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玉衡腦子終于在線，徒然驚恐叫起來。
連忙伸手捂住臉，忽然又反應(yīng)過來，羞憤地雙手抱在面前，遁入水中。
林硯一臉石化待楞在原地，視線落在眼前一系列動作的少女身上。
少女膚如凝脂，肩若白素，潤滑如玉，面色被水汽熏得緋紅，渾身散發(fā)著少女的勃勃生機(jī)，令人心生向往。
溫泉清澈見底，依舊能看清她白皙如玉的肌膚，在水下蕩漾。
“姑娘！”
采月的聲音急切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滾！”
林硯低吼一聲，隔著門，采月都能感受到話中的肅殺之氣。
采月嚇得瑟瑟發(fā)抖，依舊梗著脖子叫喚，“姑娘！”
玉衡對著林硯怒目而視，對著外面的采月說了一句，“不要進(jìn)來。”
對上玉衡憤怒的目光，林硯才察覺自己一直盯著她，心虛地瞥開眼。
“你先穿上衣服！”
“哦?！绷殖幮南率洌瑖W啦一聲躍出水面。
玉衡連忙側(cè)過臉，不去看他。
林硯從高處石臺上抽出自己的衣裳，飛快穿上，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在背對著他的少女身上。
少女有些瘦，后背隱入水中，露出圓潤可愛的肩頭，水光從肩上滑落，凝脂如玉，滑膩似酥。
林硯喉頭滾動，半晌，才慢慢道，“我出去了?！?p> 玉衡窩在水里，沒有回答。
林硯等了一下，見她不言語，也不說話，抬步推門而去。
門被忽然打開，采月急忙往后退了幾步。
驚恐地看著林硯，林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施施然離去。
旁邊的胡小丫縮在角落，怯怯地看著林硯背影，這個男主人聲音好兇狠。
發(fā)生這種事，玉衡也沒了心思，草草穿好衣裳，回了屋子休息。
兩人處在默默無聲的尷尬中，晚上面都沒臉見。
胡管事帶了逃難的兩父子過來見過玉衡。
“小人閆明，見過姑娘。”
“小寶見過姑娘?！?p> 四十來歲的漢子閆明，帶著依舊有些瘦弱的兒子小寶，跪在地上向玉衡行禮。
“快起來吧。”
玉衡抬了抬手，胡管事上前扶父子二人起來。
“多謝姑娘。”
閆明朝玉衡再次拜了拜，這才起身。
“你們是從北地逃難過來？”
“是的，北地雪災(zāi)嚴(yán)重，七成百姓房屋坍塌，家畜凍死，無家可歸。
小人因小寶他娘一直纏綿病榻，長年舉債。遇上如此災(zāi)害，小寶他娘沒有挨過這個冬天，家中最后一粒米吃完，房屋也塌了，就帶著小寶逃難到京城?！?p> 閆明頓了頓，“誰知道，到了京城也沒有出路。”
玉衡接著問道，“你不像莊稼人，可曾讀過書？”
閆明拱了拱手，“小人父親乃童生，幼時跟著學(xué)了幾個字，就在酒樓做賬房先生?！?p> “那我這事最適合你了?！庇窈庑α诵Γ又?，“我們在東街開了一處小小的吃食鋪?zhàn)樱比四?，剛好你能過去頂著?！?p> 閆明聽了這話面上一喜，連忙行了個大禮，“多謝姑娘，姑娘仁義。”
“只要你做得好，工錢自然多，到時候攢著錢，還能送小寶去學(xué)堂?！?p> “姑娘！小人不用簽賣身契嗎？”眼睛布滿風(fēng)霜裂紋的臉因為激動而抖動著。
他們來了京城，就是沒有根的浮萍，掌柜這樣的位置，自然是知根知底的人才能勝任，他以為姑娘會讓他們簽了賣身契。
“不用，我相信你，不要讓我們失望。”
又不是什么日進(jìn)斗金的鋪?zhàn)?，況且她也算給了閆明父子一條明路，不用這么防著。
閆明混濁的眼里滿是感激，“姑娘，小人一定踏實做事。”
如此意外之喜，令閆明身上的頹廢散去不少，閆明挺直了腰背，牽著閆小寶回去。
“姑娘，這是我這幾天精挑細(xì)選的名單?！?p> 采月遞了一份長長的名單放到玉衡面前。
這幾天她一空就跑外面，終于挑了一部分有技藝傍身的清白人。
玉衡拿起單子，細(xì)細(xì)看了起來。
“這個董媽媽，明明是北地人，怎么會做南方的粥食？”
玉衡指著宣紙上的名字問道。
“姑娘，這個董媽媽原本是江南人士，原本在一個三品大員府上任廚娘，前幾年這個官員調(diào)任北地，被帶了過去，后來犯了事兒，官員家被查抄了，奴仆也放了出來，輾轉(zhuǎn)跟著人牙子到了京城?！?p> 采月細(xì)細(xì)跟她解釋緣由。
“行，這個董媽媽，還是先放到莊子上來；這個、還有這個，這兩家人就夠了，這些人都簽賣身契?！?p> 玉衡手指了幾個人名，對著采月吩咐道。
“是，姑娘?！?p> “我從那些難民處打聽的，現(xiàn)在北地亂的很，州府有心卻無力救援，胡人也受災(zāi)嚴(yán)重，沒了糧食，南下燒殺掠奪更兇狠了?！?p> 采月接著把打聽來的消息傳達(dá)給玉衡。
“駐北的軍隊沒有動靜嗎？”
采月?lián)u搖頭，壓低了聲音，“聽說糧草都沒有，哪里來的力氣御敵，散的散，逃的逃，消息還沒傳回京城哩！”
“我知道了，不要對別人說起?！?p> 玉衡躺在胡管事送來的竹椅上，邊搖晃邊思索，從難民處都能打聽到的消息，居然還沒有傳到朝堂上。
是官員故意充耳不聞，還是有人瞞報消息？
一般來說，臣子的消息，當(dāng)然不能比皇帝的渠道消息靠前，可現(xiàn)在的皇帝他不一般啊，臣子不作為，不是置民生于不顧嗎？
玉衡搖了搖頭，興亡都是百姓苦，她一個弱女子，能做的杯水車薪都算不上。
第二日一早，胡管事的婆娘送早飯到正廳。
玉衡梳洗完畢，昨日說逛一逛莊子，結(jié)果沒去成，準(zhǔn)備吃過飯后再去。
一腳踏進(jìn)正廳，林硯已經(jīng)坐在桌旁，一襲青衫，面容俊逸，如朗月清風(fēng)，氣質(zhì)如玉，一點(diǎn)兒也不像行伍出身之人。
他沒有動筷子，似乎正在等待著什么。
見玉衡跨進(jìn)正廳，心里悄悄松了口氣。
來了就好。
目光落在玉衡身上，她今天穿了一套淺綠色灑銀絲百褶裙。
淺綠，似乎跟青色挺搭的。
兩人默默就餐，正廳里只聽得見杯盤相碰的清擊聲，周圍溫度徒然高了不少。
林硯很快吃飽了，眼見玉衡還在小口小口吃著碗里的香菇肉絲粥，又悄悄放慢了速度。
“等會兒你去哪里？我能跟著去嗎？”
林硯主動開口問道，先問清楚，預(yù)訂跟隨的名額，免得等一會兒被無情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