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頎白本就冷漠的臉上更添寒霜,他那薄唇一掀,譏笑,“要孩子,找你最寵愛的皇貴君去,我不伺候!”
連自稱臣侍都不用了!
嘖!
千泠也笑,“朕的愛卿,你是還沒有聽懂朕的話?”
“需要朕為你重述一遍么?”
禹頎白似乎是真被惹怒了,可情勢所逼,他雖貴為皇子,可在這南凰國后宮內(nèi),也僅僅是一名側(cè)君。
面對泠帝,他無計可施。
君讓臣侍侍寢,他敢不從!可后果……以泠帝剛才那番話語,怕是后果甚重,他負責不起!
“好好考慮一下,朕也很好說話的?!鼻с鲂Σ[瞇的說,要不要子嗣,這不是她的重點。
子嗣這個問題,向來都是皇家最為重視的。
若泠帝真有了子嗣,那她的三位好皇姐怕是要慌亂,讓她們自亂陣腳的忙碌一陣,千泠樂見其成。
她相信,經(jīng)過今晚之后,泠帝想要子嗣的決心,就會流傳出去。
千泠還沒有自虐到真要和陌生的男人滾一起,然后讓自己懷孕,一年都處于安胎養(yǎng)息的狀態(tài)。
這只是個誘餌。
當然,想要咬住這個誘餌的人,會很多。
這不,禹側(cè)君就已經(jīng)先亂了陣腳。
【這個混蛋!】
【如果可以,本皇子恨不得立刻宰了你!】
【想要我侍寢?做夢!】
“朕的好側(cè)君,你考慮得如何?”千泠饒有興致的看著不斷變臉的禹頎白,甚至不雅的翹起了二郎腿。
“你明知道我心中有人,你卻執(zhí)意想要我侍寢生下孩子,為了權(quán)利,你還真是不擇手段?!?p> 千泠不惱,“彼此彼此。”
頓了頓,她笑道,“朕見禹側(cè)君這般清冷桀驁,作為朕的臣夫,你也不差,讓你侍寢是你賺了?!?p> “得到朕的寵愛,禹側(cè)君在這偌大的后宮內(nèi),誰敢阻攔?”
“東聖國也會因為禹側(cè)君深得圣寵高興的,至少你的父君日子會好過一些,你說呢,禹側(cè)君?”
禹頎白這會也冷靜下來,他看著千泠,目中深邃,卻又帶了點打量,就好似第一次認識這個泠帝。
他問,“你有什么條件。”
千泠打了個響指,“禹側(cè)君果然聰慧,不愧是深宮中走出來的皇子?!?p> 禹頎白冷笑。
千泠說,“朕的要求不高,你只需要配合朕,演一出戲就行,這戲嘛,就叫女帝獨寵禹側(cè)君,夜夜就寢重華宮,半月后女帝有孕,禹側(cè)君晉封禹皇貴君,如何?”
禹頎白,“……”
他知道,泠帝在下一盤棋。
而他,已經(jīng)被當作了這棋盤上的一子。
就聽千泠又說,“事成之后,朕答應你,讓你假死離開皇宮,你可以去找你的心上人,也可以自由自在去追尋你想要的生活,從此,朕與你,兩無瓜葛?!?p> 很誘人的條件。
禹頎白動了心。
“你是在想,朕會出爾反爾?”千泠哂笑,“放心,朕一言九鼎,你若還是不放心,朕可以擬旨,以保你周全?!?p> 她說的是真的。
這一刻,禹頎白相信,她絕對沒有騙他!
可明明該是喜悅的,卻突然有些難受,身為皇子,依舊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
從聯(lián)姻嫁過來,就連現(xiàn)在,他的妻主用著這般冷淡漠然的口吻,訴說著一切有利與他的條件,他忽然覺得,有些悲哀。
“好,我答應你。”
是無法左右人生的悲哀,也是最后的機會,卻是由這個他討厭的人,當作交易棋子提出來的利益。
總歸是,有著希望。
他確實不想放任這個希望,就這么直白的從眼前溜走。
“早這樣多好,禹側(cè)君識大體,不愧是東聖國七皇子?!闭f到這,千泠這次是真笑了,“說起來,你和朕都一樣,朕曾經(jīng)是七皇女,你這個七皇子嫁給朕,倒也般配?!?p> “走,陪朕用膳。朕記得禹側(cè)君是喜歡吃清淡的膳食,朕已經(jīng)交代下去,今晚的膳食想來會合你的胃口?!?p> “那臣侍,多謝陛下的寵信?!?p> 千泠持起他的手,冰冷的手,就跟他這個人一樣,沒有點溫度。
“別抗拒,這戲若是不足,朕會立刻宰了你?!?p> 禹頎白動了動嘴皮,到底是沒有再抗拒她牽著。
“你若無法做到真的愛朕,又怎能讓他人相信,朕獨寵你?禹側(cè)君,你的心上人可還等著你。”
“……”
妻主當著面說心上人這種話,禹其白一時無言以對。
很怪異,很復雜,五味夾雜,竟是悲從心來,化為長長一嘆。
“朕今天冊封的兩位侍君,你若有時間便見見,皇側(cè)君的架子,你該端起來了。不然,你怎么和皇貴君斗?”
“朕是怕你吃虧,皇貴君也如你這般,心里裝著另一個人,嘖嘖……朕這偌大的后宮,竟是連一個可以相信的人都沒有。”
禹頎白眼皮一跳。
獨寵圣恩的皇貴君,竟然……
“禹頎白,既是交易,你若做出出格之舉,也無怪朕不念及情分?!?p> “我……臣侍知道,陛下大可放心,若論及出生,臣侍貴為一國皇子,不會給陛下丟臉?!闭f這話時,禹頎白一臉別扭。
配合著他那張冰冷的臉,別提多反差。
千泠笑了,“你現(xiàn)在只能相信朕,以后,多笑笑吧。女人,大抵都是喜歡愛笑的男人。”
是……嗎?
他恍惚的記起,那人曾經(jīng)是對他說過,你笑起來真好看。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不太流暢的弧度,有些僵硬,看起來只是一個表情。
千泠也不逼他,只是牽著他的手,略微用了些許力道。
晚膳確實很清淡,這是千泠一早就吩咐康雲(yún)的。
比起華賦的偽裝,禹頎白才是真喜歡清淡的食物。
席間很和洽,至少看在康雲(yún)眼中,那是滿滿的愛意。
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制服了禹側(cè)君,兩人眉飛色舞的,看得康雲(yún)一臉驚異。
自從遇刺后,皇上不止性情變了,連寵愛也變得不可琢磨了。
先是冊封侍君,又這般寵愛禹側(cè)君,皇貴君……難不成真要失寵了?
可在今兒個的早朝上,皇上還指名將冀南洪澇這事交給華丞相來著……
圣心,果然不能輕易揣測。
康雲(yún)眼觀鼻鼻觀心,老實的當個雕像,只是心聲,卻一直飄進千泠的耳朵里。
千泠,“……”
她覺得以后該屏蔽康雲(yún)與五尺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