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桐晚了幾分鐘到達事發(fā)場地,當(dāng)她看到不斷抬出的傷患時,呼吸下意識粗重了幾分。
不過上天總算沒有和她開太大的玩笑,在見到陸楊有說有笑地走出來后勉強松了口氣。
想了想,夏雨桐快速迎了上去,不論如何,此次對方受險都有自己的因素在里面,神情少有的多了幾分關(guān)切。
“陸……”前腳才踏出沒幾步,夏雨桐的動作戛然而止。
一張她最不想遇到的面孔出現(xiàn)在了隊伍的后面,李亮,她曾經(jīng)的初戀,也是記憶中最想保存的美好。
只不過在對方出現(xiàn)的那一刻,一切好似都變成了奢侈。
而后者也好像似有所覺,下意識抬起了面孔,當(dāng)看到對方的面孔,不自禁地露出一抹慌亂:“雨,雨桐……”
眼眸中的痛苦之色一閃而逝,夏雨桐很快恢復(fù)了往日冰冷:“你不配這么叫我,太令我失望了!”
不知是夏雨桐的話刺激到了對方還是怎么,原本意志消沉地李亮突然聲嘶力竭道:“失望?你以為這一切都是我想要的?你又努力過什么,你只不過是聽從你家那個老家伙的安排,你一句算了幾乎將我打擊的片體鱗傷,你除了高高在上的在我面前端著,你還會干什么!”
夏雨桐沒有再回話,神情顯得有些木然,然而沒有人知道,因為用力的緣故她的指骨已經(jīng)掐地泛白了。
沒有努力?怎么可能,那也是她曾經(jīng)向往的美好,但若不是她選擇屈服,當(dāng)時只要夏父與陸父一道通牒,在H市便不會再有李亮的安生之地。
這一刻,她一切都看透了,事到如今什么解釋都是蒼白的。
對一個瘋魔的人而言,所有觀點都是偏執(zhí)的!
“警察同志,我公司那邊還有點私事要處理,錄口供的話,能不能延后!”
收拾了一下心情,夏雨桐再度回歸正題,見陸楊一同上警車,趕忙上前阻攔道。
“公事公辦,我們需要他協(xié)同錄口供,不然案件無法錄入,我無法向上面交代!”
秦蔓一本正經(jīng)道。
“那,大概需要多久?”夏雨桐不死心道。
“這個我無法保證,案件有很多疑點,若不詳加了解,后續(xù)難免還有牽扯!”
秦蔓很是官方道。
聞言,夏雨桐不禁有些皺眉,對方的回答未免太不近人情,忍不住有些后悔沒有聯(lián)系自己的私人律師。
“夏雨桐,你先回公司吧,作為公民協(xié)助國家機構(gòu)辦事,我自然義不容辭,我相信幾位警官都會依法辦事的!”
就在警車大門即將閉合之際,陸楊擺了擺手道。
陸楊看似無心的話語卻是讓秦蔓忍不禁皺了皺眉,合著自己在對方眼中還是個會徇私的警長?
雖然自己的確有些小九九,哼,那還不是你自找的。
當(dāng)然,這些話秦蔓自然不會說出來,表面上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既然連陸楊本人都同意了,盡管非常時刻,夏雨桐也只好同意。
很快,警隊便離開了,一上車,夏雨桐便撥通了電話:“喂,楊律師是么,對,是我,鹿城公安那邊我有個人需要你負責(zé)一下,陸楊,男性,好,那就這樣!”
最懂女人的還是女人,公司任職多年,夏雨桐沒少和相關(guān)單位打交道,哪怕秦蔓掩飾地很好,但夏雨桐依然從中察覺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不論如何,陸楊都是受害人,不安撫也就罷了,那有如秦蔓這般不近人情的,若是里面沒點故事,她夏雨桐絕對不會相信。
警局,秦蔓一進大門便安排道:“給我單獨安排一個審訊室,我親自給被害人錄口供!”
當(dāng)下,身邊幾名警員的面色瞬間緊了緊,同時也嗅到了一絲異常。
審訊室,那一般都是安排給犯人或者嫌疑人的。
通常,協(xié)助調(diào)查的人員,或者被害人一般都是外部錄口供。
難道這被害人還存在某些嫌疑么,縱然不少人心中都有著疑問,卻是沒有人敢去觸這個霉頭。
母暴龍的厲害,眾人不是不知道,只要不是太過分,大家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秦蔓的小心思陸楊一眼就看透了,然而他卻選擇默不作聲的跟在了后面,他也想看看這小娘皮到底要玩什么花樣。
普通人帶到審訊室,一般情況都會顯得有些局促,心理素質(zhì)差的甚至?xí)滩蛔《哙隆?p> 然而在陸楊的身上,秦蔓卻是沒有看到一絲的不適,老神神在在,有恃無恐!
更可惡的是,對方還如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般滿臉好奇心的東摸西碰起來。
“性別!”
“男?!?p> “年齡!”
“42。”
“住址!”
“警察同志,我剛不是出示了身份證么!”
開場沒多久,兩人間的導(dǎo)火線馬上就被點燃了。
“嚴(yán)肅點,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即可!”秦蔓面無表情道。
“貌似是你沒搞清立場,我是受害人前來協(xié)助調(diào)查,并不是嫌疑犯!”陸楊冷笑道。
秦蔓心里早有準(zhǔn)備,自然不可能三言兩語就被對方嗆到,只見她突然面色一沉道:“你的履歷上完全沒有服役記錄,但你的攻擊手法甚至不比部隊里的教官差上幾分,對于普通人而言你的危害性極大,為了公民的安全我有必要好好審問你!”
“什么攻擊手法,警察同志我完全不懂你在說什么,我可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陸楊一臉無辜道。
秦蔓早有所料,不慌不忙地在對方面前打開手機圖片,指著圖片中的傷口道:“這些綁匪的手腳都是被同一手法切斷手腳筋,如此純熟的手法,攻擊者的經(jīng)驗不可謂不豐富,我不得不懷疑,此人有嚴(yán)重的暴力傾向!”
“哦,這又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陸楊不自禁地抖了抖眉。
見對方還不老實,秦蔓拿出殺手锏道:“幾個綁匪都清醒著,你覺得若是我審問他們,他們會不會如實交代!”
言外之意,秦蔓是在告訴陸楊,趁早坦白了,我吃定你了。
然而陸楊臉上并未顯露一絲驚慌,他有理有條道:“這些綁匪有什么信譽可言,他們的供詞可算不上證據(jù),現(xiàn)場沒有監(jiān)控,也沒有第三者證人,不論他們說什么都證明不了什么,甚至還會有意誤導(dǎo)你們警方辦案!”
“哦,對了,我到時可以給你們提個建議,或許你們應(yīng)該先找到作案兇器,說不定上面有你要找的指紋!”
陸楊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再是補了一句道。
聞言,秦蔓不經(jīng)一愣,貌似對方說的好有道理的樣子!
只不過一看到對方有持無恐的模樣,秦蔓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要是能找到兇器,她那會在這里多費唇舌。
不過真要是陸楊抵死不承認,哪怕真找到兇器,秦蔓也不能怎么樣對方.
因為根據(jù)法律明文規(guī)定,綁架已經(jīng)屬于嚴(yán)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而受害人采取防衛(wèi)行為,造成不法侵害人傷亡的,不屬于防衛(wèi)過當(dāng),仍然屬于正當(dāng)防衛(wèi),不負刑事責(zé)任。
只能說,陸楊的心理素質(zhì)太過強大,要是換作普通人,恐怕早已被秦蔓的連番審問給嚇得露出馬腳了。
其實秦蔓也就想借助此次機會好好整整對方,到也沒想怎么樣對方。
她唯一沒料道的是,對方不僅心理素質(zhì)過硬,還有一定法律意識。
作為警方,總不能因為對方有過人的戰(zhàn)斗力就無故拘留定案!
不過,在經(jīng)過這一番對話之后,秦蔓更是肯定了陸楊具有不凡的實力,就沖那一句反問自己有沒有找到作案兇器,足以肯定那些綁匪身上的切口都是陸楊下的手,因為只有始作俑者才知道那柄兇器被他藏到了那里!
面色幾番變幻,就在秦蔓猶豫著是否放棄之際,審訊室大門卻是被粗暴地打開了。
迎面而來的,正是自己那位頂頭上司。
一見來人,秦蔓就知道要糟,然而還不等他解釋,一頓責(zé)問就劈頭蓋臉地落了下來。
不過責(zé)問之人并不是他的上司,而是他身后一位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