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日,天氣晴。
剛下完一夜的雨,被白天熱辣的太陽一曬,空氣彷佛都變粘稠了,吸起來令人感到不適。
今天也是何鏡知在‘訓練營’的最后一個早晨了。
他呆呆地站在培訓中心的大廳里,心里還有些無法接受。
自己想要出道的夢想,就這么碎了?
兩年來辛辛苦苦的練習生涯,就這么垮了?
就因為——自己吐了?!
這也能算自己的錯嗎?!
說起來,何鏡知覺得自己也是挺倒霉的。
自從過了海選,何鏡知就時常睡不好。
起初,他還當自己是因為壓力太大,并沒有多在意。
畢竟,自從他們宿舍的幾個通過了海選,整個訓練營上下都像是打了雞血,一改往日的松散。
不止他們通過了海選的選手,有了專用的練習室,能夠日以繼夜地苦練不輟,連其他人,也在教練的要求下,訓練量陡增。
整個訓練營上下,氣氛緊張得仿佛是高考前夕。
即使,這個選秀,只是一個全省范圍的偶像選秀節(jié)目而已
也許老天總是偏愛勤奮的選手,這次的選秀,向來刻苦的何鏡知,發(fā)揮得十二分出色。
與何鏡知同宿舍的其他三個人,也都一路過關斬將,集體挺進了前二十。
在二十進十二的淘汰賽緊迫感下,何鏡知完全沒有多余的時間和心思,花在其他的事物上。
哪怕是,連續(xù)幾晚,做了同一個惡夢,都沒能讓何鏡知有任何的警覺。
直到,他吐了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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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汰賽前51小時。
宿舍里的每個人都憋著一口氣,恨不得一天能有四十八個小時泡在訓練室,一遍遍地調整著自己的舞姿、唱法、表情。
一門心思地想要在舞臺上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
那股癡狂的勁頭,直逼同齡網癮少年。
然而,何鏡知的練習,被人打斷了。
何鏡知發(fā)誓,如果這會來的不是他們的總經紀人劉芳,他絕不會這么好說話。
所幸,何鏡知很快就意識到,不只是自己,兩天后需要比賽的其他幾位練習生,也都也都被從訓練室拎了出來。
何鏡知詢問地看向了同宿舍的其他三人,回復他的,是三張迷茫而壓抑著暴躁地俊臉。
劉姐甚至還召喚出來了化妝師,給幾個人一通打扮。
看著四個年輕帥氣的小伙子,劉芳滿足地搖了搖頭。
“劉姐,”陸逍是四人當中人情世故最為老道的,在其他三人的眼神催促下,麻著膽子開口:
“周六我們就要比賽了,您看……”
“哈哈,放松!磨刀不誤砍柴工?!眲⒎家荒樰p松:“跟我去陪人喝個咖啡,走吧?!?p> 磨……刀?
喝咖啡?
四人腳下就像生根了一般,都沒動。
劉芳見狀沉下臉,壓低了聲音道:“你們以為是誰保你們晉級的?快點!”
陸逍一愣,頓時沉默了下來,這才帶頭,磨磨蹭蹭地向著門口的保姆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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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芳對后座四位的小情緒心知肚明,可她毫不在意。一路哼著歌,開著車,載著四個小帥哥,停在了山都CBD的廣信大樓下。
四人跟著劉芳到了24樓,七拐八繞,到了一個十分難找,看起來價格不菲的私人會所。
跟著劉芳進到空蕩蕩的包廂里,四人被安排著,分開坐在桌子的四個角上。
何鏡知掃了掃其他三位室友,同樣的茫然、無助,像一群剛離開家的小鵪鶉。
時間在沉默與尷尬中總是過的特別慢,感覺過了快一個世紀,才有四位漂亮女士嘻嘻哈哈地,魚貫進入了包間。
一位身著露肩修身紅裙,頭發(fā)高高盤著,漂亮的肩頸線一覽無余。
一位穿著黃色連衣裙,蓬蓬的大波浪披在背后,顯得俏皮明媚。
一位攬著紫羅蘭披肩,一頭精心修剪過的短發(fā),整個人透出一股子御姐氣息。
走在最后的,是一位白衣女子,身上幾乎沒有任何飾物,給人一種清純日系少女的羞澀感。
四人并沒有直接坐下,反而湊在一起偷偷笑著,邊打量著在場的四位男生,邊說著悄悄話。
明明是面對四位美女,何鏡知卻有種被黃鼠狼盯上了的感覺。
“你們在這陪著幾位女士們喝點咖啡,聊聊天?!眲⒎紝@一套似乎十分稔熟,跟四位美女寒暄完了,就晃了晃手機:
“我有事出去一下。你們慢慢喝?!?p> 臨出門前,劉姐還特意回頭,「盯」了四只小帥哥一眼。
那一眼,沒有安撫,沒有支持。
有的,只是赤裸裸的叢林式警告:
不聽話的,回來有你好看!
四只小鵪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希望能在對方的眼里,找到倚靠,可他們看到的,只有跟自己同款的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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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四位美女真的是點了咖啡,坐在他們身邊,邊喝邊聊。
也只有平時最擅長交際的陸崤,在這種時候還能接上話,偶爾還能逗得幾位美女咯咯直笑,
其他三只,都只是呆呆地坐著,像被嚇傻了的小鵪鶉。
不緊不慢地,總算是喝完了咖啡,看著四位美女起身離開,何鏡知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終于、結束了。
會所的服務生開門進來,何鏡知開心地跟著服務生出門——結果發(fā)現自己最后坐在了一間空蕩蕩的客房里。
正對著房間正中的大床,何鏡知腦子一片漿糊。
這,難道是要不可描述……
還在發(fā)懵中,那位紅衣的風韻少婦進來了。
老實說,四位美女當中,紅衣的這位,身材是最好的。
豐腴的身材,夸張的曲線,頎長的脖頸,完全滿足了廣大男性心目中,對于‘少婦’的想象。
她輕笑著坐在了何鏡知身邊,何鏡知頓時僵住了。
“嗤,不用這么緊張,”紅衣少婦忍不住笑了,“好可愛呢~”
紅衣少婦又湊近了一些,用指腹輕輕捏了捏何鏡知的臉頰:
“皮膚真嫩呀!還好被我搶到了……”
不知道想到什么,她自顧自地又笑了起來。
“你知道嗎,你可是很搶手哦!”
紅衣美女一手搭在何鏡知的肩膀上,用手指輕輕地劃著圈——
雖然她的手指只是在白襯衫的外面劃過,何鏡知卻能感覺到自己從皮膚到肌肉都繃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