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籠罩了大地。
鮮血從無盡的尸體中流淌出一片血海。
殘魂在尸山血海上痛苦嘶鳴。
斷裂的手臂在地上不甘地跳動著,就像是上了岸的魚。
頭顱在這片土地上滾來滾去,發(fā)出刺耳的嚎叫。
血霧彌漫了整片土地,濃郁得仿佛要凝結(jié)成血晶一般。
黑色的彎月高懸,照射出死寂的黑色的光,給這場景帶去了一種無言的恐怖。
一道身影孤獨地站在這片土地上,仿佛有什么東西感受到了活人的味道,在緩緩地蘇醒,一只黑色的霧氣大手向她抓來,眼看她就要被黑色的大手給抓住時,她胸前暴起了一道金芒。
金芒銳利,絞殺了黑色的大手,那道身影也隨著金芒消失得消失無蹤。
這片天地又恢復(fù)了原本的“平靜”……
……
半夜,萬籟俱靜,燈火闌珊。
“呼!”新市某別墅區(qū),林棠猛地從床上坐起,她纖手撫著光潔的額頭,另一只手打開了臥室的燈。
暖黃色的燈光驅(qū)散了黑夜的冷寂,帶來了一絲心靈上的慰藉。
林棠驚魂未定地靠坐在床頭,“怎么又做這種夢。”
“和林一有關(guān)嗎?”林棠喃喃自語,纖手握上了胸前一把小劍吊墜。
吊墜通體白色,繩子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質(zhì)制成,有種溫涼的感覺,吊墜的做工粗糙,感覺就像是路邊攤上五塊錢一個的小工藝品,還是那種最差的沒有人愿意要的工藝品。
“那個黑袍人……真的就是林一嗎?”林棠想起了那天她看到的畫面,“他在這幾年里……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啊!”
只是看著那副血腥的畫面自己就感到十分不適,難以想象,那無盡的尸山血海都是自己的弟弟一手創(chuàng)造出來的……
他離開家后,到底去了哪兒?
又經(jīng)歷了什么?
為什么他會站立在尸山血海中?
自己在那“地獄列車”上“做夢”看到的他頭上的七點光亮又是什么?
那一道金色光柱又是什么?
金色光柱中那道影子又是什么東西?
那把令人感到恐懼的劍,又是什么?
疑問太多,她不知從何捋起。
可能只有當(dāng)面詢問,她才能知道些什么。
但是華盟新市分部的蘇小貍曾經(jīng)警告過自己,別去接近林一,自己在事后偷偷調(diào)查過,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資料,想來是被那個叫做蘇小貍的女人給隱藏了起來。
她和林一又是什么關(guān)系?
林一給自己的這個救了自己好幾次了的小劍吊墜又是什么?
她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之前可能被某些人暗算了,從一個月前自己進入那座廢棄小廟開始,就經(jīng)常會做噩夢,一開始她毫不在意,畢竟做幾個噩夢是挺正常的事情,然而很快她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她每天晚上都會做同一個噩夢,噩夢里,她出現(xiàn)在一條黑暗的甬道里,那甬道很長,長得讓人有些絕望,而且自己身后總是有個人追著自己,她能感覺到他想要殺死自己,雖然自己每次都在他追到自己之前醒了過來,但是每一次他都能離自己更近一點。
一個月前,他離自己五十米,三個星期前,他離自己三十米,兩個星期前,他離自己十米,一個星期前,他已經(jīng)到了自己身邊,舉起了手中黑色的菜刀……
她因此精神不振,以至于被林琳輕而易舉地迷惑,帶到了馬頭山上上去,要不是林一及時出現(xiàn),這小妞怕是兇多吉少。
然而在她離開馬頭山的時候,那一道割裂一切的那道波紋就是那小劍吊墜發(fā)出了金色光芒,保護了自己一次,然后在自己回來后,又做了一次噩夢,然后自己親眼看到那個人被金光撕裂。
當(dāng)她醒來時,那條小劍吊墜不知何時從睡衣里滑了出來,垂在席夢思上,靜靜的,好像發(fā)生的一切都與它無關(guān)一般。
但是林棠知道,是它保護了自己。
她還記得之前她跑步為了躲雨而誤入了那座廢棄香山寺,從而在里面發(fā)現(xiàn)了一具跪拜著的女性骸骨,她當(dāng)場就報警了。
帶隊的是一個很漂亮的警察。
黑色短發(fā),五官精致,身材出眾,氣質(zhì)干練,身穿黑色警服,腰間配著手槍。
她自稱是柳亞楠。
經(jīng)過技術(shù)檢驗后,警方對這具骸骨做出了評估。
這是一具二十五六歲左右人的骸骨,根據(jù)骸骨的檢驗,警方發(fā)現(xiàn)這具骸骨的主人應(yīng)該是一位女性。
死因檢測出來了。
是跪死的。
換句話說,她虔誠地跪在那里,不吃飯也不喝水更不睡覺,在那里硬生生的跪死了。
這個結(jié)論一出來,讓所有人都感到毛骨悚然。
期間,因為林棠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者與報警者,她是首位被懷疑者,畢竟很多案件里的報警人都是犯罪嫌疑人,賊喊捉賊的目的只是為了減輕自己在警方眼中的懷疑程度從而達到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程度。
但是在對骸骨進行檢測后,警方發(fā)現(xiàn),骸骨的主人并沒有被束縛,從各種現(xiàn)場痕跡來看,死者生前并沒有反抗,她就像是一個信徒那樣虔誠地跪拜著,然后她死了,全程似乎沒有第二者的存在。
這一結(jié)果讓得所有人大吃一驚。
因為不是所有人都有這個毅力做到這種事情的,甚至可以說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因為人跪久了以后,因為壓迫到了血管,血液流通不暢,腿就會開始發(fā)麻,就算死者這時候依舊沒站起來,到后面腿部因為缺血而逐步失去反應(yīng)時,死者將會失去跪拜的能力,除非兩手緊緊抓住蒲團,否則她的身體會不自主地向前或者向后倒去。
然而并沒有,死者的骸骨雙手合十,低著頭,就像是一個真正的信徒那樣,不過沒有一個信徒像她那么虔誠罷了。
這種虔誠近乎達到了‘不可能’的程度,讓得柳亞楠心生懷疑,她聯(lián)系了當(dāng)鋪的四品執(zhí)事,季晨。
季晨來看了以后就將這份案件交接走了,后續(xù)林棠和柳亞楠都不知曉。
林棠對于自己做噩夢的事情有兩種猜測,第一種是那具白骨身上可能有什么詛咒,第二種是雙木集團里可能有誰想要害死自己。
她清理了雙木集團里的蛀蟲和可疑人,最后只留下了忠心耿耿的人,這會方便日后她交接公司給林一。
“林一啊林一……你怎么就不回來看看姐姐呢?”
林棠喃喃自語。
……
顧家別墅。
林一在打電話。
“丫頭?!?p> “嗯?”
“幫我找個源師,能夠幫別人找回記憶的?!绷忠蝗嗔巳嗝夹模惙驳氖虑闀簳r還好,自己的偽裝和隱藏還不至于被識破,第七魔尊那邊的事情雖然麻煩,但是他和小七暫時也都沒有露出破綻。
這些都不是問題。
他現(xiàn)在挺困擾的,因為他的腦海里時常會閃回一些破碎的記憶,那些記憶仿佛是他在某些時刻里悄然遺忘的,直覺告訴他,那些記憶十分重要,但是他始終想不起來究竟記憶里儲存著的,是什么事情。
“找回記憶的話……”蘇小貍抬起了頭,食指在紅唇上一點一點的,思索道,“好像還真有一個,不過她不接待男性……”
?????
林一一臉懵逼。
所以呢?
你打算把我變個性再去治療嗎?
“不過你去的話……”蘇小貍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右手化掌在左手掌心一拍,“說不定還真能行!”
?????
你不是說她只接待女性嗎?
為什么我去能行?
我看起來很娘炮嗎??。?p> “不過在那之前,你要先給金瞳和雷蕾進行四品執(zhí)事考核~”蘇小貍眉眼彎彎,笑得好像一只狡黠的可愛狐貍。