  紹淵離開后,公孫述對他果然比之前更為親近,也旁敲側(cè)擊的問過紹淵的事,但并未起疑。

  慕歌和清屏相處得比較融洽,兩人一起將左家內(nèi)務(wù)操持得井井有條。

  任俠尚未回來,也暫無消息傳回,馮異處亦無消息。

  張旭跟著老顏學(xué)習(xí),進(jìn)步極快,已可獨(dú)立布陣。

  清屏有孕。

  ……

  讀罷無憂的來信,紹淵嘴角微微上揚(yáng),新的生命在源源不斷的誕生著,“真是好消息啊!無憂也要做父親了?!?p>  左府之中,無憂又一次將耳朵貼到了清屏的肚子上,傻氣的問:“什么時候就能聽到寶寶動了啊?”

  “夫君,”清屏被他弄得癢癢的,忍不住咯咯的笑著說:“大夫說要五個月呢,還早?!?p>  無憂有些遺憾的坐直了身體,“這段時間,府里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讓大嫂多擔(dān)待些,我已經(jīng)拜托過大嫂了!你想吃什么一定要告訴我啊!”

  “我沒事的,夫君不要擔(dān)心我。”清屏臉上滿是幸福,原本稍嫌清冷的氣質(zhì)已不見了,顯得極是溫婉。

  無憂自懷中取出一帛布遞給她:“你看看這個!”

  清屏接過,瞥了一眼,因見過紹淵的字,便有些驚訝的輕聲道:“侯爺寫的!”

  待細(xì)細(xì)看完,清屏抬眼看向無憂,眼中詢問之意甚濃,“侯爺為何有此決定?”

  “沐安一直體弱,此次身體虧損嚴(yán)重,雖然我們盡力找到了當(dāng)年的神醫(yī),但沐安還是擔(dān)心……怕來日無多,即使有法續(xù)命,也可能子嗣艱難,所以,他離開之時給我留了此信,希望我們的第一個兒子可以記入宗譜,為他傳嗣,萬一他有不測,安西候之位也有人可繼?!?p>  此話自然半真半假,但紹淵想把安西候之位傳與左家后人之心是真。也許是因為制衡,也許是因為嫡庶之分難以逾越,此位不能直接傳給無憂,故而紹淵有此決定,既是讓自己心安,也是為了讓無憂放心。

  “此事,大嫂可同意?”

  無憂點了點頭,又道:“我之前沒說,是不想給你壓力,現(xiàn)在你既然已經(jīng)懷孕了,我也想知道你的意思?!?p>  “會要寶寶離開我嗎?”

  “當(dāng)然不會!不過,”無憂頓了頓,又道:“還是在府里,讓大嫂幫著帶。因為我們必然不會只有一個寶寶,如果都由你帶著長大,不能承襲候位的會不會怪我們不公平,而且,他們所需接受的教育也不相同。你同意嗎?”

  “夫君怎么看?”

  “我同意,但我更看重你的意思,如果你不愿意,我會去信和沐安商量的?!?p>  “謝謝夫君,讓我考慮考慮,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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