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算是嵐靜的朋友吧,”葉薏頓了頓,好奇地看著弈,“你也認識嵐靜嗎?”
雖說嵐靜做交易,從來不看身份,只要對方能到得了天山之巔,找到千雪居,她就可以與對方進行等價交易,可……
她在弈的身上感受不到多大的靈力,這個叫弈的魂靈,應該是到不了天山之巔的。
弈思索了片刻,才猶豫著說:“不算認識吧,我只是見過她……”
他抬起眼,朝著石梯走了上去,微微吸了口氣,道:
“我本是天界一棵神木中的魂靈,500年前,我的主人將我所棲居的那棵神木制成棋盤,帶到人間,我也因此來到這里,成為了主人棋盤中的魂靈?!?p> “主人喜歡游歷各地,獨來獨往,所以大多數(shù)時間她都是自己和自己下棋,有一次,她在天山遇到天山之主嵐靜,用這神木棋盤與嵐靜對弈,那也是我唯一見過嵐靜的一次?!?p> “那,后來呢?”葉薏緊緊地跟在弈身后。
沒辦法,一聽到別人講故事,她就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
和她對比起來,葉荀和楊炎就淡定很多。
“后來……”弈的語氣有些低沉,“后來主人把棋盤留在這棋洞中就離開了,我不知道她要去做什么,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回來?!?p> 說話間,葉薏三人跟隨他走上了石梯,走到了外面的石洞中。
外面的石洞正中間的黃金棋盤和玉石棋子已經(jīng)不知所蹤,弈頓住了腳步,看著原先放置棋盤的地方,一臉不解。
“那神木棋盤就放在這個位置,只是不知何時,不見了……”
葉薏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那個地方先前放著的分明是黃金棋盤,怎么就變成神木棋盤了呢?
“不對啊,我們剛剛進來的時候,這里是放著一個黃金棋盤,上邊的黑白棋子皆是玉石制成的,不是神木啊。”
“黃金玉石?”弈的臉上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顯然,他根本不知道黃金棋盤的存在。
“那是用靈力制造出來的幻象。”
站在葉薏身后的葉荀淡淡說了一句。
聞言,葉薏扭頭朝他看過去,只見他清俊的臉上一如既往地沉靜。
看樣子,他早就知道黃金棋盤和玉石棋子都是幻象,只是,他為什么不戳破?
“那么,我們進來的時候看到的黃金玉石,應該是那個棋子化成的女孩制造的幻覺。”楊炎說著,皺起了眉頭,琢磨了片刻后,又繼續(xù)說,“以金玉幻象誘人進棋洞,隨后奪取他們的生命之靈……”
話題又轉(zhuǎn)到了黑棋少女身上,弈神色又黯然了幾分。
他嘆了口氣,苦笑了一下,隨后說:“我們這就下山吧,向晚兒在聚寶村。”
于是,四人離開了棋山,重新回到聚寶村。
走在聚寶村的集市上,已經(jīng)是正午時分,路上人并不多,仿佛不管是人類的生命之靈,還是野獸的生命之靈,在這個日頭當天的時辰,都不喜歡出來晃蕩,所以,集市上十分安靜。
“她就在前面的客棧里……”
弈往最近的一家客棧指了指,但他還沒將手收回,那客棧里便傳來了一陣桌椅被打翻的動靜。
一聽到這動靜,弈著急地快步走進了客棧。
葉薏和葉荀楊炎相視了一眼,也急急跟了過去。
剛走進客棧,便見一個穿著白色束身衣,蒙著面紗的渾身俠氣的女子正用一把劍將一個棕衣大叔逼到門框上,在他們的腳下,還放著一個看上去非常古老的木質(zhì)棋盤,同樣質(zhì)地的黑白棋子灑落了一地。
看清那棕衣大叔的模樣,葉薏瞪大了眼睛。
這不是那個跟著他們上山,開口閉口都是寶藏的貪財大叔嗎?
認出了那個大叔,葉薏再將目光轉(zhuǎn)向地上的棋盤棋子,瞬間明白過來。
原來,這個大叔逃命的時候還順帶把“寶藏”卷走了!
“女俠饒命,有話好說……”棕衣大叔舉起了雙手示弱。
那蒙著面紗的女子兇狠地道:“這棋盤哪兒來的?”
說完,她似乎忍不住咳嗽了幾聲,看上去似乎身體很虛弱。
“山上撿的,你要是喜歡,送給你。”大叔說著,試探性地支起兩根手指去撥開女子的劍。
就在這時,弈快步上前:“向晚兒,你怎么出來了?”
聞聲,那個叫向晚兒的白衣女子扭過頭看向他:“這人偷了你的棋盤?!?p> 向晚兒說完,又“咳咳”地咳了起來。
弈動作溫柔地將她手中的劍收了起來,攙扶著她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他瞥了眼躺在地上的棋盤棋子,無聲地嘆了口氣:“不怪他。”
說完,他靜靜地將棋盤和棋子撿了起來,放到桌上,最后才將目光落在了棕衣大叔的身上:“你走吧,棋山上沒有寶藏,不要再上山了?!?p> “我信我信,”棕衣大叔訕笑著抓了抓頭,“那你們慢聊,我先走了啊,告辭……”
棕衣大叔說著,轉(zhuǎn)身走向門外,可目光觸及客棧門前的時候,就看見葉薏,葉荀和楊炎三人。
看見他們,他瞪大了眼珠子,顯然沒有想到他們這么快就回來,并且看上去毫發(fā)無傷。
“你們居然沒死!”
大叔站在葉薏面前,兩只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她:“難以置信,你這小姑娘能耐不??!”
說罷,他又神秘兮兮地湊近了些,壓低了聲音問道:“方便問一下,你們師承何處嗎?”
見他湊得近,一旁的葉荀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而葉薏對這個大叔的印象,一點都不好,貪財又怕死,她毫不客氣地白了他一眼:“師承何處,跟你有什么關系!”
“別這樣啊小姑娘……”棕衣大叔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腰板,“俗話說相逢即是有緣,更何況我們遇見了三次,這緣分絕對不淺,要不互換姓名,交個朋友吧?”
交朋友?
這個貪財大叔分明是看中他們的本事吧?
那兩只黑色的眸子說話都閃爍著一種貪欲的目光,誰信他會真心交朋友!
“別,我不和大叔做朋友,我們還有事情要辦,你呢,愛上哪發(fā)財上哪發(fā)財去,我們就此別過,再也不見……”
葉薏擺了擺手,從他的身旁錯開,徑直走向弈和向晚兒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