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房間
此時的流川和祁莫廷一個扶額一個托腮,嘆息聲連環(huán)不絕,屋內(nèi)的呼嚕聲震天響。
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與周公下棋的月老,微微張著嘴,吹的鼻子下的胡子一扇一扇,好生的生動。
流川皺眉,欲起身敲醒這個聒噪的小老頭。
祁莫廷及時拉住同樣暴躁的流川,說道:“算了算了,這老頭這么久沒睡個安穩(wěn)覺了,隨他睡吧?!?p> 流川有些心神不定的,起身輕輕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站在走廊,長長的舒了口氣,便被樓下窗邊的一抹紅色吸引住了眼眸。
女人盤腿坐在寬臺的窗邊,微風(fēng)拂過女人攏在耳畔的碎發(fā),眼前的這一幕似乎又帶起了流川的思緒。
長腿邁下臺階,輕步至女人身旁,看著她眼中的夜色。
“夜涼了?!绷鞔ㄝp聲提醒道。
云枕明顯被身后的聲音嚇了一跳,拍著小胸脯說道:“你什么時候來的?走路怎么沒有聲音?”
流川依靠在窗邊,垂眸看著眼前的女人,說道:“想什么這么入神?”
云枕轉(zhuǎn)過頭去,微微瞇了下眼睛,拂開在嘴邊的秀發(fā),說道:“沒什么,就是自己睡不著胡思亂想了會?!?p> “嗯?!绷鞔ㄎ⑽Ⅻc頭。
云枕沒有接下句。
如水的月色,傾瀉在空曠的街道上,兩人一坐一站在窗邊良久。
流川轉(zhuǎn)回眼神,看著云枕,眼底似乎有些許的難開口:“云枕——”
云枕沒有回眸,輕輕的“嗯”了聲。
流川摸了摸鼻子,說道:“讓你離開九幽是我的決定。”
云枕聞言,猛地回頭看著流川道:“這件事就不勞煩九幽大人再次提醒我一遍了?!?p> 流川站直身子,有些無措的說道:“我——我的意思是我是讓你修養(yǎng)好了在離開也不遲。”
云枕白了眼男人:“說的好聽,既然想趕我離開用不著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你那個可愛的安蘭婢女都告訴我了。”
流川皺眉:“她沒有按照的我的吩咐辦事,這一切都是她故意的。”
云枕微微轉(zhuǎn)身,胳膊肘放在膝蓋處,托著腮看著男人說道:“故意的?沒有你的命令她敢這么做嗎?”
流川一臉的為難,說道:“她的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簡單。”
云枕冷笑一聲:“哼,是沒有我想象的簡單,還是她原本就在你的庇護之下干這些事情?”
“流川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安蘭在你身邊圖的是什么?”云枕接著問道。
流川撇開云枕的眼睛:“我知道,但是我現(xiàn)在還不能殺了她,對于這留住她的性命這件事我還另有打算?!?p> 云枕聳聳肩膀:“無所謂,你們九幽辦事何時輪到我一個外人插嘴,殺她還是不殺還不是你九幽大人一句話的事。”
流川一時語塞,兩人僵持良久,氛圍似乎有些凝結(jié)。
低眸看著慪氣的女人,流川心下微軟:“我命人讓你養(yǎng)好傷,將你送出城外這件事,是真的?!?p> 云枕看著一本正經(jīng)的男人,眼低換上一副調(diào)皮相:“九幽大人這是在跟我解釋嗎?”
看著云枕大眼睛里的探尋,流川僵硬的點了下頭,云枕“撲哧”一下便笑了出來。
“想不到九幽大人有一天會親自和別人解釋?!痹普砝^續(xù)調(diào)侃。
流川別過頭去,看向朦朧一片的街道,不自在的耳朵爬上了一抹紅暈。
云枕摸了摸腿,似乎有些麻了,跳下窗臺時踉蹌了一下,被流川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感受到男人掌心傳來的暖意,云枕竟覺得心里堵塞的幾天的情緒,瞬間舒緩了。
云枕苦笑了兩聲,這男人真是能牽動自己的一舉一動。
“回房間歇息去吧。”流川雙手扶住云枕,說道。
云枕點點頭,似乎是方才盤腿時間有些久,腳一沾地邊沒了知覺般,有些難以行走,剛想著再站一會緩緩的云枕,被騰空抱起。
云枕看著臉色有些舒緩的流川,無奈道:“我自己可以走?!?p> 流川長腿走得飛快,此時已經(jīng)上了樓梯:“多享受一時也是好的?!?p> 云枕大驚,這男人是腦袋有病吧??
正在云枕欲推開流川,自己走時,流川長腿輕輕一踢,便進了最里間的房間,此時正在擦拭著遲暮劍的顏遲,見狀眼珠子快要瞪出來,一臉震驚的看著流川將同樣一臉震驚的云枕輕輕的放在床榻上,隨后便邁出房門,帶上房門,一系列動作熟練的令人發(fā)指。
云枕看著緊閉的房門,指著沒有蹤影的男人說道:“這男人是不是有什么癖好?”
顏遲放下劍,一臉八卦的走過來,盯著床榻上的云枕說道:“你們倆——”
云枕起身拍了下顏遲的腦袋,說道:“顏姐姐你想什么哪?”
顏遲擺擺手?jǐn)堊≡普淼募绨?,說道:“說說吧,你們是怎么在一塊的?他為什么把你抱上來?”
云枕拍下顏遲的手臂,說道:“顏姐姐你在胡說什么?第一我和他是那種八竿子打不著關(guān)系的那種,我怎么會知道這男人抽什么瘋,動不動就將人抱起來,也不管別人怎么拒絕,這男人就跟沒聽到一樣。”
顏遲環(huán)胸,笑得一臉明白,指著云枕的腦門說道:“說你榆木疙瘩,你還真不聰明!那他為什么不抱別人?那他為什么不抱我?”
云枕看著比自己高一頭的顏遲,怯生生的說出了一個自己都覺得欠揍的話:“因為我輕嗎?”說完自覺得雙手抱住頭。
顏遲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云枕,你再說一遍我重?”
云枕瘋狂的搖著頭:“不不不,我們九重天最尊貴的公主體態(tài)是最輕盈的。”
顏遲一改往日的清冷,叉著腰指著云枕快縮到胸口的腦袋,說道:“那跟你一樣干巴瘦,跟個沒奶吃的小雞仔似的。”
云枕抬起頭,抓了下顏遲的腰間,笑道:“你說誰小雞仔?你說誰小雞仔?”
顏遲笑得大聲,同樣抓回去:“就說你,就說你。小雞仔?!?p> “好啊顏遲,是不是要切磋一下!”
“來呀,小雞仔!”
伴隨著女人嘻哈的打鬧之聲傳來隔壁的房間,祁莫廷要捶墻自盡了。
現(xiàn)在的流川則是一臉的笑意,祁莫廷搖搖頭嘀咕道:“果然,男人是不能慣的,就得狠狠的不理他!”
“再忍忍,一會就天亮了?!贝丝叹穸稊\的流川,看著眼皮直打架的祁莫廷說道。
祁莫廷用力的揉了把臉,說道:“幸虧他們的房間是盡頭,下面沒有人住,不然誰能受得了這兩個女人的折騰。”
“再忍忍?!?p> 祁莫廷白了眼流川:“不要學(xué)我說話!”
流川笑而不回話,聽著耳邊傳來熟悉的笑聲,心里暢快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