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晚歌抬頭望去,一串串小小的,黃橙橙的柿子掛在那里,把原本幾間由簡易木頭搭起來的房子裝飾的格外溫馨好看。
“是?。≌娴暮芎每?!”魚晚歌由衷的感嘆,原本四面漏風(fēng)的木頭棚子,也因為這些小柿子的點綴,瞬間變得溫暖起來。
剛剛攤上的一位大嬸走了過來,“兩位姑娘,這些柿子都是我們自家在山上種的,別看他們個頭小,但是都很甜很好吃,你們嘗嘗看,不收你們錢?!?p> 這位大嬸說得格外真摯,一手還捧著幾個小柿子,拼命地要往她們手上遞過來。
魚晚歌她們推辭了一番,但耐不過大嬸的熱情,最后還是接受了大嬸的好意,一人拿了兩三個放在手里。
“別光拿著呀!吃呀!真的很好吃,我不騙你們,吃完了你們自己再隨便摘?!贝髬鹨桓毙ξ臉幼樱滤齻儾恍潘频?,說著又格外強調(diào)了一句,“你們就盡管吃,我真的不會收你們的錢的?!?p> 聽著這位大嬸樸實的話,魚晚歌眼眶一熱。
想起在前面一個攤位的老板,為了讓大家在他那里消費買東西,他就騙所有的過路人,從他的攤位到山頂還有足足一公里遠(yuǎn),而且他家還是最后一家攤位。
而如今的這位大嬸,魚晚歌只不過在她哪里花了一百塊錢,就得到了她如此真誠的相待。說實話,這位大嬸攤位上的東西真的賣得很便宜,一般在風(fēng)景區(qū)里,那些所謂開過光的手串怎么都要上百塊錢,而在這邊,一百塊錢就能買到六七條手串,真正的物美價廉。
當(dāng)時問她為什么賣這么便宜,那位大嬸的解釋很簡單,這些小玩意都是他們自己做的,不值什么錢。
魚晚歌盯著手里的那幾顆紅橙橙的柿子,耳邊又響起了那位大嬸的話:“姑娘,快嘗嘗,自家種的,真的好吃!”
“晚晚,真的好甜,好好吃!”一旁的陳年年,早已在大嬸的催促下,吃得一臉滿足。
魚晚歌摩挲著手里這幾顆長得小小的,胖胖的柿子,在大嬸期待的目光之下,猶豫再三,終于捏起其中一顆柿子正打算往嘴里塞去,沒想到卻突然橫空出現(xiàn)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輕易就把她手中的柿子拿了過去。
“你……”
眼睜睜地看著她手里的柿子跑到了江燼寒的嘴里,最后她連手上僅剩下的幾顆也沒能保住,全部被江燼寒一把抓走了。
“就幾顆柿子,就抵我剛剛給你的一百塊吧!”
江燼寒如此強盜的行為,魚晚歌竟然無言以對。
邢耀在一把捂住自己的雙眼,這樣的少爺,真的不是他平常認(rèn)識的那個少爺。
陳年年一顆柿子放在嘴里都忘了嚼,天??!她怎么都不敢相信,江燼寒竟然是一個錙銖必較,連柿子都要搶的人。
那位大嬸也驚呆了,她沒想到長得如此帥氣的一個男人,竟然會搶女人的東西吃,果然看人不能看外表?。?p> 江燼寒一口氣把手上的幾顆柿子解決干凈,然后也不管眾人有何反應(yīng),就又瀟灑的走了。
直到走出好幾步遠(yuǎn)之后,江燼寒才嫌惡地皺了皺眉,這幾顆柿子實在是太甜了,他不喜歡。
等江燼寒走遠(yuǎn)之后,陳年年趕緊拍拍魚晚歌的肩膀,安慰她道:“沒事沒事,我這里還有顆,我分給你?!?p> 那位大嬸也在一旁跟著說道:“大姑娘,沒事,大嬸這里還有好多,你隨便摘?!?p> 對于他們的安慰,魚晚歌只是搖了搖頭,然后一言不發(fā)地找了一個凳子坐了下來。
久久地盯著自己已經(jīng)空了的那只手,自嘲地笑了一下之后,她看著不遠(yuǎn)處只有一個人坐在哪里的那道身影,似乎不管在哪里,他永遠(yuǎn)都只有一個人。
對于很多事情,別人不問,他也永遠(yuǎn)不會解釋。
魚晚歌終于決定起身走了過去,她在江燼寒的身邊坐了下去。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似乎要在原地坐到地老天荒。
直到很久以后,魚晚歌才緩緩地開口:“你都還記得?。俊?p> 如果是旁人,可能會不太明白魚晚歌這句話沒頭沒尾的話是什么意思,但江燼寒懂。
良久之后,江燼寒才回了一句:“嗯?!?p> “你又何必像土匪一樣從我手中搶過柿子呢,大家都誤會你了?!?p> “做土匪,也總比看著你把那顆柿子吃下去的好?!苯瓲a寒這句話說得很輕,可是卻撥動了魚晚歌的心弦。
魚晚歌用腳尖不斷碾著面前的那顆小石子,記憶忽然就飄遠(yuǎn)了。
很多人都不知道,其實她是吃不了柿子的。因為柿子這個東西在菁城里不常見,所以她對柿子過敏這件事,連在她身邊的好幾年的陳年年都不知道。
而她對柿子過敏這件事,第一個發(fā)現(xiàn)的人,就是現(xiàn)在坐在她身邊的江燼寒。當(dāng)年也是江燼寒把她送到了醫(yī)院里,才堪堪救回了她一條命。
剛剛那個大嬸太過熱情,她實在不忍心拒絕她的好意。其實她也并沒有真的要吃柿子,在快塞到嘴里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畢竟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即使別人是真心實意的好意,她也不應(yīng)該拿自己的生命來開玩笑。
只是沒想到,江燼寒的動作比她更快,先她一步拿走了。
“謝謝你?!濒~晚歌在心里又補充了一句,“不管是以前,還是現(xiàn)在?!?p> “我只是不想你給我添麻煩,畢竟這里離醫(yī)院很遠(yuǎn)?!?p> “江燼寒!”
魚晚歌再也不管這是什么道教清凈之地了,大聲喊了出來,她發(fā)現(xiàn)江燼寒總有一種本事,明明人家上一秒還對他感動萬分,可是他下一秒就又把人家氣得半死。
經(jīng)過一上午的折騰,等魚晚歌他們真正坐下來,開始吃午飯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兩點鐘了。
因為條件有限,所以他們的午餐也就在山頂上的小攤上隨意解決,十塊錢就能買到一大碗油潑面,可謂是良心價了。
當(dāng)其他人正吃得津津有味的時候,魚晚歌拿著一雙筷子,對著碗里的面條有一下沒一下的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