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書帶走了阿松。其他孩子有羨慕的,也有恐懼的,害怕苗書帶走阿松就一去不回來了。
苗書沒再委屈自己,出了東巖國地界,就用空間手鐲里的幾塊靈石,搭了個回界的傳送陣,拉著阿松一步踏入,轉(zhuǎn)瞬就回了界。她不是陣法師,只會這一種陣法而已。
阿松瞪大了眼睛。眼前的世界不是東巖國那樣的只有單調(diào)的漫天黃土。
這就是姐姐的家鄉(xiāng)嗎?
就像自己想象中那樣,有山有水,有草有花,還有五顏六色的蝴蝶和聲音清脆的小鳥。
苗書帶著他走過一處溫泉,讓他先洗把臉。阿松蹲下,捧起一捧水,卻不是洗臉而是大口大口喝起來。
苗書皺眉,將他拉起來,說道:“這水不能喝。喝的水在另一條河?!?p> 阿松有些尷尬,撓撓頭,連忙洗了臉。
苗書等他洗干凈了臉,沒細(xì)看,就帶著他找到剛從外面回來的蘭青,對蘭青說道:“這是我從東巖國帶回來的一個孩子。以后你多帶帶他?!?p> 阿松聽到后,眼神有些慌張。
苗書摸摸阿松的頭說道:“以后你就跟著蘭青,好好學(xué)習(xí)這外面的事物,等你熟悉了再帶你去學(xué)堂?!泵鐣q豫了一下,加了一句,“可好?”
阿松眼神有些黯淡,遲疑了一下,小聲說道:“好?!?p> 苗書便點了點頭,讓蘭青帶他先去吃點東西,自己則走向那座長老閣。
長老閣中看似沒有人。苗書抽出書架中的一本地域策,找到東巖國的位置,手腕一翻,一個小巧的印章出現(xiàn)在手中,上面刻著“混沌執(zhí)掌”四字。
毫不猶豫,印在東巖國的位置,地域策上金光一閃,以后這里就是她苗書罩著的了。
再有魔界神界妖界入侵,她會第一時間感應(yīng)到,那相當(dāng)于自己的主場,與界相連。
東巖國的百姓倒沒感覺到到什么,只是突然感覺涼氣襲來,很快又消失不見,消去人們心中的幾分燥熱。
魔界和神界君主倒察覺到這小小東巖國似乎多了一層保護(hù)罩,但不屬于其他界的氣息,讓人迷惑,這令盯著東巖國的眼睛多了起來。
在界中,阿松大口大口地扒著飯,但是神情看起來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開心。
蘭青好不容易看到一個外界的人來這界中,就想逗逗他,對正在埋頭吃飯的阿松說道:
“怎么啦?我做的飯菜不好吃么?”
阿松搖搖小腦袋,咽下米飯,對蘭青笑道:“蘭青姐做的飯菜可好吃了,我這輩子還沒吃過那么好吃的東西呢?!?p> 蘭青也笑道:“那怎么之前愁眉苦臉的?”
阿松聲音低下去:“苗書姐姐會不會不要我了?”
蘭青越發(fā)笑得像只狐貍:“怎么,你就那么喜歡你苗書姐姐?”
阿松點點頭,沒聽出蘭青說的喜歡是哪個喜歡。
蘭青也沒多說,小孩子家家的,不能帶偏了。
她對阿松說道:“沒事,別看你苗書姐姐好像很閑,實際上她每天都要看她的那本書呢。一旦有超出界限原則的事發(fā)生了,就要畫個紅叉叉。”
阿松迷惑道:“畫紅叉叉干嘛?”
蘭青說:“你以后就知道了?!?p> 阿松不再問。蘭青看著這個面黃肌瘦的小男孩,覺得他一點也不好看,不如外面那些富貴人家里的孩子那么白白凈凈。
但阿松的眼睛會說話誒。
蘭青等阿松吃完了飯,就帶他逛了一遍界,說除了苗書的房間,她的房間,還有長老閣,其他地方阿松都可以去。想看什么書也可以自己去拿,記得放回去就行。
這一邊,苗書在東巖國印下章,自然就與東巖國休戚相關(guān)。東巖國原先便是一處戰(zhàn)場,戾氣極重,又受到魔氣侵襲,所以,苗書的頭發(fā)在緩慢變白,只不過看上去并不明顯。
苗書有些疑惑,自己這是干嘛呢,自己又沒得到什么好處,何必如此為東巖國著想?
也許是太無聊了吧。
不再深思這個問題,開始在一個蒲團(tuán)上靜坐。長長的頭發(fā)垂到地上,蔓延開來,糾纏在一起的頭發(fā)就像人間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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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巖國,在素戰(zhàn)身體好得差不多了,就找來了國師,商量那從北滄國南疆地界引大河之事。
國師看著活蹦亂跳的素戰(zhàn),內(nèi)心驚嘆,果真不愧是文家的人,醫(yī)術(shù)了得。
他聽了素戰(zhàn)的建議,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此事怕是不太好辦。一來,不知道北滄國對引水一事的態(tài)度如何,另外,那史將軍,也就是軍機大臣,他是一直主戰(zhàn)的?!?p> 素戰(zhàn)皺眉,就憑這些用木頭綁著石塊的武器?還有面黃肌瘦,營養(yǎng)不良的士兵?
面對北滄精兵毫無勝算。
素戰(zhàn)對國師說道:“此事先別告訴史將軍。我明天帶上一些糧食,以東巖國使節(jié)的身份,先去探探北滄國的口風(fēng)?!?p> 國師點點頭:“妥。但令妹必須在東巖國時不時地施法降雨,以緩解百姓干旱之苦?!?p> 素戰(zhàn)轉(zhuǎn)頭看向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輕舞。
輕舞抿了抿嘴,說道:“表哥,你放心去吧。我留下來就是了,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
素戰(zhàn)不再說話,送走國師后,就開始看起了那本《異國地理志》,尤其是他發(fā)現(xiàn)山河對應(yīng)人體筋脈后,他便研究起了東巖國的山。目前沒有河。
還沒正式開始修行,就已經(jīng)能感受周圍斑駁稀薄的靈氣流轉(zhuǎn)這讓他有些喜出望外,終于有點門路了。
而另一本《善》,素戰(zhàn)暫時還沒發(fā)現(xiàn)什么。
明天表哥就要出發(fā)遠(yuǎn)行,輕舞為他收拾著包裹。她并不擔(dān)心表哥的安危,畢竟他有苗書的一頁書紙。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國師便令人牽了東巖國為數(shù)不多的馬,送行少年使節(jié)。
素戰(zhàn)拿著一根符節(jié),對國師拱手道別,跨步上馬離去。
輕舞看著那個一身黑衣,一騎瘦馬,仿佛要融入這天地,明明人還沒走遠(yuǎn),卻有些看不清了。
回了房間,苗書整理被褥時,發(fā)現(xiàn)了苗書姐姐給素戰(zhàn)的那張書紙。
苗書小聲嘀咕道:“這個表哥,丟三落四的。”
聲音漸漸有些哽咽,原來這就是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