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石墻的輪廓突顯在腦海,隨著白夢的丈量,輪廓越來越清晰,形如一座大門,其上有數(shù)不清的紋路。
手繼續(xù)往上,卻觸摸不到這大門的頂部,只覺應是很高大,白夢只有往兩邊探查,左右大約各走了七步,手已能觸摸到邊緣。
“這果真是一座門!”白夢驚喜的聲音響起。
女人心里松了一口氣,忙追問:“還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在她看來,這就是墓門了,白夢摸索了半天才說話,說明這墓門必是很宏大,一般墓門越宏大,埋葬的人也就越富有,那開啟墓門的機關也就越難找。
果然,她聽到了白夢有些艱澀的聲音:“這石門高不知幾許,我手夠不到,其上除了紋路之外再無其他發(fā)現(xiàn)?!?p> “再往兩側仔細找找?!卑讐舻幕卮鹪谒囊饬现?,所以她并沒因此而灰心。
白夢立即往一側尋去,手在潮濕的墻壁上劃過,約莫走出了二十步,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他就回退,退到石門處,又往另一側摸索。
這一次,他更加仔細,速度更加慢,手指在石墻上劃過,石墻上的灰塵落在了手上,他的心也像是蒙上了一層灰塵。
“如果……這一次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呢?”白夢腳步不停,忽然出聲。
女人一怔,苦笑了一下:“那就真的只有等死了?!?p> 黑暗中,白夢當然沒有察覺到女人的苦笑,他只聽到了女人話中的平淡。
不知為何,他脫口而出:“一定會有發(fā)現(xiàn)的!”
女人望著前方,那里似有一個人影正滿臉憧憬地在仔細探查,她的心里像是涌起了一股暖流,她忍不住噗嗤一笑:“我信你?!?p> 有時候,有些詞無法來具體解釋一個微笑的意思。
就像此時女人那短暫的笑聲,在白夢聽來,這笑聲里面實在包含了太多。
有希望,有理解,還有感動,甚至還有幾分慶幸!
所以,白夢只覺體內的血液也開始熱起來,他心中似有無窮的信心能夠找到機關!
只是,沒過多久,白夢的熱血已開始涼起來了。
這是他走出的第十九步,手摸過的墻壁上除了灰塵之外,一無所獲!
他的腳開始顫抖,第二十步他已不敢踩出去了。
白夢忽然有些恐懼,血已變冷。
一個成年人的二十步怎么也得有十丈距離,一座墓門的機關怎么也不會設置在十丈外對不對?
女人雖不能動彈,卻像是能看見白夢一樣,她有些疑惑:“怎么不動了?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白夢內心一震,強顏歡笑:“快了!”
說著,他一步踏出,手繼續(xù)探索。
這一步,是第二十步,也是最后一步!
他終究還是踏了出去,只是一踏出去,他就知道了結果。
白夢沉默了,女人也垂下了頭。
黑暗中,氣憤很僵硬,女人忽然道:“對不起,若非是因為我,你不必遇上黑色漩渦,也不會受困在這里。”
這是她出生到現(xiàn)在來的第一次道歉,這種陌生的感覺讓她內心很糟糕。
以往,哪怕是她錯了,她也不會開口,她只會動手,誰敢惹她,那個人必沒有好下場。
但這一次,女人的內心涌起了歉意,她實在很介意自己拖累了這個胡子拉碴的怪人。
白夢搖頭,語聲低沉:“你不必道歉,說來也是我沒有實力,才會連累的你落到這境地,只可惜,我心有不甘!”
“這柄出岫,我磨了一年,卻連一塊銹跡都磨不掉,就這我還妄想著要去尋找她,簡直是個白癡!”
女人怔住,幽幽道:“看來你也是個有故事的人?!?p> “有也只是一段凄涼的故事。”白夢心中涌起悲傷,念及心底深藏的一道倩影,腳忍不住提起,一腳踢在墻壁上。
咯吱——
頓時,突兀的聲音響起,白夢愣住,女人也驚的瞪大了眼睛。
無論是白夢,還是那女人,都十分清楚腳踢在墻上的聲音絕不是這樣。
轟——
霎時,石門處傳來了一串沉悶的響聲,一道縫隙在緩緩裂開,其內有光芒射出。
光啊!
是光啊!
白夢臉上狂喜,想要吼叫,卻又不知該喊什么。
女人也看到了光芒,她忍不住長出一口氣。
光是金光,從石門內照射出來。
白夢扶著女人走進石門,就看到了滿地的珠光寶氣。
珍珠,翡翠,寶玉,數(shù)不清的珍寶堆積如山,在散發(fā)著光芒,在頭頂處,十數(shù)枚拳頭大的夜明珠光芒四射,像是烈日!
只是,見到滿地珍寶的兩人心中卻沒有一點喜悅。
這些珍寶并不能解決他倆的困境——離不開這里,這些珍寶既不能當飯吃,也不能用來解渴,與那無用的石頭有什么兩樣?
兩人走過珍寶,忽然發(fā)現(xiàn)了一具白骨!
白骨靠坐于一張金絲檀木椅上,從坐姿來看,顯然死前沒有任何不適。
在白骨兩手相護的一只大拇指骨上有一枚碧綠的扳指極為耀眼,在那耀眼的扳指上居然還有一個龍飛鳳舞的小字——金!
看著那個字,女人皺起了眉頭。
“你認識?”白夢有些疑惑。
女人搖頭,有些不肯定:“這墓中如此多的珍寶,這個人又帶著這枚‘金’字扳指,莫非是金滿堂?”
“金滿堂是誰?”白夢更加有些摸不著頭腦。
“一個愛財如命的斂財奴?!迸撕吡艘宦?。
“愛財如命,能夠與珍寶葬在一起,倒也是死得其所?!卑讐粲行└袊@。
女人望了白夢一眼,忽然道:“你就對這遍地珍寶沒有興趣?”
白夢搖頭:“我只希望離開這里,這個金滿堂已經向我證明了財寶再多,死了卻也帶不走的道理?!?p> 女人忽然笑了:“你倒是看得很透徹,不過——”
她話鋒一轉:“若是你真的看重這些財寶,說不得已經隨他而去了?!?p> 白夢不解:“為何?”
“你看!”
女人扯下白夢身上的一截碎步扔了過去,落在了山一樣的珍寶上,頓時響起一連串的嗤啦聲,一股白煙升騰而起,那截碎步已被腐蝕成灰。
“有毒!”白夢悚然,忍不住扶著女人遠遠離開。
“活著的斂財奴死了當然也改不了本性?!迸死湫Α?p> 咔咔……
忽然,白骨開始聳動,像是要活過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