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失蹤
午時(shí)過后,衙役和徐蘇兩家的人便去遍了長安城中大大小小的鐵匠鋪,詢問這把匕首的出處,可卻沒有得到任何有價(jià)值的消息。直至酉時(shí),夕陽西下,靈嬋忙里忙慌的跑進(jìn)府里,卻難掩喜悅之色。
“小、小姐,有消息了!”
靈嬋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不停地敲著蘇淺汐的房門。
門被“哐當(dāng)”一聲打開,靈嬋被蘇淺汐一把抓住。
“有消息了?人在哪?”
靈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抬手向身后指了指前廳的方向,意思是人已經(jīng)在那里候著了。
蘇淺汐直接就邁著大步奔著前廳去了,剛走沒兩步就停了下來,思索片刻,轉(zhuǎn)過身對靈嬋道:“你先休息一會(huì)兒,然后叫上陳管家一起過來?!?p> 靈嬋點(diǎn)了點(diǎn)頭,稍作休息便又跑去了陳景元的房間。
一想到馬上就能為他洗清冤屈,靈嬋心里就會(huì)莫名開心。她真的不敢想象,若是此次陳景元再度入獄,于他而言會(huì)是怎樣的打擊。
她興致勃勃地敲了敲陳景元的房門,“陳景元!快開門,我們找到證人了!”
她的喘息聲中是壓抑不住的激動(dòng),敲門的手一直未停下來,只是一直沒人來給她開門。
靈嬋納悶了,往日陳景元的房門只要敲兩下便會(huì)開的,今日是怎么了?莫非是心情不好不想見人?
她敲門的手落了下來,心里隱隱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你不開門那我就自己進(jìn)去了......”
話音剛落,她便伸手輕輕將門開了一道縫,趴在門縫里向屋里使勁瞅。
屋內(nèi)空無一人。
她的瞳孔驟然縮小,直接一把將門推開大步邁了進(jìn)去。屋子里寂靜一片,所有的東西都像從未動(dòng)過一般整整齊齊放在原地,甚至連床鋪都干干凈凈,像是有人特意打掃過一樣。
靈嬋走近,掌心觸及,榻上一片冰涼。
她心中一緊,直奔前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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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廳里,除了蘇淺汐,還有聞?dòng)嵍鴣淼拿先缓托焯鞃埂?p> 鐵匠鋪里來的伙計(jì)正半彎著腰站在原地,心中不免有些惶恐,面前的這些人都還算是長安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其中還有衙門的孟大人,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要這么多人興師動(dòng)眾。
似是看出了鐵匠心中的不安,蘇淺汐淺笑安慰道:“你別緊張,我們只是想問你一些事,你只需要將你所知的如實(shí)告知即可?!?p> 那鐵匠看起來年級不算大,應(yīng)該只有二十多歲,他顫顫巍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始終彎著腰低著頭,不敢亂看。
“我聽丫鬟說,曾有人在你們鋪?zhàn)永镒鲞^一把特殊的匕首,要比一般的長出兩寸,有這回事嗎”
蘇淺汐喝了口茶,不緊不慢的問,瞟了一眼徐天嵐。
那鐵匠的聲音有些顫抖:“回蘇老板,是有這么回事,大約五六年前,有人來讓做一把匕首,說是要作為賀禮,那把匕首大約長十寸,寬一寸半?!?p> 蘇淺汐抬頭看了看孟然,孟然面色沉重,重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長十寸,寬一寸半,與徐老爺?shù)膫谑且恢碌?!那必然就是這把匕首了!
“那你可知,這把匕首是何人所定?”
馬上就要知道真相了,她有些按捺不住。
可鐵匠的回答卻讓所有人大失所望,“小人不知?!?p> 徐天嵐急了,話語中帶著幾分怒氣:“既是在你鋪?zhàn)永镒龅模阍趺磿?huì)不知曉來人身份,莫不是存心替他隱瞞?”
那鐵匠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辯解道:“各位大人明鑒!絕非是小人刻意隱瞞,那匕首是小人的師傅所做,成品也是小人師傅親自去府上送的,只是在鑄形之時(shí)小人看了一眼,才知道那東西的尺寸,其他的小人一概不知?。 ?p> 蘇淺汐安撫了一下徐天嵐,示意他不要太過激動(dòng)。徐天嵐甩了甩袖子,好好的線索就這么斷了,真是不甘心。
“你不必害怕,徐公子只是有些激動(dòng)。那你師傅現(xiàn)下何處?”蘇淺汐輕聲問。那鐵匠小心地抬頭環(huán)顧了一圈,才稍微放心了些。
“師傅他年歲已高,已經(jīng)回西塘老家頤養(yǎng)天年了?!?p> 見無人應(yīng)答,那鐵匠便壯著膽子接著道:“您要是要尋我?guī)煾敢膊浑y,西塘本不是多大的地方,那有一家姓曹的鐵匠鋪,便是我?guī)煾甸_的,只是如今當(dāng)家的是他兒子?!?p> 此時(shí)徐天嵐也消了氣,只是心中還是十分郁悶。蘇淺汐抬眸,示意孟然將人帶走。
“既如此,那便沒你什么事了。你且先回去,記住,此事不可對任何人提起,若是有人向你問起,你要第一時(shí)間來告訴我?!?p> 孟然將人帶走后,蘇淺汐便開始同徐天嵐商議。西塘離長安還是有一段距離的,若是派人前去,陸路再加水路,來回怎么也要將近二十日,確實(shí)是一件麻煩事。
兩人商議不決間,靈嬋卻滿臉通紅的跑了過來。
蘇淺汐這才想起她來,“不是讓你叫上陳管家一道前來嗎?怎么去了這么久?”她向靈嬋身后望了望,沒有別人,有些不明所以,“怎么就你自己,他人呢?”
靈嬋急得差點(diǎn)哭出來:“小姐......陳景元不見了!”
聞言,二人都猛的抬起頭,蘇淺汐更是一臉震驚的看著靈嬋,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說什么?”
“我剛剛敲門,敲了好久都沒人開,便自己開門進(jìn)去了,可是他不在房里,屋里的東西也都整整齊齊,我便去問府里的丫鬟,她們說今日早上他便出去了,也沒說去哪,身上也沒帶什么東西,可到現(xiàn)在他都沒回來......”
靈嬋細(xì)細(xì)的將剛剛的所見全部告知,滿臉盡是擔(dān)憂之色。
蘇淺汐深吸了一口氣,緊鎖著眉,閉上了眼睛。
“小姐,你說他會(huì)不會(huì)是想不開了......”還未說完,蘇淺汐便抬手示意她趕緊住嘴,瞟了一眼旁邊的徐天嵐。
她心里自然知曉陳景元的為人,如今他突然離開,定是因?yàn)榕逻@件事情拖累了蘇家,可別人不知道他曾經(jīng)的經(jīng)歷,如今他忽然失蹤,若是傳了出去,只會(huì)更讓人落實(shí)了他畏罪潛逃的罪名,那到時(shí)候,蘇家才會(huì)陷入萬劫不復(fù)的境地。
看著主仆二人的表情,徐天嵐心中也是明白自己的身份如今并不適合繼續(xù)在這里待下去,便很識趣的站起身,向蘇淺汐道別。
“前往西塘一事,容在下回府后與母親商議之后再做決定,如此,在下便不再叨擾,先行告辭了?!?p> 蘇淺汐為難的開口:“徐公子客氣,不過陳掌柜一事......”
徐天嵐十分明白蘇淺汐心中所想:“既已洗刷了陳掌柜的嫌疑,那蘇小姐盡管放心,在下定當(dāng)守口如瓶?!?p> 蘇淺萬分感激:“多謝徐公子體諒,待到水落石出那日,我必親自同陳掌柜登府致歉?!?p> 送走了徐天嵐,蘇淺汐的笑臉轉(zhuǎn)瞬即逝,她單手扶額,心中五味雜陳。
靈嬋站在她身邊一語不發(fā),她現(xiàn)在滿心想的就是立刻把陳景元找回來。
良久,蘇淺汐終于緩緩開口。
“讓府里的家丁去,務(wù)必把人給我找回來,還有,不要打草驚蛇,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失蹤的事!”
若是讓人知道了陳景元消失了,那才真的是百口莫辯了。
眾人皆領(lǐng)命離去,卻無人注意到墻根處的黑影,在得知陳景元失蹤的消息后,便偷偷從小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