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天地沉浮風云色變”。
“宰九幽攻防神魔淬煉”。
這兩句又像對聯(lián)又像詩句的小字,以縱向排列的方式,逐個浮現(xiàn)在青玉圓柱上。
秦歌皺眉念了兩遍小字,字體雖小,卻銀鉤鐵纂,龍飛鳳舞,每個字都蘊藏大氣凜然的深意,放眼深刻望去,竟有種被吸扯進去的幻覺視感。
在這段幻覺中,秦歌仿佛身處一片洪荒之地,血紅的天際下,金戈不斷交錯錚鳴,形狀各異的萬千種族橫列血跡斑斑的平原之上,一道黑影身著披風,手持一把看不真切的鋒芒,一聲令下,號角高鳴,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戰(zhàn)旗高昂飄搖,縱使?jié)M身孔洞,亦在狂風亂血中昂揚飄蕩。
秦歌想要看清黑影的正臉,卻始終無法調(diào)整方位,只能盯著其雄偉傲岸的背景,留下萬千遐想。
幾分鐘后,大戰(zhàn)結(jié)束,人類一方死傷慘重,哀鴻遍野,遍地殘尸,幾只和剛剛一樣的烏雀鳥類凌空而至,瘋狂的撲閃著凌厲的羽翅,尖細的鳥喙搭配陰毒邪惡的小眼睛,瘋狂的啄食著戰(zhàn)士們的腐肉。
秦歌雙目陡然傳來一陣灼痛,他痛苦的捂住了眼睛,就在剛剛,那道黑影有了回頭的跡象,可他卻在即將看到黑影正臉的瞬間,被其側(cè)漏出來的眼神,生生避退出了幻境之中,只一眼,秦歌卻有種靈魂都被吸走的感覺。
那一眼的威懾,讓秦歌覺得自己若是真的看清了他的正臉,恐怕會被直接震死,那種附帶高壓的幻境,給他一種似假非假,異常真實的幻覺。
“你沒事吧”,宋晴不知何時也走了過來,她看出了秦歌的異樣,在秦歌捂眼欲倒向身后的瞬間,她快速出手攙扶住了秦歌。
秦歌甩了甩頭,用力閉了閉眼,差不多一分鐘后,他才從天旋地轉(zhuǎn)的眩暈中清醒過來,他穩(wěn)了穩(wěn)步子,沖宋晴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他沒把自己剛才的經(jīng)歷說出來,這兩列小字小舞和宋晴都看到了,但卻只有自己進入了幻境之中,也就是說,這玉柱中的幻境很可能只想讓他自己看到,而不想讓其他人參與其中。
【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你是不是看到了一些東西?】
在秦歌恢復(fù)清明的瞬間,荒誕提出了疑問。
“沒什么,就只有一個戰(zhàn)場,我還沒來得及看清具體發(fā)生了什么,就被一道眼神強行逼退了出來”,秦歌暗自挑了挑眉,他從始至終都對荒誕抱有警惕,但無奈荒誕可以讀心,他只能在隱瞞部分事實的前提下,透露一部分真相出來。
在荒誕面前撒謊,就像是穿了國王的新衣一般,根本就是無所遁藏,無所遮攔。
【果然,你的實力還是太差】
荒誕幽幽一嘆,聲音卻逐漸淡去,就好像是刻意透露給秦歌一種他什么都知道的意味,卻隨之一言不發(fā),生生吊著秦歌的胃口。
秦歌沒去深究,他不想什么都靠荒誕,他和另外一個秦歌不同,那個懦夫只會躲在荒誕的庇護下茍延殘喘,而他卻想通過自己的努力,逐漸擺脫荒誕的束縛和牽扯。
靠一個詭異外物得來的實力,終歸讓他有種于心不安的感覺,就好像,他只是一條被人牽著的狗,牽引者讓他往哪兒去,他就不得不往哪兒去,他恨極了這種感覺,正如當年在馬戲團,他恨不得把牽著他脖子當狗溜的團長生吃活剝。
“小舞,你還知道什么,都告訴哥哥,那位,你總占據(jù)著小舞的身子也不是個辦法,我不知道你為什么口不能言,但你如果真想幫我的話,請暫時退下,讓小舞和我對話”,秦歌收回眸子,語氣清淡的看向了小舞,他在小舞身上看到了那個存在的影子,這股熟悉又陌生的氣息讓他潛意識有種嫌惡之感。
小舞眸子極為老成的看向了秦歌,她的嘴角掛著一抹邪惡卻又祥和的古怪微笑,其盯著秦歌看了很久,等到秦歌渾身有些發(fā)毛,她才怪異一笑,緊接著,小舞渾身微微顫抖了下,眼神逐漸恢復(fù)了清明和俏皮,臉色也逐漸轉(zhuǎn)向了紅潤。
“哥哥,我好怕!”,小舞哭著撲到了秦歌懷里,她的小臉寫滿了驚疑和恐懼,肩膀不停的抖動,小手冰涼的可怕。
秦歌握住小舞的小手,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道:“有哥哥在,小舞不怕”。
小舞在秦歌懷里哭了差不多五分鐘左右,整個過程宋晴和秦歌都默契的沒有出聲,兩人雖然都急于知道真相,卻舍不得讓小舞在哭泣的時候還苦苦回憶剛才的經(jīng)歷。
小舞的身子逐漸恢復(fù)了平靜,她離開了秦歌的懷抱,主動擦干了眼角的淚痕,她看了眼宋晴,微微一笑后卻附耳在秦歌耳邊,小聲說道:“哥哥,她讓我告訴你,小心宋姐姐和你體內(nèi)的那個家伙,還有,她說這里是一個人的墓,你以后還會在他的牽引下接觸很多這種墓,她說讓你最好遠離這些墓,如果迫不得已,請在墓里尋找一些卷軸,卷軸里的內(nèi)容絕對不可以讓他知道,甚至你可以將其銷毀,也不可讓他知道,還有最后一點,她說這座墓里機關(guān)很多,整體的方向為東東西西下下上上南南北北,按照這個規(guī)律走就可以走出墓穴”。
小舞說完后就跑到一旁發(fā)起呆來,留下秦歌獨自蹲在原地沉思起來,過程中,秦歌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宋晴,他可以理解荒誕存在疑點,卻無法理解這個和自己剛剛認識不到兩個小時的陌生女人會有什么危險。
“卷軸?他就在我體內(nèi),只要得到卷軸,除非立即銷毀,否則他勢必會看到,但我如何相信你就是好的?如果卷軸涉及到一些至關(guān)重要的隱秘,銷毀了豈不讓你得逞?我到底該信誰?這條路該怎么走?”。
“還有一點就是,這一切看似毫無章法,但我感覺我能來到這里,你和荒誕都是暗中的推手之一,你拼命阻攔我進入這里,卻又隱晦的提到卷軸的存在,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最后,這究竟是誰的墓,黑影的嗎?”。
這一刻,秦歌的思緒徹底陷入了混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