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山斜靠在摩托車上,將手里的頭盔不斷拋起又接住,百無聊賴。
他在等沈望月收拾好書包,今天是除夕,他們都是一個人。
沈望月背著一個粉紅色的大書包從教學(xué)樓氣喘吁吁的跑下來,額前的劉海都被風吹亂了。
陳山將頭盔放在車上,想要伸手幫沈望月整理整理劉海。
沈望月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下小步,自己用手簡單的整理了一下,對著陳山尷尬的笑了笑。
多年沒見了,難免有些生疏。
陳山也不惱,而是伸手去拉沈望月的書包,沈望月用手抓著書包的肩帶。
“干嘛?”
“松手。”
“哦。”沈望月將手松開。
陳山將沈望月的書包拉鏈拉開,從口袋里拿出了一部手機扔了進去。
“有事記得打電話,別像昨天一樣?!?p> “打也打不過?!?p> 沈望月輕輕嗯了一聲,伸手打算拿回自己的書包。
陳山卻直接將書包背在了自己的背上,拿起了頭盔塞到了沈望月的手里。
“帶上,然后上車?!?p> 沈望月頭盔戴的歪歪扭扭,系扣子的手慌慌張張老半天沒系上。
陳山一臉嫌棄地敲了一下頭盔:“別亂動?!?p> 沈望月的手停了下來。
陳山俯身幫沈望月系好,系完后又惡劣的敲了一下頭盔:“小呆瓜。”
陳山車開的很穩(wěn),速度也不算快,可晚上的山風畢竟有些大,沈望月好幾次都覺得自己要掉下去,一直在調(diào)整自己的坐姿。
“抱我害羞,不會連抱自己的書包也害羞吧?”
沈望月立馬反應(yīng)過來陳山的行為,她輕輕地抓住書包,小聲的道了一句謝謝。
“還不如叫一聲哥哥。”陳山略帶不滿的開口。
沈望月知道陳山是在開玩笑,笑了笑沒說話。
不一會兒車就開到了山頂,沈望月摘下頭盔從摩托車上跨下來。
陳山拉著沈望月到了一處風較小的地方,兩個人席地而坐,陳山微微往前坐了一點,幫著沈望月?lián)趿诵╋L。
“月亮山?!鄙蛲轮钢h處的月亮,“小時候爸爸經(jīng)常帶我來,那時候還沒有環(huán)山公路,我和爸爸一爬就要爬一上午。”
“雖然很累,可和爸爸呆在一起我就很開心,后來爸爸做了警察,我們就再也沒有來過了?!?p> 陳山坐在一旁沒說話,只是靜靜的聆聽,手里還拿著頭盔。
山頂上的風真的很大而且很冷,吹得沈望月頭發(fā)凌亂,連眼睛都睜不開,整個人縮成一團,可她的心里卻舒服了很多。
沈望月慢慢地閉上眼睛,這段時間讓她壓抑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沈向山的去世,簡柏林的離開,對新環(huán)境的陌生與害怕,一切壓力都壓在沈望月一個人的身上。
世界很大,人很多,可只有她是一個人。
沈望月的眼睛突然有些酸澀,眼淚是不會騙人的,她很委屈,她很難過。
她想哭。
沈望月將頭低下,不想被陳山察覺到自己異樣的情緒。
沈望月突然感覺眼前一黑,風聲都被阻擋在了外面,原來是陳山把頭盔蓋在了沈望月的頭上。
“想哭就哭,明明就還是個小孩,別那么懂事?!标惿角昧饲妙^盔。
沈望月躲在頭盔里,眼淚不停的落下。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最后沈望月都已經(jīng)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都在抖。
陳山就靜靜的坐在一旁,一句話也沒說,就這樣感受著她的悲傷,陪著她難過。
沈望月慢慢停了下來,只是還是有些喘不上氣,在陳山的眼里,沈望月就是一個在不停振動的頭盔。
怪可愛的。
陳山突然捧起沈望月的腦袋,透過頭盔的遮風鏡,他都能看到沈望月紅著眼睛一臉茫然的看著他。
陳山向著頭盔靠近,沈望月下意識的縮成一團。
陳山對著遮風鏡輕輕哈了一口氣,冷與熱交匯,遮風鏡上立馬起了一層輕薄的霧氣,他用手指在上面畫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除夕快樂?!?p> “笑一個?!?p> 沈望月只覺得更想哭了,但還是擠出了一個笑臉。
“丑死了?!标惿焦首飨訔壍乃砷_了手。
沈望月這次是真的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